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非帮甄邵扬挂了急诊,甄邵扬就被医生带去拍片子了。
蔡非一个人等在走廊上发呆,一边懊悔着怎么刚才就那么冲动了呢,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样下去自己那些大红的票子能支持多久。
蔡非心里祈祷着甄邵扬是小题大做较贵病犯了,其实就是撞肿了,压根儿没有多大的事儿。
但事与愿违,片子拍出来的结果诊断是右手尺骨闭合性骨折。蔡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阴暗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甄邵扬后来又被医生带去上夹板,打石膏折腾了大半夜,天都亮了蔡非才领着脸色同样难看的甄邵扬回去。
这一晚上又花了蔡非几大百,他还没来得及肉痛,甄邵扬就开始向他抗议那破板子是睡不得了,无论如何都得搞张床来。
这次蔡非没有犹豫就一口答应下来。和甄邵扬回到家后两个人在木板上稍微眯了一会儿便出门买床去了。
下楼后他没急着走,而是先买了两张手机卡,给手机充好值后打了个电话给周小弟,让他和自己去一趟家具城。
当时周文艺正和兄弟在火车站广场蹲点,接了电话和兄弟打了声招呼就跑去找蔡非了。
周小弟听说蔡非要买床,立刻真诚地建议他别去家具城。反正去旧货市场也能够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床这个东西买个二手货差不多睡睡就行了。
蔡非听着觉得有道理,便改了主意跟着周小弟走了。
果然有人领着就是不一样,他花了两百多块就在旧货市场买了张挺结实的单人床。
别说虽然是单人床,但是还是够宽敞,坐上去感觉也挺舒服的。蔡非觉得很满意,当然如果没有床头上那些活泼可爱的小飞象皮卡丘就更好了。
这张床要比蔡非预想的便宜多了,于是他打算再买一张的。可是摸着自己薄薄的钱包立马就放弃了。他想其实自己的话睡木板床也是没问题的。
所以蔡非用剩下的钱买了些非常便宜而且必要的生活用品,直到身上只剩下了一张二十的票子和几张零钱才准备打道回府。
蔡非为了表示感谢,拉着周小弟请他吃了碗五块钱的牛肉面。只是他不知道周文艺最讨厌的就是吃面。而后者又不愿辜负了蔡非的好意,只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呼哧呼哧吃面。
等周小弟好不容易把面条全都咽下去,蔡非又拉着他去买了一盅炖乳鸽外带。结果后来发现身上的钱不够了。最后蔡非扭扭捏捏地向周文艺借了五十块钱,虽然周小弟一直说没事,但蔡非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表示下次一定要请他吃顿好的。
周小弟看着蔡非那叫笑得一个灿烂,毫不客气地拍拍蔡非的肩膀说:“好的,大哥我这可是记住了啊!”
蔡非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鸽子打包好后周小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辆破三轮帮蔡非把今天的战利品全部拉回了电器厂。
等周文艺和蔡非合力将那张水蓝色的床搬上六楼时,屋里屋外的人都愣了一下。
甄邵扬眼角抽搐地看着那张儿童床差点没跳起来叫嚷:“这是什么啊啊啊!?”
蔡非无视甄邵扬的大叫小心翼翼地和周文艺将床放到了地上,拍拍手说:“你要的东西。”
甄邵扬继续:“蔡非你幼稚园的吧?还是根本是个大叔!护幼心理犯了也不用在我身上找存在感吧!?”
结果蔡非还没来得及反驳,周文艺就从蔡非身后跳了出来,指着他包裹成一团的手臂震惊地叫:“扬哥你这是怎么了扬哥!?”
甄邵扬和蔡非立刻想到了昨晚的事,脸同时垮了下去,周文艺瞅着这气氛不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得脸都绿了。
难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会吧……周文艺感到屋子里的气氛是越来越不对劲,差不多都要哭出来的时候,甄邵扬才闷闷地说:“昨晚不小心摔的。”
蔡非听闻后,内心开始翻腾:这家伙刚才那诡异的停顿是怎么回事?莫非他果然知道……是知道我昨儿晚……
蔡非心理开始弥漫黑色情绪,甄邵扬则扭头脸色发黑地问蔡非:“你有带吃的吗?”
蔡非这才想起楼下搁三轮上的那盅鸽子汤,急忙跑下楼去端了上来。然后又拿了锅去公用厨房热好了才端回去。
回去的时候看到甄邵扬已经转移了阵地,现在正坐在床上和周文艺聊得热火朝天。
蔡非这时的心里那叫一个微妙,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总觉得不是太好受。
你说我这忙前忙后的伺候大爷似的伺候甄邵扬这祖宗,结果连一声谢都讨不来,还巴望着这家伙能高兴。结果他却天天把脸拉得比马还长,嫌弃这嫌弃那的,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存款败了个精光,现在坐在这里和别人聊得哈皮。我却去给他做饭,我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于是蔡非再次压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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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同学乃人妻了……
蔡非把汤放在了屋子中间的折叠桌上,扫视了一下屋角那堆生活用具上,对周文艺道了声谢。
看来趁自己热汤的这段时间,周小弟把楼下那些零零散散的家具都搬了上来。
甄邵扬见吃的来了,立刻从床上蹦起来,用没受伤那只手提了凳子就凑到了桌子边。
周小弟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走到门边就要告辞。临走之前蔡非叫住他,让他把昨晚上借的那口大锅还回去。
周文艺点点头,带着大锅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然后蔡非就搬了根凳子坐在甄邵扬身边守着他吃饭。
甄邵扬口味一直都很重,自然对煲汤什么的清淡东西不甚有爱。所以对鸽子汤不是太感兴趣,不过因为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紧,也就没怎么挑剔,反正对他来说有吃的能填饱肚子就好。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甄二少伤了右手,活动不方便,先天右撇子的人用左手拿筷子简直就是一悲剧。蔡非便给了他一个勺,让他自己用勺慢慢舀着吃。
甄邵扬左手握着勺,眉头皱得跟山一样高,总觉得自己这么吃饭看着就像那些大脑发育不足的智障一样,于是不愿意动勺子。
蔡非看到甄邵扬盯着自己面前的食物一动不动,以为他少爷病又犯了就问道:“要不要我喂你?”
“去你的!”
要不是右手还包在石膏里动不了,甄邵扬一定把面前的热汤扣在这乡巴佬头上去。
蔡非撇撇嘴不说话了,当真好心没好报。
甄邵扬自力更生地慢慢拿着勺子和自己较劲,米和汤洒了一桌板,等他吃完的时候,汤早就凉了。
蔡非让他回床上休息去,自己把碗收来洗了,桌子收拾了,然后开始整理东西。
期间甄邵扬就坐在床上盯着他看。
其实甄邵扬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他不知道蔡非是真傻还是假傻,或者天生就是个劳碌命。反正如果是自己遇到像自己一样这么难搞的人肯定都会退避三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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