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灯光,有些泛油腻的圆桌,烤鱼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勾得人食欲大阵,哈喇子直流。
何尧曾问过我,为什么酷爱夜宵摊和大排档。
他那样的人哪里会懂,无论多么精致昂贵的食物都比不得夜宵摊上撸的串,大排档里喝的酒。
那些油光汪汪的吃食和露天搭的避风帐篷,都是情怀,那些碰撞在一起名叫青春的烈酒,永远灼热烫在胸口。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今晚这个调调有没有满足你啊?
我没有什么胃口,林琳柒嚷着要送我回家也就没贪恋战场,她胡塞了几串烤串,女汉子的拿着纸巾抹了把泛着红油的唇,勾着我的肩头,流里流气的带着我走了。
她开着宝马,我坐在副驾驶座,风从摇下的车窗外倒灌进来,林琳柒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闭着眼睛问。
身边没有人搭话,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的声音像从遥远的时空传进耳朵,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我突然想起以前念高中的时候,每次骑着小电驴送你回家,你的头发啊就在风中飞舞,杂乱无章的像野草样。”
“你很久没有骑过小电驴了。”我心一动,接着说出这么句话来,林琳柒哈哈的笑起来,“苏拼拼你可别逗了,你见过放着好好的几百万宝马不开,反而去骑电驴的人吗?”
“林琳柒你这可就不懂了吧,你说的这种是典型的暴发富心思在作祟,真正有钱人啊,玩的都是情调。”
“是是是。”她应着,“为了证明我不是暴发富,苏拼拼,我决定骑电驴送你回家。”
真是想一出便是一出。车开到半路,林琳柒调转了车头把我载到她家。
自打法定年纪到了18岁,林琳柒便急吼吼的去考了驾照,再没碰过那辆粉色小电驴。
我们在车库里找了好久,只看见林琳柒老爹那些保养得当的豪车,一排排,一辆辆,安安静静的。
我痛心疾首的戳着林琳柒的背,“你丫的是不是把它当破烂给扔了啊?”
“瞎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林琳柒不看过,继续撅着屁股在车库里捯饬着,半个小时过去了,啥也没有捯饬出来。
这会儿连林琳柒都有些灰心了,她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找不到了,可能是被司机叔叔拿去扔了吧。”
靠!
我斜看她一眼,“没见过你这样往别人身上莫须有泼脏水的。”
林琳柒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说:“我没记得有把它扔了,那真的就是没有扔啊。”
我懒得和她争下去,倦意使我深深的打了个哈欠,我有些困了,揉着眼睛问她:“那现在怎么办?继续开车送我回家?”
林琳柒冲着我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她目光灼灼的说:“不不不,今夜我们要玩情调。”
“小电驴都不见了,还情调?”我鄙视了林琳柒一把,“得了吧,你再不送我走,我今晚可就上你的床玩情调了啊。到时候你别哭天喊,要知道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我说着,伸手抬着她的下巴,吐气如兰的说:“来,给爷笑一个,小美人……”
林琳柒侧身挣脱我抬她下巴的手,嘿嘿的笑起来,“别急啊大爷,我们没有小电驴,可是我们有自行车啊。”
我被她的话雷的外焦里嫩,她则老得意的甩甩头发,然后从车库不起眼的角落里推出一辆自行车来。
“来来来,快点上来啊,今晚这个调调有没有满足你啊?”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你这色彩调的可真不咋的
我:“……”
“不说话就当你很满足了啊?”她轻扬下巴,语气慵慵懒懒的,继而又咧嘴一笑,催促的说道:“快点上来啊大爷。”
头一昏,我便坐上了后座。
林琳柒踏着自行车把我带出了她家,车轮轱辘转,柏油的大马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竟然在夜里吹起口哨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叫她:“林琳柒——”
“唔?”她出声,口哨紧跟着停了下来,“怎么?”
我没吭声,脑海中浮现出邹云舒的眼泪。唐小婉生日那晚,她带着何尧离开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似乎有什么东西灵光一现,又在我还来不及抓住的瞬间消失无踪影。
“没怎么,就是想叫叫你。”我说。
耳边滑过的空气里传来林琳柒的喟叹声,我有片刻的慌张,以为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被她看穿了。
结果她说的却是:“苏拼拼啊,你该减肥了。你他妈的真有分量感!”
这一句话让我心里那份内疚荡然无存。
林琳柒把我送到家的时候很不客气的抢了一套睡衣,并且还四仰八叉的霸占了我的床。一整晚,我和她缩在冷气大开的房间里,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吵到老爹都睡不安生。
那些阻隔在我和林琳柒之间的不愉快似乎就这样翻了过去,我们回到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小姐妹时光,却没能回到遛街压马路的当初。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初秋的阳光少了夏日的炙热和毒辣,温温煦煦的像是春天飘着的柳絮。
我起床的时候,老爹已经盯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了公司,而林琳柒在接了通电话之后急吼吼的就走了。
那么美好的一个周末,我竟然要孤单单的一个人度过,委实凄惨的很。
夏署冬像是察觉到了这种孤单,他在我无聊到掰着手指头玩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在干嘛呢?”他问。
“玩呢。”
“在玩什么?”
实在没法对着他一本正经的说自己在玩手指头,我只好不回答这个问题。
“呐,如果你无聊的话,我要去写生,要不要一起?”
写生,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我收拾好工具,等到他的车一到,一股脑儿的便将东西往车后备箱塞。
以娱乐著称的长沙城在周末可谓是人满为患,我和夏署冬挑了好久才找到一个人烟稀少、风光出挑的地儿。
画画是个细致活,耗时间耗精力,这一画起来直等到太阳夕下,红红的火烧云蔓延天际,我和他的画作才完成了最后浓墨重彩的一笔上色。
大功告成,夏署冬看着我的画,有些嫌弃的摇着头:“苏拼拼,你这色彩调的可真不咋的。”
辛苦了一整天的成果却得到这样的批判,我恼羞成怒,一把拦着画板语气欠佳的说:“能不差吗?毕竟不像夏署冬你一样专业出身,我啊也就是个渣渣画着玩而已。”
“我的意思是——”
我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不就是在嘲讽我不自量力吗?”
他无奈的看着我,“还记得吗,你高考毕业后哭的惨兮兮的要我答应你教你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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