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个圈子里人缘不能说特别好,但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人。
大家都有八面玲珑的心思,做事情总是滴水不漏,没有人平白无故就和其他人结仇。
而且,就是遭遇了不公平的事,她都能很好的忍下来。
从她进娱乐圈的那天起,大大小小的换角事件经历过不少,每一次都是有后台的人撬了她的角色,从来没有得罪人这种说法和原因。
陈与捷欲言又止,“可我看导演话里吐露出来的意思大概就是有大人物不想让你演。”
经过陈与捷的提醒,沈音禾才怀疑到梁迟的头上,那个男人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他不想让她和赵先有接触,所以直接换了她的角色是吗?
沈音禾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梁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总不顾及她的心情和感受。
她的小脸渐次白了下去,身形一晃,站不太稳,抿了抿唇,她说:“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假设现在她手里有一把刀,她真想把梁迟剁的稀巴烂。
不等沈音禾主动去找他算账,几天之后,梁迟自己送上门来,上楼之前他还买了些新鲜的水果,手里拎着果篮,像是个串门的亲戚。
沈音禾很平静的打开门,也很平静的望着他,嗓音偏冷,她说:“你又来了。”
梁迟没察觉风雨欲来的前奏,扬着笑脸,看着都喜庆,他晃了晃手里的果篮,“对!我又来了。”
沈音禾把视线转向他的手,笑了笑,问:“给我的?”
“恩,给你的。”
他把果篮递给她,沈音禾良久不接,他催了催,“拿着。”
她伸手接过果篮,然后狠狠的往楼道的墙壁上一砸,樱桃草莓滚了一地。
沈音禾冷笑着道:“滚,我不要。”
沈音禾极少对他用滚字,在他的记忆中应该没有过。
梁迟弄不清状况,他又犯错了吗?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怎么感觉沈音禾的火气都要和火山爆发齐平了?这不科学。
“你怎么了,你吓到我了沈音禾。”梁迟边说边拍了拍胸口压惊。
她浅色的瞳孔中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绪,最多的一种莫过于悔恨,梁迟心惊,躲开她的对视。
“我怎么了?我没爹亲没妈疼,所以你就可以肆意欺负我打压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没钱没势的好欺辱?”
“我没有……”梁迟脑海中嗡嗡的响,“你把话说清楚。”
“你才说不想我和赵先合作,我的角色就没莫名其妙的拿掉了,你敢说和你没关系吗?”
梁迟拧眉,不对,他明明让他爸别动她,他爸也同意了,这和他们说好的不一样。
梁迟语气着急的为自己澄清,“我没有,我从来没同意过这样做。”
他清楚所有努力毁于一旦的绝望感,将心比心,他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事肯定是他爸在从中作梗。
梁迟想撇清关系难于登天,沈音禾已经在心里给他定了罪。
“你不用说了,你滚。”
沈音禾再也不要喜欢他,累且辛苦,前路茫茫看不见希望。
她不该对他产生妄想,都是贪念惹的祸。
梁迟对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她一脚伸了进去,却栽了一个大跟头,痛的满地打滚。
梁迟讨厌被误解的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一个没有透气孔的玻璃杯里,闷闷的憋死他。
他气急了眼眶就通红,比兔子眼睛还要红,鼻头微酸,“我是被冤枉的,我没干过。”
“你滚。”
“我真没干过。”梁迟垂死挣扎道。
沈音禾锁上门,把他关在了外面,眼不见为净,耳根子都能得到解脱。
她顺着门慢慢滑下来,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前三年她都在为梁迟而活,这次真的没有力气了,耐心和坚强都消磨殆尽。
梁迟犟着不走,他把楼梯上散落的水果给捡了回来,重新装回到篮子里。
这些樱桃和草莓都是他一个个亲自挑出来,很甜。
他专门给她挑的,不能浪费。
可是有些都被砸烂了,一看就不能再吃。
梁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心疼新鲜的水果,金豆子往下直掉,呼吸不过来,也喘不上气,他是不是快死了。
死之前他也不忘罪魁祸首。
梁迟戳手机屏幕时犹如在戳世仇,按齐了梁其远的号码,果断的拨了出去。
那边一接通。
梁迟抹了把脸,破口大骂,“谁让你动她的啊!!我说过让你不要对她下手,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坏!我为什么有你这种爹,我真想报警把你抓起来。”
梁迟说话无尽无休,积累了多年的怨恨一并发泄了出来,“现在你开心了,我老婆彻底恨上我了,本来情况就不乐观,我生下来就不被你喜欢,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梁其远把手机拿远了耳朵,听他说完后,静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问:“你是不是哭过了?”
……
妈的,亲爹。
梁迟懵了片刻,开始耍横,“你先把我老婆还给我。”
“我只是在帮你。”
梁迟双眼通红,说话时咬牙切齿的,“你分明就是在要我的命。”
沈音禾都让他滚了。
是滚啊,多么严重的词汇。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
梁迟一秒正经起来,终于说到重点,也不枉他铺垫这么久,“你把角色还她。”
“不可能。”
他从不轻易更改决定,有失威严。
不过梁其远提了另一个补偿的方法,“我可以专门给她新开一部戏。”
梁迟一口否决,“不行,我只要你把原本属于她的角色还给她。”
沈音禾自尊心很强,和他一样,都只想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不属于自己的拿着也不舒服。
梁其远悠闲的转着笔,“还是刚刚的三个字,不可能。”
梁迟有办法对付他,勾唇冷笑,他道:“行行行,你别还,我回家就撺掇我妈跟你离婚。”
他爸,冷血动物,最宝贝最心疼的只有他妈,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你敢?”
“反正我妈也早就不想和你过了。”梁迟还嫌这把火烧的不够旺,继续往上添柴。
说完就挂电话,目的肯定达到了。
梁迟做足心理准备,敲了敲门,没人理。
他继续敲,还是没人理。
手快敲断的时候,沈音禾的声音穿过门板落在他耳畔,“我叫你滚。”
妈耶,心痛。
梁迟蹲在门外,一双无处安放的手紧张的抠着门,在她面前厚脸皮都成了一种习惯,他说:“我缺条腿,滚不动的。”
梁迟抠完门,手指又不安分的戳地,他说:“沈音禾,冷暴力不是成熟的解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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