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意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有些发懵,这可真是讲故事的节奏了罢。
她将脸往被子里藏了藏,瓮声瓮气的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霍昭远听见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的,竟有几分像呦呦那样的娇软,又有几分成年女性的甜美,愣了愣,偏头看见她眨着眼睛有些茫茫然的望着自己,心里一动,有些想办了事再说罢。
可是又不太合适,万一到时候她睡过去了没听明白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先把事情说清了比较要紧,只好努力的将心中杂念驱散。
霍昭远半躺在床上,横着手臂越过凌如意的头搂着她的肩膀,凌如意习惯性的往他身边蹭过去,她已经渐渐习惯了靠着他。
这是一种对伴侣的信任,非交心不能得。
“今天跟着我们的那辆面包车……”霍昭远叹了口气,沉着声音开口,“那辆车里坐的,应该是一群私生饭……”
“私生饭?这是什么鬼?”凌如意不明所以,睁着眼睛疑惑的望向他。
“私生饭是粉丝里行为极端、作风疯狂的一群人,他们喜欢跟踪、偷/窥、偷拍明星的日常以及还没有公开的行程和工作,骚扰自己喜欢的明星。”霍昭远一面讲,一面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凌如意的头发养得很好,顺滑得如上好的绸缎,柔软的触感令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你也许听说过有人专门倒卖明星的行程表的。”
凌如意点点头,问道:“这样的粉丝是不是跟很多年前刘天王那个让自己父亲卖肾给她追星的女粉丝一样?”
那件事当年轰动一时,已经从娱乐版面横跨到社会版面,估计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霍昭远应了声是,凌如意就又问:“她们……也这样对你吗?”
“……差不多罢。”霍昭远的语气更沉了,“出现在能找到我的任何场合,给我寄昂贵的礼物或者是裸/照,写充满了情/色内容的信,每天早晨和晚上给我发老公早安或者老公晚安……”
“……这分明比我这个正牌老婆还要称职嘛。”凌如意听完他的讲述,有些咋舌,又有些毛骨悚然。
凌如意在医学院念书时有门心理学的课程,课上老师讲了个现象,就是当男生追求你时,手段越激烈,到分手时就会以更加激烈的方式伤害你,很多情杀都是如此,这令她直到现在看到男生跪地求饶男女抱头痛哭原谅的场面都为女生感到担忧和恐怖。
在这个现象里,男女之间角色互换,也是同样的。
因此她很担心霍昭远,问道:“经常这样吗?要不要报警?”
“报警了能怎么样呢?”霍昭远叹了口气,“没有法律对这种行为做出约束,就算抓了,也不过教育一番了事,但这样的事会传扬出去,我又要面临无尽的责问和麻烦,其他粉丝也会觉得心寒。”
这就是难办之处,当一个行为全凭道德自我约束,因为各人道德观念和评判标准的不同,就会产生许多的分歧和冲突。
偏偏他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受害者,想要制止这种行为以避免伤害,却要再三犹豫兼顾左右,十分的憋屈。
“那怎么办呢,就任由她们这样么?”凌如意叹了口气,伸直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细细的扎手的胡茬,“像今天这样的东躲西藏不是第一次了罢,太危险了。”
她说的是一句陈述句。早就看出来他“身经百战”,要是第一次或极少被尾随的人,是不会懂得怎么甩开尾随车辆的,更不会神色镇定自若那么沉得住气。
“戴安娜王妃当年要不是被狗仔穷追猛打,兴许不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凌如意想起遥远的例子,虽然粉丝和狗仔身份不同,但这样的事却没什么本质差别。
霍昭远被她说得心里有些发堵,沉默了半晌,才继续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想告诉你的原因,让你跟我一起担心这些事,不值得。”
凌如意愣了愣,有些不满的拍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什么叫不值得,我不担心你,你想让谁担心你,你的小情人么?”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你一个就够我忙的了,哪里还有心思找别人。”霍昭远抬手摸摸她的脸,有些哭笑不得。
凌如意噘着嘴哼了一声,嘟囔道:“值不值得,你心里没数么?”
霍昭远听见她的话,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捏了捏她的耳垂。
半晌,凌如意又问他:“以前都不讲,怎么今天肯告诉我了?”
霍昭远低头看她,碰上她好奇的目光,抿着唇笑了笑,“我总觉得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要出事,要是还是以前就算了,现在你的身份已经公开了,说不定会有神通广大的媒体将你拖下水,我不能让你一头雾水。”
他将这些事瞒住她,初衷是不愿她跟着自己担心,如今告诉她,也不过是希望未来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发生,又波及到她时,她能有心理准备,而不是被打个措手不及。
比起对艺人本人的影响,波及到家人和邻居,给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带去影响,才是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事。
凌如意听明白了他的话,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笑着半抬起腰去拥抱他,声音甜美得如同他期待已久的撒娇,“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咱们一条心,就都会过去的,不怕。”
霍昭远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双手仅仅禁锢住她纤细的腰肢,笑着在心里想原来她还是可以这样娇的,仿佛是当年娇声娇气叫他小哥哥的小女孩子长大了还保留着天真一般。
他想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将怀里的人往床上一放,“这些都是小事,我们来做大事。”
凌如意正想问要做什么,可以看见他眼里灼灼的亮光,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
这还用问么,一个大男人抱着老婆躺在床上,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生活可不是盖个棉被纯聊天都能聊一集的电视剧。
男人温暖有力的手掌先是小心翼翼的覆在她的躯体之上,和他手掌一样温柔的还有他的吻,缠绵的掠夺着她的呼吸。
凌如意笨拙的迎合他,弓着腰贴在他的身上,越过他的肩膀看见自己蜷缩的脚尖。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害怕了呢,是他一遍又一遍在耳边低喃她名字时,还是在她打电话向他哭诉后他漏夜赶回时,又或者是他跟她说没关系有我爱你时?
她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待嫁时的心境,原本她以为会一辈子与丈夫相敬如宾或者相看两厌,而如今,心有不甘是他,情之所钟也是他。
“阿意,舒不舒服?”抱着她的男人总是很执着,每次欢好都爱问这个问题,仿佛她的肯定就是他最大的成功。
凌如意如今的面皮厚了些许,闻言忍着羞点点头,伸手抠了抠他胸前两个红点,引来他一阵抽气声。
她在灭顶的高潮里无声的微笑,然后靠在他的身边沉入梦乡,霍昭远了无睡意,望着黑夜里虚空的一点在心里回味妻子方才的配合与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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