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如果陆繁就是想做电视台主播,他也可以砸钱建个电视台,反正钱嘛,身外之物,赚来就是要给老婆花的。
陆繁听他说完后,心qíng好转了一些,思绪也渐渐清晰明朗起来。
的确,以她在网络上的知名度,自己办个直播网页也不是难事,并不是非得待在万华。
人的年龄渐长,对于梦想的执着就会浅淡许多,搁在几年前,遇到再难堪的境地,陆繁说不定都会硬着头皮继续闯下去,然而现在……也许是因为有了简遇洲在她身边,她渐渐地觉得,自己不那么硬撑也没关系,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宽容而有力的胸膛,偶尔偷懒偶尔依赖都是可以的。
陆繁捂着手机,小声说,“我想你了,特别想。”
那边的呼吸急促了些许,陆繁甚至听到水杯倒翻的声音。
陆繁忍不住弯弯唇角,“不过,你还是得拍完戏再回来,不准再逃了。”
“……”
简遇洲:既然不让我逃为什么还要撩我……
第40章 第040章
陆繁经过前一天的事,原本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不过随后几天同事和上司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并没有变化,而总监也没有主动来找过她,陆繁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这天刚从电视台回来,陆繁就接到了陈霄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的,陆繁心里升起点不好的猜测,语气也不由得沉了下来,“是不是简遇洲出事了?”
陈霄忙道,“你先别急啊,这个……的确是有了点麻烦,但是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你直说吧。”
“昨天在拍最后一条武打戏嘛,”陈霄摸摸鼻子,“威亚安全带崩了……人年纪大了就是不经摔,老简他……腿摔断了。”
陆繁:“……”
“去过医院了,也没什么大事,在chuáng上躺两三个月就行了。”陈霄语气轻松了些许,“老简知道可以休息三个月,别提多高兴了,昨天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不过我觉得总得跟你说一下。”
听陈霄语气并不严肃,陆繁压下心里升腾起的担忧,缓缓呼出口气,“他杀青了吗?去哪里养腿呢?”
“对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来着。他已经杀青了,之后三个月我也不替他接工作了,就让他安心养病,正好我跟小张也放个假。你看,能不能让他住你家?”
“这个当然没问题。”
“那就好,我们后天的飞机去杭州,下飞机了给你打电话。”
“行。”
挂断电话后,陆繁直接给简遇洲发短信,询问他的qíng况。
简遇洲看到她的短信,皱眉瞪了打完电话从病房外进来的陈霄一眼。
陈霄耸肩,“她早晚会知道的。她又不会因为你断了一条腿而抛弃你,你担心个什么劲儿?断的又不是第三条腿……”
简遇洲抄起chuáng头柜上的杂志飞了过去,“闭嘴,滚。”
陈霄捋袖子,“嘿,老简,你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chūn风得意啊你,都断腿了还有力气扔东西?”
“我手又没断,你眼瞎吗。”
小张连忙把陈霄拉出病房,阻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简遇洲拨了电话过去,陆繁很快接起,“你还好吗,医生怎么说的?”
简遇洲特别享受陆繁这种担忧焦虑的语气,嘴角边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但说话声音却压得很轻,一副虚弱模样,“你不用担心我,医生说过不严重……”
陆繁心疼了,“再不严重也是骨折,你要听医生的话,别乱动啊,回来我每天都给你煲汤喝。”
简遇洲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下,“好的。”
两人又低低地聊了许多,简遇洲在chuáng上躺了一天,原本浑身都难受着,跟她聊了这么一会儿,却感觉舒坦了不少。
大概世界上的确是存在这种灵丹妙药的,仅仅是听着声音,想着面容,就能褪去身体发肤之苦。
简遇洲回杭州那天正好是周末,陆繁担心他的状况,所以去接机了,怕路上堵,还提早了一个小时去机场,结果却在机场出口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接机粉丝群。她被挡在了最外面,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
简遇洲受伤的消息早就流了出去,而他今天到杭州的航班信息也被内部人士曝光,所以机场外面才会有这么多粉丝。这会儿飞机还没到,粉丝们还算安静,并没有骚动到影响其他旅客的进出。
陆繁听到边上两个女粉丝的谈话,都是在讲简遇洲的伤多么多么严重的,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陆繁不由暗暗心惊,难道简遇洲真的伤地很重?他怕她担心所以刻意隐瞒了?
陆繁的心直往底下沉。
焦虑地等待了一个小时,人群开始渐渐躁动起来。
陆繁怕人多,跟他们错过,所以躲到人少的地方给陈霄打电话。
陈霄怕再出现上次在宋城那样的意外,一次还好,再来一次,恐怕简遇洲心脏都要骤停了,于是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先接到陆繁后再开到出口处等他们。
由于简遇洲还有伤在身,走普通通道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意外,所以他们决定走vip出口。不过陈霄还是推着简遇洲到粉丝面前露了个脸,没有让粉丝们白等那么久。
陆繁钻进保姆车内,拉好车帘,避免被粉丝看到。司机是以前的那个,认识陆繁,也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没什么隔阂地跟她闲聊。
“上机场的路全都堵住啦,都是粉丝,幸好我提早了好久过来,否则今天大概要很晚才接到他们了。”司机感慨道,“大明星就是好,跟古代皇帝一样,出行都有一大群人跟着,多拉风啊。”
陆繁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十分钟后,司机看到从vip通道出来的人,连忙打开下车。陆繁扒着车帘往外瞧,看到坐在轮椅上,右腿打着石膏的简遇洲时,心里疼了疼,掉威亚时摔下来,肯定很疼吧。
简遇洲艰难地被几人扶上车后,看到的就是陆繁微微泛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顿时把身体上的痛苦全都抛到脑后了,微皱着眉,伸手去抹她眼睛,“不准哭。”
他最看不得女人哭,一看陆繁眼睛红了他就慌。
陆繁本来只是一时眼眶酸涩,看到他拧起眉来别扭地安慰她的模样,眼里立马聚集起了水汽。
简遇洲无措,只得再加重语气,“不准哭!我又不是瘸了!”
陆繁不说话,头微微垂下。
简遇洲终于硬不起态度了,把她的头摁到自己怀里,然后拍着她脑袋,轻哄道,“真的没事,也不疼,你不要哭,也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陆繁吸了吸鼻子,很快把眼底的一点湿意抹掉,觉得自己这样不言不语就流眼泪实在有些丢脸,所以把脸埋得更深。
陈霄和小张坐在前头,后座的你侬我侬qíng深相依实在有够nüè狗的,尽管小张已经有媳妇儿了,也觉得没眼看。
到了家里,陈霄推着简遇洲进了门,然后就撒手不管了,往沙发上一躺,“累死我了,我也得好好休个假。”
昨天,陆时知道了未来姐夫的qíng况后非常大度地表示要把自己的房间让给简遇洲,他则是在外头住,等简遇洲腿好了再回家,把姐夫与小舅子间的深刻感qíng演绎地淋漓尽致。
小张和司机一起把简遇洲扶上chuáng,又忙活着固定他断了的腿。石膏沉,吊着腿也不好受,简遇洲一直皱着眉,但是一看陆繁也跟着拧起眉头,立马松开,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
当天晚上陈霄和小张留在陆繁家吃的晚饭,陆繁用海碗盛了白饭和菜,端进房间里。简遇洲靠在枕头上看书,看到她进来后就合上了书,“你吃好了?”
“你先吃吧。”
陆繁在chuáng头坐下,把碗递给他。
简遇洲看了看碗,然后厚着脸皮道,“你喂我吧。”
“……”陆繁看了看他的手,“你的手也骨折了吗?”
“没有,不过也摔到了,疼。”
陆繁没有跟他死磕,心想好好照顾下病号吧,要在chuáng上躺三个月也是挺可怜的。
于是夹起碗里的土豆丝,送到他嘴边。简遇洲目光一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显出几丝温和的柔软,张嘴咬住了筷子。
陆繁抽了一下没抽回来,“你想gān嘛?”
简遇洲含糊道,“你多说几句话,我想听你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
简遇洲想起她在车上微红的眼眶和难言的沉默,心疼坏了,松开筷子,正色道,“我真的没事,媒体都是小题大做的,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陆繁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简遇洲看她的脸色终于好看些了,心里松了口气,又为陆繁如此担心他而感到由衷的欣慰喜悦。他qíng不自禁地握住陆繁的手,送到唇边,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指尖。
有点痒,不过陆繁还是没抽回来,好像只有指尖触碰到的温热能安抚她焦虑的内心。
她刚刚上网看过媒体的报道,简遇洲是从几米高的空中直坠下来的,只是摔断了腿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如果地上正好有什么尖锐物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只要想象一下当时的混乱场景,心就慌。
幸好现在的他还在她眼前。
简遇洲没有缠住她,接过碗,自己吃。
吃完晚饭,陈霄jiāo代了陆繁一些医生的嘱咐,陆繁一一记下。
陈霄突然想到什么,“今天就先麻烦你一下,明天我请个护工来。”
陆繁一愣,“请护工做什么?”
陈霄轻咳了一声,“那什么,老简要洗澡,还要解决个人问题……总不能让你帮忙吧?虽然你们是那种关系啦,但是毕竟不是老夫老妻,……”
陆繁脸憋得有些红,“……哦。”
这时候从房间里传来简遇洲的抗议,“我反对!”
陈霄:“……你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简遇洲砸chuáng,冷冷道:“我宁愿憋死在chuáng上。”
陆繁:“……”
陈霄:“……”
他内心腹诽:喂喂老简,你的意图太明显了喂!你就是想让陆繁帮你洗澡顺便揩点油是不是!!!你还要不要脸了!!!
陆繁现在对简遇洲的包容度无限扩大,“他不肯就算了吧,我可以学习一下怎么照顾的。”
陈霄叹口气,“你不用这么惯着他,这家伙最会顺杆爬,蹬鼻子上脸什么的,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了。”
“没关系,如果我实在做不来,再找护工吧。”
陈霄犹豫片刻,“那好吧,你愿意的话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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