简遇洲默默地看着她,斟酌良久,最后试探着开口,“你还记得下山的时候说的话吧?”
陆繁一怔,哭笑不得,“当然记得,你难道以为我是在说梦话?”
“当然不是。”他立马否认,然后沉默一秒,“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已经是两qíng相悦的恋人关系了,那么在各自回房睡觉前,是不是应该jiāo换一个晚安吻?”
所以他这是在提醒她作为恋人的义务吗……陆繁有些好笑,不过看他那么认真的表qíng,又有点说不出来的羞怯。
简遇洲看她默认了,于是低咳一声,走上前,微微低着头看她。她瓷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两眼有些闪躲,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小女儿家羞涩之态,看得他心痒不已,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两个人就这样尴尬又暧昧地面对面站了几秒钟,陆繁心想,她也别指望死直男开窍了,主动吧。于是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飞快地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抓起睡衣就跑出房间,“我去洗澡了!!”
简遇洲愣在原地,心跳骤然加快,脸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
……脸怎么这么烫,完了,肯定是淋了雨,发烧(sao)了。
他摸了自己的额头,喃喃了两句,然后带着迷之笑容,心满意足地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简遇洲被自己的乌鸦嘴说中,真的发烧了。
剧组正在赶进度,男一号却在这关键时候歪倒在chuáng上了,顿时愁的不行,只好把其他演员的戏份提到前面。简遇洲原本想qiáng行下chuáng工作的,被小张和陈霄拦住了,他现在烧到三十九了,还去工作,不怕出人命吗,不过简遇洲从不听他们的,最后是陈霄把终极武器陆繁祭了出来,简遇洲才安分下来,乖乖地躺在chuáng上。
陆繁知道他发高烧之后就一直在chuáng边陪他,他也不肯睡觉,就一个劲地看着她。
吃了退烧药后温度还是没退,陆繁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滚烫滚烫的,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怎么会突然发起烧了?”
是昨天淋了雨的原因吧?他一直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自己则是被雨淋了个彻底。
简遇洲看不得她这副担忧的神qíng,“就是发热,又不是大病,睡一觉就好了。”随即努力轻松气氛,“我想大概是昨天晚上你亲了我一下,所以我体温飙高了,你现在再亲我一下,我大概能进医院了。”
陆繁瞪他一眼,不知该笑还是该骂,“你还有心qíng开玩笑了?要是再被我抓到你想偷溜出去,就让陈霄把你绑在chuáng上。”
简遇洲知道她在关心他,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你在这里坐着,我就不溜出去。”
陆繁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额头,忍着不由自主往上翘的嘴角,“我去给你煮点退热的汤,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简遇洲有些恋恋不舍地轻轻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了。”
这人从昨天晚上开始画风就一直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烧坏脑子了。陆繁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心里总是甜丝丝的,握了握他的手后就去厨房了。
等陆繁走了之后,小张才探头探脑地走进屋里。
简遇洲瞥他一眼,霎时又恢复成了平时那爱理不理我最酷的画风。
小张坐在chuáng边凳子上,嘿嘿一笑,“简哥,来分享一下你追到陆繁的经过呗。”
简遇洲不冷不热地轻嗤一声,“管你什么事?”
小张不乐意了,“简哥,好歹约陆繁去玩森林探险也是我提的主意吧,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他不提这茬还好,他一提,简遇洲就想起自己怕虫子的事qíng被陆繁知道的事儿,一秒钟毁形象啊,顿时脸拉得老长。
小张一看他的表qíng就知道在森林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qíng,立马转移话题掀过这页,“不说就不说吧,留着简哥自己回味就行。”
简遇洲觉得自己是个十分有人qíng味的老板,小张虽然狗腿了点,猪队友了点,但是至少也推过他一把,他向来赏罚分明,“鉴于你还是有点帮助的,我决定涨你工资。”
小张喜笑颜开,“谢谢老板,老板发大财!”
发大财就不用了,简遇洲暗暗想着,早点娶媳妇才是正事。
陆繁在网上查了资料,然后用生姜、白萝卜、葱白,再加入红糖来煎煮,盛了汤端进房间里,简遇洲靠在chuáng头看书,看到她进来后马上就把书放下了。
“趁热喝吧,退热驱寒的。”
简遇洲接过碗,喝了一口,“有点苦。”
“咦?加了红糖还会苦吗?”陆繁狐疑地浅浅尝了一口,“不苦啊。”
简遇洲目光盯着碗沿某处,然后默默地转动着碗,就着陆繁刚刚碰到的地方,慢慢地把整碗都喝了,“嗯,甜的。”
陆繁懵了懵,反应过来他的话里藏话后,微微有些羞恼。
……算了,不跟脑子烧糊涂的人计较了。
第34章 第034章
简遇洲的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天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后,温度就已经退下去了。
简遇洲体验过了被陆繁照顾的美妙感受,一向最为兢兢业业的影帝第一次动了消极怠工的念头,巴不得病拖得久一点才好。
然而幻想妙不可言,现实却总能一巴掌把人打醒,他病一好,陈霄就把他拖下chuáng开工去了。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流言,陆繁依旧像前几天一样,要么在房间看书玩手机,要么就待在厨房里捣鼓午餐,人前基本上跟简遇洲说不上几句话。
而晚上简遇洲又要赶戏,每每都是深更半夜才收工,然后在陆繁窗前站一会儿,深刻检讨自己抽不出空来陪女朋友的失职行为。
当然对于这些,陆繁是不知qíng的,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跟简遇洲在一起,没有过多时间相处算是轻的了,她想的很开,心里也没有怨言,所以每天都是照样地过。直到某个晚上半夜醒来喝水,才看到站在窗户外看她的人。
陆繁:“……”
简遇洲:“……”
陆繁梗着脖子咽下水,剧烈地咳嗽起来,“你、你站那里吓人gān什么!!”
简遇洲状似无辜,“我没有想吓你。”
陆繁毛骨悚然道,“你该不会每个晚上都站我房间外面吧?演恐怖片啊你!”
简遇洲连忙解释,“没有,我只是刚好路过,顺便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陆繁顺了口气,勃然加快的心跳这才慢慢平稳下来,“你刚收工?”
“嗯。”
“那早点休息啊,晚安。”
说着她就摆摆手,打着哈欠回chuáng上去了。
简遇洲也慢吞吞地说了句晚安,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房间。
他觉得陆繁可能在赌气,毕竟自己这几天都没跟她好好说过几句话。
女孩子大概就是需要好好哄着,好好宠着的生物吧,简遇洲虽然经验不足,但领悟和幻想能力满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陆繁肯定会觉得他追到手了就冷落她了,他必须得空出一天半天,好好陪她。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他几乎是拼了老命地拍戏,基本上他的戏份都是一条过,终于在最后一天争取到了半天的休息时间。
他陪陆繁在厨房里一起吃了顿午饭,然后就穿戴上遮挡工具,两人在小张的掩护下成功下了山,坐上了开往游客区的观光车。
出来约个会,搞得跟特工做任务似的,有点说不出来的好笑和刺激,陆繁靠在简遇洲的肩膀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简遇洲特别享受陆繁靠着他的感觉,温温软软的,头发丝偶尔掠过他的手臂和脖颈,痒痒的,也让人内心骚动。
难怪小年轻都喜欢黏黏糊糊,简遇洲暗暗想道,有个小女朋友的确是值得开怀的事,恨不得抱着她跟所有人嘚瑟。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jiāo流,多数时候都是简遇洲捏捏陆繁的手,然后陆繁拍他大腿还击回来,接着他又去摸她耳朵,像是完全不会厌烦这种幼稚的小动作一样。
简单而甜蜜。
到了游客区,简遇洲压低了帽檐,“想去哪里玩?”
陆繁翻看了一下记载了游玩项目的小本子,“我们别去人多的地方了,免得惹出麻烦。”
简遇洲点头,他也不想第一次约会就被破坏了。
两人跟着地图,把人少的项目都玩了过来,类似于猜谜、she箭、滑糙之类的,玩的很开心。
临近傍晚,两人租了匹马,慢悠悠地在糙原上散步,夕阳西下,广阔的糙原镀上一层金色,远处连绵的青山映衬之下,这片景色更显静谧安然。陆繁往后靠在简遇洲的胸前,他一只手牵着马绳,一手揽着她的腰以防她摔下马去,两人一时无言,心底一片平和温馨。
这次大清谷的戏份拍完后,剧组就要离开杭州,去下一个城市取景了,两人大概得有好久见不到。简遇洲没主动提起这事,陆繁心里明白,也没有戳破,她已经在脑海里预演了所有将来可能发生的事qíng,知道以后未必轻松,但是人又何必让还没发生的事困扰自己呢?即便两人时常聚不到一起,但是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也不是必须要黏在一块才能活下去的,他们都已经过了为了感qíng失去理智狂热发疯的青涩年纪了,看待问题也比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更加理xing沉着。
陆繁曾在网上看到过一段话,是对爱qíng最佳状态的诠释,她深以为然。两个人,在一起时开开心心吵架和好,分开时想念对方却不是非要待在一起,不费神、不累人,不用琢磨无需纠结,就好像忘记了两人在谈恋爱这件事一样。
爱qíng褪尽了青涩时的轰轰烈烈,被岁月淘洗后留下来的就是这样平淡温馨的实质吧。
那也是陆繁最向往的状态。
简遇洲低下头,手又不自觉地开始捏她的手指,“在想什么?”
“想晚饭吃什么。”
“前面有家农家菜,喜欢吃吗?”
“好啊。”
简遇洲甩了甩马绳,马打了个响鼻,不理他,依旧慢悠悠地走,时不时停下来吃糙。
陆繁忍不住笑,“马不怕你诶,我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小动物不怕的人肯定是好人。”
简遇洲:“……它一点也不小。”
陆繁失笑,转头睨他一眼,“关注重点错了吧,我是在夸你是好人啊。”
qiáng行被喂了一口糖,简遇洲眼里漫上一丝笑意,转而收紧了搂着她腰的手,“再多说几句。”
陆繁受不了他这副求夸奖求抚摸的小妖jīng样,笑着说,“你怎么这么像向老师讨小红花的小学生呢?简十岁?”
简遇洲脸一沉,“谁跟你讲这个外号的?哦,肯定是小张,这小子,最近我没心思整治他,他就爬到我头上来了。”
“你是不是经常整小张啊?哎,说起来他也挺可怜的,摊上你这样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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