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最好的护工在照看。”
眼见秦欢的头垂了下去,肖承有些不忍,又添了一句。
“你可以去看看他。”
“…谢谢。”
“我们先去吃饭,吃过饭我再带你去看看伯父,带着乐乐和肖放。”
“…好。”
两人难得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说上了几句话,肖承既惊喜又惶恐。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等见到秦父,他的心都凉了,他被塞了个只会吃喝拉撒哇哇叫的小崽子,推出了病房。
她说,病房需要安静。
可他也听出了弦外音,秦父不想见到他,一个字:滚!
等小崽子被抱进去喂奶时,他还是被甩上的门隔在外面。
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无人问津,来往医生护士行色匆匆,碍于他的威压经过而不敢直视,可他仍能感受到那匆匆一瞥所蕴含的幸灾乐祸。
他掏出一支烟也不点燃,只是叼在嘴里,烟草的苦涩气息在唇边化开来。
真的是,挺惨的!
秦欢和孩子们在里面呆了一天,几乎是天色完全变黑才钻了出来。
出门后也没甩给他一个目光,抱着一个,拉着一个往地下车库走。肖承有点看不下去,强硬地接过来怀里的小崽子。
可平时都由他抱的孩子,如今也很不给面子,小拳头捣在自个脸上,转眼就哇哇哭了起来。
秦欢夺过孩子,心疼地哄了哄,又将肖承抛在了脑后。
真的是自作孽啊!肖承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给了这个女人,可现在自己却把这辈子的伤心都用完了!
回家哄睡了孩子,秦欢早早躺在了床上,肖承洗完澡,在她耳根处磨蹭着。
“我请了外国最好的医生,伯父一定会好的。”
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身下的人给出回应,肖承眼前有些迷蒙。
“欢欢,我们好好过行不行…”
“…”
“欢欢,我真的是爱你的,你为什么不相信…伯父的事,确实因我而起,但我一定会治好他,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
“难道你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你才信?”
秦欢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
“如果你敢,我就信。”
身后的人没了声响,秦欢冷笑了一声,许久,她才觉得唇边被印下了一吻。
“好,我证明给你看,欠你的我还你,自此,请让我拥有爱你的资格。”
那一夜,肖承走进了书房,彻夜未眠。
第二天,书放桌子上留了一封信,确切来说是一张遗书。
于*年*月*日留我最爱的妻子秦欢:在我死后,我所有的财产都归于她的名下,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获得,包括我的儿子和父亲。
一页未完,泪如雨下。
正文 60 永远
半年后。
医院下草坪里的树荫地,有一对常客。
半年前,男人因开枪自杀被送来急救,命悬一线,不过最后也因抢救及时留住了性命。在床上躺了半年,最近才堪堪醒来。
秦父身子经过调养也恢复了不少,听说这件事对肖承也少了些芥蒂,但还是觉得无法面对,便回了乡下。
秦欢也得了空,每日午后扶着他出来活动活动,换换心情,累了,便相依坐在树荫下。
她对从前的事只口不提,就好像早已忘却,眼中剩下的就只有他和孩子们。
肖承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漂亮的指甲在斑驳的日光下熠熠生辉,一如他的心逐渐亮堂起来。
身边的人儿乖顺地依偎在自己身旁,静静地看着一本育儿经,时不时地替自己移一下身子,保持舒服的状态。
他凑过去,轻唤一声:“欢欢。”
秦欢指尖一顿,紧张地望着他:“哪里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将人揽进怀里,嗅着她发顶的清香。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
秦欢很小心地伏在他胸前,生怕压到那个枪口,那个传来彭彭心跳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难看的疤。
她秀眉此刻总是紧皱着的,指尖轻轻划过,一点点描绘出那伤口的轮廓。
很痛吗?他知道她想问这个,可已经没关系了,他再也不会经历比这更窒息的痛。他赌赢了。
如此,他也满足了,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等他出院时,小儿子已经会爬了,只是对这个父亲陌生得紧,一抱起来就哭的格外凄惨。
他的大儿子也要六岁了,对他敌意不减,大脑发育得更适合与自己斗智斗勇。记得开门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这只狠心的老狐狸!”
他的心的确够狠,包括对他自己,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不对自己狠一点,又怎么赢得美人的心!
还是太嫩了,他挑挑眉,继续将半个身子压在秦欢身上。
他卧床误工半年,公司的事积成了山,也亏得有那几位得力干将在,才把公司事务处理的井然有序而不至慌乱。
一些必要的文件他就搬进书房,慢慢处理。
那天,他找到一个陈旧的箱子,这是从以前的别墅带来的,本打算扔不知怎的就留了下来。
在一堆杂物中他翻出了一本日记。
十七岁,我在台上他在台下,他拍手对我说不错,明亮的眸子摄走了我的魂魄,那一刻,我想恋爱了。
十八岁,我为了接近他,报考了他所在城市的大学,这样是不是能离得近一些?
十九岁,我作为学生代表之一出席了一场酒会,在那里再次与他相遇,我看着他,他向我走来,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二十岁,我以为可以留在他身边,他抱着我,眼里却没有我。
二十一岁,他又忘记了我,他怀疑我,他厌恶我,我为了救他差点失了一条命,他却反过来冲我冷笑,他真的有心吗?
二十二岁,我毕了业,也彻底失去了自由,可我依然留在他身边,这是不是说明我是特殊的?
二十三岁,我终于明白了,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只是一件物品,一个发泄物,我累了,可我依然爱他!
七年,原来他们认识了整整七年,难怪那次意外她那么紧张,甚至为了自己奋不顾身,至于春药,稍微查一下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自己为什么那么武断呢?
如果不是自己处理的草率,两人又怎会错过后来的五年!
肖承从未有过此刻的懊恼,他的小对头推开一条门缝,瞅着他。
“老狐狸,吃饭!”
肖承眯起眼睛:“小兔崽子,我是你老子!”
秦乐眨了眨眼睛,噔噔噔跑下楼去。
“妈妈,爸爸骂人,还说我是兔子生的!”
“秦-乐~”
“你看,他还要打我!”
“肖承,这是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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