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恢复了正常，一边牵着我继续往前走，一边问道：“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我想了想，如实答道。
没想到，陈啸辰听到我的话后却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即道：“你值得我所有的爱。”
我听到我如雷的心跳。
“只是你突然问这个问题，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说着，松开了牵着我的手，转而用那只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我侧头看向他，发现他眸中的温柔多得几乎要溢出，仿佛能将我淹没。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许星分手吗？”他忽然问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再看我，反而自顾自地走开了。我慌忙跟了上去，试探着用小指勾住了他的小指，后者在我们手指相触之后，转而再次将我的手握在手中。他的手掌十分宽大，足以将我稍显瘦小的手完全包裹在内。
跟陈啸辰在一起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可至今我依旧会因为与他的这些亲密接触而脸红心跳。这种生理上的反应，大约是来自内心对眼前人的万分喜爱，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情不自禁。
“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我……许星变得物质或是跟别的男人有染，都并不是我跟他分手的主要原因，只要他对我的感情还在，我其实做不到真的对他视而不见……”他说着，苦笑一声，“我们在一起两年多，共同创造了很多回忆，那些因回忆而产生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抹去的。”
我不知道陈啸辰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及许星，还将这些本不该让我听到的话说给我听，但我本能地认为，这些令我不太愉快的话题，是在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我跟许星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他对我的感情已经消失殆尽，他想要的，是我背后的势力，这我给得起，但我不想给。”陈啸辰的声音冷冰冰的，是我没曾听过的漠然，与此同时，我看到方才他眼中盛着的那一汪几乎要溢出的温柔也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冷漠。
如果人的眼神能够具象化，那么此时此刻陈啸辰的目光就仿佛一柄无论如何都无法融化的尖锐冰刃。
他说完这些后，便不再开口，只是拉着我的手收紧了些。
我们行走在这绿意盎然的山间小路上，我却感受不到这些景致之美，只觉得整颗心都悬在了陈啸辰身上，因为他的低落而倍感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陈啸辰身周的低气压有所缓和，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他开口道：“所以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其实也说不上来，大约是你身上有太多让我觉得美好的特质吧。”
“美好的……特质？”我喃喃地重复道。
“嗯。”陈啸辰说，“非要我说，我也说不上来，但我看到你就觉得欢喜，整颗心都被填满，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不论做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和刚才那阴冷狠厉的样子判若两人，而这才是我熟悉的陈啸辰。
可我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仿佛出了问题，他说的每个字我都明白，可品凑到一起，我竟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的意思……或者说，我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最初我对你是有歉意的，毕竟莫名其妙就让你陪我喝酒还帮我……嗯……”他略过没提的，自然就是那次在卫生间让我帮他发泄的事情了，“因为许星让你几次三番受了委屈，我以为你会对我冷眼相待，但你没有。那时候我就想，这人的脾气怎么这么好？”
我不是脾气好，我那是怂，不敢不好啊……我心想。
“我就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好脾气。大约就是在探究这个问题的过程中，逐渐对你产生了兴趣，也有了感情吧。”陈啸辰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远方的风景和游人，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直到沈寒过生日那天，我喝了点酒，你也醉了，我借着酒劲儿就想跟你发生点不该发生的事情，谁知道你居然那么主动。”
我被他说得满脸通红，“都、都是因为酒。”
陈啸辰笑着将我搂进怀里，“你怎么这么可爱？”
“唔……你先放开。”我挣扎着。
这山上毕竟是公共场合，两个男人这么搂搂抱抱实在太惹人注意了。
陈啸辰依言放开了我，随后拉着我继续沿着山路下山。
“我本来没抱希望的，毕竟你早就说你是直男了。”陈啸辰道，“但不论是沈寒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后来我去你家找你的事情，都让我越发无法压抑对你的感情，尤其是你总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做出诸多勾人的举动……你知道我在你老家那几天，忍得多辛苦吗？”
“……我有吗？”我疑惑道。
话说那会儿的我不像现在知道捯饬自己，每天都一副男屌丝的样子，怎么可能勾人啊？
不过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换位思考，就算陈啸辰是个捡破烂的，在我眼里都美若天仙吧……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真是再有道理不过了。
“有啊。”陈啸辰捏了捏我的手，“尤其是还委屈巴巴地跟我说什么我们社会阶级不一样，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心疼你。”
“我……我没有。”
“我那会儿特别想亲你，但是不能。”他叹了口气，“开学以后，我每天都很晚回寝室，也是想通过减少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慢慢浇灭这份不太可能成真的感情。”
“要不是发现那天你在寝室喝闷酒，我到现在可能还活在暗恋的痛苦中。”
“胡说……”我辩驳，“那天明明是我告的白。”
“嗯，是你开的口，但我不是不想告白，”陈啸辰解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真的……？”我抬眼看他。
他点头，脸上笑意渐浓，“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跟我撒娇吵架，不要什么都迁就我。”
181.
撒娇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撒娇的快乐了。本来我能撒娇的对象就少之又少，以前也就能跟家里的长辈撒撒娇，可我爸是个臭混蛋，根本没办法跟他撒娇，我妈则十分排斥男孩子撒娇这件事，所以，可以说打我记事儿以来，就没跟人撒过娇。
自打和陈啸辰在一起，我有时候倒是忍不住想跟他撒撒娇，可一来害怕撒娇把人撒丢了，二来我又实在把握不好撒娇的度，所以也就作罢了。
然而，陈啸辰却让我对他撒娇？
可以吗？
我虽然这么怀疑着，可当天晚上就忍不住试了一下，而这一试，就被其中美好的滋味攻陷，像染了毒瘾一样，再控制不住自己想对他撒娇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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