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陌影想要拒绝，她真的不会，而且看起来挺难，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要一言不合带她来玩这个？
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欧阳卓已经走远了，身边的樊梓媛这才开口说话了，目光有些幽幽的看着冰场了的人群：“我和阿卓第一次遇见，就是在这里，也是他教的我。”
陌影一愣，似乎有点明白，她知道樊梓媛肯定还要说什么，于是默默的转过身，站在了樊梓媛的身边，静静的听着她讲话。
“那时候我上初一，爸爸刚调来这里，我也跟着调过来了，说话我很不喜欢这个城市，因为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时不时的在一天里还能感受一下春夏秋冬。可是没办法……”
陌影抬头看了看樊梓媛，发现樊梓媛的侧颜真的很惊艳，属于那种无论男女都可以过目不忘的那种。
樊梓媛没有注意到陌影的眼神，只是继续说着：“我在北京的时候，冬天会去滑雪场，那里也有天然的滑冰场，不像这里，还是人工制造的。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来了。还有，其实我滑冰的技术很差你知道吗？”
樊梓媛忽然侧目看过来，一脸认真，陌影好奇，樊梓媛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笑：“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根本不惧怕什么，但是你懂的，我摔得很惨，欧阳卓就在旁边冷嘲热讽。”
陌影听得一脸惊奇，欧阳卓站在一边冷嘲热讽？！那你们……
“我以自我为中心惯了，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我的行为在一定程度影响了别人的游玩，不知道阿卓是什么运气，被我撞倒了七八次，最后就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我继续摔。”
“那是暑假，我也没在意过谁，但是那天之后一直去了滑冰场，我一直不知道欧阳卓一直也都来了，上场后一直看着我摔。一周后，他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把我拉了起来，当时我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让他放手，然后他就真的放手了，我狠狠的又摔了一次，只是这一次，我真的站不起来，我没哭，就一直在那里半趴着。”
陌影的内心已经不是震惊能形容的了，突然特别好奇，他们后来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吧，他看我一动不动，意识到了不对，这才过来一看，发现我骨折了，然后他就一边忍着不骂我一边把我抱到了医院。那一个月，他每天都来看我，不为别的，一直催促我联系我家人来付账，还钱给他。”
陌影已经无法形容这两个人的关系了，这她还能说什么？
“我爸爸那是很忙，我也不想打扰他，就一直让他去付账，他也越来越不耐烦，直到后来告诉我，再不让我的家人来付账，他就要报警了，我当时拿出一张银行卡让他去付账，他沉默了很久，最后问，你家人呢？我说没有家人。后来他就不说什么了，也没有拿我的银行卡。”
“后来，出院他说要送我回家，我说了谎，他就带我回家了。只是第二天，我就偷偷跑了，因为我爸来找我了。开学后，我竟然和他在一个班级，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早就知道我是谁，只是因为愧疚我骨折所以一直迁就，可是我却越发讨厌他了。”
“那你们……”陌影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这太奇怪了，两个人都不喜欢对方，怎么现在却走到了一起，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两个人的感情不是别人能够插足的。
正文 对不起（2）
樊梓媛一转头，笑颜如花，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不再是平时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因为只有他最懂我啊，而且他很真，真实得让我觉得我有些虚伪。”
陌影第一次有点了解樊梓媛了，欧阳卓很真，活得太真实。
正当她叹息之间，樊梓媛画风一转说道：“陌影，你也一样，所以他那么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陌影一惊，连忙摇头，想要开口解释，却被樊梓媛打断了：“在接触了你之后，我也忍不住喜欢你了。”
陌影松了一口，却又被樊梓媛接下来的话给震住了。
“刚开始，我很害怕他喜欢你，现在如果他喜欢你该多好。”
陌影瞪大了眼睛，樊梓媛的语气却开始有些落寞：“我明知道我们其实并不合适，但是就和以前一样，不合适那又怎样？然后我就追到他了。越长大才越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我们根本就无法改变，因为你要抗争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件事，而是整个世界的价值观。”
樊梓媛絮絮的说了很多，陌影静静的听着，也不打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抬头，发现樊梓媛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陌影想要安慰一下她，但是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着急的回头，想要看看欧阳卓来了没，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欧阳卓已经站在了她们的身后，也不知道他又听到了多少。
“欧——”陌影刚一开口，欧阳卓看着陌影立刻摇头，也许樊梓媛就是想要说给欧阳卓听的。
那天晚上，陌影和欧阳卓一起送了樊梓媛回家。
告别时，两个人就像是普通的放假后，简单的说了两句，樊梓媛就离开了。
看着樊梓媛渐行渐远的背影，又侧首看了看身边目光越发深沉的欧阳卓，她突然就明白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骄傲的，相聚也好，离别也罢，终究是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或哭或笑，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至少在樊梓媛和欧阳卓的眼里，哭笑不过是情绪的一种表达，只是很默契的，两人并不喜欢这种表达方式。
“阿影，媛媛还会在学校呆两个月，九月初她要就要转学去北京了，也许以后……没有以后了。”
欧阳卓一开口，声音便低哑得可怕，陌影终于感受到了欧阳卓压抑不住的情绪，抬头一看，发现他的眼睛整个都布满了血丝。
“上次，樊伯伯的话？”上次在机场，陌影凑巧听到了一点，似乎给过欧阳卓选择。
欧阳卓仰头无声的大笑，随后声音喑哑的回答：“阿雪没有了我，她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可是媛媛没有了我，她终究会遇到一个比我更合适她的人。”
“阿雪她不是在渐渐的好转吗？”陌影前不久还从樊梓媛那里听说了欧阳雪的情况。
“可是，你知道吗？”欧阳卓眼睛顿时红了，双手忍不住的握紧，浑身都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她以后只能在医院了，可是她还那么小，上学都没有上过几天……”
“对不起……”陌影之前猜测过欧阳雪的情况，只是当欧阳卓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才懂了他的选择。
欧阳卓没有再回话，转身就要离开，陌影看了他的方向，也跟了上去。
到了地铁站，欧阳卓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明左吗？”
冷不防的一问，陌影的心脏猛然一跳，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问了下：“你怎么问起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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