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响起桌腿在地上划过的刺耳声音,谢以名到达新座位后抽出下堂课的书开始预习,他知道那个混蛋在靠近。
眼看着到了班长桌前,方启刚要把桌子拼过去一双手拉住他。
“太巧了吧老大!”龅牙小弟呲了呲自己的龅牙,“我们坐对面的!”
方启疑惑地抬了抬眉毛,这小子……他看了看龅牙弟又看了看他和谢以名之间的距离,这小子和谢以名不是一组吧?
“老大你太厉害了!你和班长真的是同桌诶,虽然隔了一个走道……”
龅牙小弟还在倾吐他对老大的敬佩之情,方启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看座位表。几秒后前面传来一声怒吼——“老路头坑我!哪来的走道?!”
谢以名睨了一眼他气急败坏的背影,一板一眼地拿下眼镜折好镜腿放进桌肚边的镜盒,把脸埋进胳膊交叠的间隙小憩,这样谁也看不见他嘴角的笑。
谢以名心里是恶作剧得逞的欢喜,这可是他用去年的生日礼物换来的走道。
之前谢以名站在办公室门口时清晰听见了方启没皮没脸的请求,可他没有红砖能给老路,口袋里只有老爸去年给的一张牡丹白金卡,卡里是每个月的零花钱,这个月只剩几百,但这卡本身是更值钱的存在。
谢以名的要求只有这个走道,他就是想看方启笑得正欢突然生气的蠢样。
想到这里谢以名从胳膊弯里偷偷探出眼睛,打算再欣赏一下成果,谁知道方启正坐在旁边瞪着自己,他的眼睛因为愤怒格外黑亮,黑白分明。方启突然凑到他眼前,压低声音道:“我迟早让你演不下去这个乖宝宝。”
谢以名惊慌地埋回头,明明满教室都是嘈杂声,可他发现自己愈演愈烈的心跳声是那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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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动碎碎念:
唔今天的老同学聚会比想象中好玩,双更解锁失败,明天继续挑战!还是等姑娘你看完文吱一声=3=
第4章
自从老路拿到那张白金卡,对谢以名愈发上心,隔三差五嘘寒问暖,把他烦得不行。奇怪的是方启没有去找老路讨个说法,也没有骚扰谢以名,甚至都没怎么把视线放到谢以名身上,正常得让谢以名感觉送出那张白金卡是自己吃了亏。
方启当然是在憋一个大的。
学校改革的幺蛾子之一就是规范早操,平日除领导检查等重大节日从不强调穿校服的学校突然下令——从下周一起所有人出早操都要穿校服,每周一还得来个庄严的国旗下演讲。
穿校服不是什么大事,早操在上午的二节课下,第二节课结束直接把宽松的校服套在便服外面就行,因此学生们少有怨言。
至于国旗下演讲,自然从是班级第一更是年级第一的谢以名开始,学生里不仅没有怨言,还有许多女孩子翘首以盼。
谢以名早早背熟演讲稿,他担心过方启会不会在上面搞花样,特地把稿子留在桌上离开教室,结果离开时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方启依旧在和一桌的人高谈阔论,仿佛已经不再把他视为眼中钉,这种变成过去式的感觉让谢以名大为不爽,几把撕碎演讲稿。
不清楚状况的人纷纷侧目,方启对面的龅牙兄吹了个漏气的口哨调侃道,“耍什么酷啊班长!”
说完被班主任一击爆头,上午没有老路的课,但他特地来教室一趟,教训完龅牙兄没有学生样后,到谢以名身边笑呵呵地问道,“班长演讲稿都准备好了吗?”
谢以名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看见他撕稿的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安静!”老路清了清嗓子再次叮嘱学生道,“下节课结束所有人,一个都不许少,都给我换好校服去操场。学校会派学生会的查人数,只要是没穿校服的都得站到国旗底下丢人现眼,听清楚没?”
下面的学生拖长了嗓子应付,“知——道——啦——”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离下课还有四十四分钟的时候方启就从笔袋里掏出作案工具,传小纸条给前排兄弟,准备就绪。
下课铃响起,任课老师前脚刚踏出班级,前面就有个公鸭嗓子大喊,“班长!班长!快来啊!”
听声音十万火急,谢以名没有多想,疑惑地快步过去。
方启和龅牙小弟交换个眼神,龅牙小弟点点头盯紧谢以名,方启潜到谢以名桌边从牛皮纸袋里拿出目标物。
谢以名的校服是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乔丹鞋盒里拎过来的,方启呸了一声以示对资本主义的唾弃,而后打开鞋盒,一口咬掉手里红笔芯的头,对着里面一通甩……
“老大老大!乖宝宝回窝了!”
方启接到龅牙弟的信号,立刻把红笔芯扔出窗户毁灭证据,瞪了瞪周围一圈人以脏话威慑,“谁他妈敢说谁死!”说完鸣鼓收兵,和龅牙弟开始闲聊楼下三班的妹子普遍胸大云云。
谢以名回来时眉头微蹙地扶着腰。
前排那男的喊肚子痛要谢以名送他去校医室,身为班长他也没法儿推辞,刚站起来这位又说脚底好像长鸡眼了走不了路,要谢以名背他去。
谢以名就是一细杆子,只有那位大兄弟一半壮,无奈大兄弟死皮赖脸,谢以名只能硬着头皮半蹲下,背对着他所以没看到他退了好几步来了个冲刺。
谢以名摔得七荤八素腰要断,大兄弟拍拍屁股说好像哪儿都不疼了多谢班长!
谢以名自问从未招惹过这人,看他诚恳油腻的大笑脸却也没法说什么。
他回到座位时仿佛一切如常,同组的都在埋头看书,隔壁组仍是讲着没营养的东西,方启还是无视他。
但直觉告诉谢以名,一定不简单。
谢以名扫视课桌一圈,立刻发现了不对劲,他脚边的纸袋原本明明是贴紧桌边的!
方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校服有问题,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小有不甘。
谢以名打开盒子后被吓得一怔,校服和盒盖上到处都是未干的红痕,大片的艳红触目惊心,空气里飘着五毛钱水笔的劣质香味。
谢以名克制着不把东西砸到方启身上,一步跨到他面前,被气得几乎要说不出话,“你!”
“我什么?”方启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凭什么出事就是我干的?
对面乐呵呵观战的龅牙小弟突然瞪大双眼,惊慌地喃喃道:“老大……”
“你不用帮我解释,”方启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不需要小弟帮忙,“公道自在人心!”
谢以名眼睛一眯,看见一个可疑的东西,“方启你不要脸!”
“谢以名别以为你是班长就瞎扣屎盆子,你没证据就别瞎说!”方启理不直气也壮地吼回去。
龅牙小弟心虚地拉了拉他的袖口,呲牙咧嘴地暗示他,“老大……”
“你要证据?”谢以名冷笑一声,突然倾身上前。方启的个头太高,谢以名要仰头才能够到他的嘴巴。方启看着他靠近的脸蛋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就连方启自己都以为谢以名要亲上来——结果谢以名抓着他的衣领小狗似的在他嘴边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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