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艰难道:“我……”
“我以前不知道你就是木眠,怪不得之前会在T市的签售会上碰到你。”男生是纯粹的激动,言之殷殷,“你应该不是K大的学生吧?是来听课找创作灵感吗?抱歉我之前还叫你学妹——”
本来林棉还想下意识地否认,但对方似乎已经笃定了她就是木眠,似乎还有进一步跟她探讨漫画的意向。
林棉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小男生好像还蹲在自己挖的恐怖漫大坑里。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危难保。
刚才她在课上戳开微信的时候,编辑好像也给她发了信息,当时她在出神想别的事,没仔细看。
发的什么来着?
林棉后知后觉地打开微信,补看了一眼。
编辑:【老师,我把你的采访图提前放在官微上宣传了,留言涨了好几倍,惊不惊喜?】
林棉:“……”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
然而最惊喜的还没到,林棉硬是被男生拉着聊了十分钟的漫画后续剧情,抽空抬眼一看,林荫道转角处正走来一行人。
林棉睁大眼,目光定在了中间的男人身上。
阙清言下午刚到不久,院系里还有一个会要开,他出了航站楼,直接开车回了学校。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教授的。”男生跟着林棉望过去,也发现了迎面走来的阙清言,低声愕然道,“阙教授?”怎么说谁就来谁?
宽阔的林荫道上没什么人,阙清言一眼就看到了杵在路边的林棉。
林棉看他偏头和身旁的教授说了句话,接着抬眸看她,脱离人群径直走了过来。
接近一周没见面,看着那道颀长挺拔的熟悉身影,林棉克制住自己的心跳,拼命忍着才没人前失态地扑上去。
等人走近了,林棉小声叫他:“阙教授。”
阙清言应声,问:“来上课吗?”
“我们刚下课,在这逛呢。”男生笑着插话,恭敬地打招呼,“阙教授好。”
阙清言注意到一旁还有人,目光扫过男生,神情微顿,像是不经意问:“跟朋友一起来上课?”
男生点头接话:“我们是同学,一起上您的国际经济法课的。”说完热情而亲昵地看林棉,补了句,“是吧?”
“……”
不是!!!
我们没有那么熟啊小同学!!!
林棉真的要哭了。
阙清言还有会要开,走之前林棉眨着水汪汪惨兮兮的眼睛目送他,揣着几百句想跟他说的话,简直是望眼欲穿。
男生刚在教授面前帮自己的偶像兼暗恋对象打了掩护,谦虚道:“不客气。”
“我……”
林棉艰难道:“……那我谢谢你。”
.
当晚吃过饭,林棉抱着靠枕在地毯上滚了三个来回,持续了十分钟的心理拉锯战,最终暂停了放到一半的电影。
阙清言回来了,就在楼上。
……楼上的楼上。
阙敏的衣服已经洗完晾干了,林棉叠好放在衣物袋中,靠着衣柜摸了摸雀跃蹦跶的心跳。
三分钟后,林棉乘电梯来到十楼,无比紧张地摁了门铃。
阙清言刚开门,垂眸对上了她的目光。
“我来还……”林棉磕巴,“还衣服……”
只是还衣服的话,还了就没理由跟他说话了。
衣服袋子递到一半,林棉又收了回去,乖乖地把袋子贴胸口抱好,又不打算给他了。
沉默几秒,她别开脸,抿唇说了实话:“我其实不是来还衣服的。”
“我刚才看了恐怖片,有一点怕。”林棉的耳廓慢慢红起来,声弱着说,“所以我想见您。”
第23章
自从被阙清言发现她不是他的学生后, 林棉就一直没在他面前撒过谎。
但刚才那句话,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才是真的。
林棉也没顾得上这话到底瞒不瞒得过阙清言, 给自己洗脑了三遍小谎怡情,酝酿酝酿了情绪,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手上的衣袋, 接着才抬眼看向他。
“阙教授, ”她卖惨能力一流, 声音又乖又软,“我公寓里没有人,现在又不敢一个人, 能不能先在您这里暂时待一会儿?”没等他回,林棉又可怜兮兮地补了句:“就一会会儿,等我好点了马上就走的……好不好?”
阙清言目光落在林棉的脸上,顿了一瞬, 将门让开了:“进来吧。”
“拖鞋是新拆的, 不合适可以告诉我。”他回身在玄关给她找了双拖鞋,才平静问, “一个人看恐怖片?”
阙清言答应了。
幸好他没有继续问她,为什么非要看恐怖片……
林棉心虚地小声:“嗯……”
她像是真的被恐怖片吓到了, 鼻尖红红的,神情也戚戚然。从阙清言的角度看去, 她眼眸湿润得潋滟分明, 像只蜷缩着茸毛的小动物。
递拖鞋时, 阙清言的黑色衬衫袖子挽至小臂,随着动作露出手腕上的表。
林棉看了一眼,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心跳不可控制地加速了。
手表还是她给他的那一块。
他没有摘。
“我能不能……”阙清言递完拖鞋,还没往内厅走,就听见林棉出声,“能不能把画稿搬到您这里来画?”她没忍住,补了句,“我想跟您一起。”
她在想方设法地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阙清言闻言停了脚步,回过身看她。
林棉还站在门口没进来,显然对自己蹬鼻子上脸的行为没有什么自觉意识,红着脸解释:“我在您这里没什么事干,总不能……一直看着您。”
话音刚落,林棉心说,其实她是想看的,但要真的什么事都不做,就光看着阙清言,她怕他到时候扔她出去。
阙清言一时间没回答。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她因为看恐怖片后怕而来找他,还要搬画稿过来一起工作,这其中的亲昵意味,阙清言不会感觉不出来。
再联系到上周林棉问自己能不能追他,如果他再想得深一些,几乎可以把今晚当成是一次暗示性十足的投怀送抱了。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明明羞赧得脸红耳热,言语却坦率直白得不行,还总要试探性地探爪子过来挑衅他的底线,并且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些什么。
于是一向自诩还算正人君子的阙清言敛眸,神情不变地回了一句:“今晚还怕的话,也可以顺便搬床被子上来。”他继续往内厅里走,声音低而磁,压了笑随口问,“需要我把卧室让给你吗?”
“……”
这句话的意味明显暧昧。林棉原地愣了十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红耳赤地滚下楼去,五分钟后,只拿了画稿需要的东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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