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致诚勾了勾他的肩膀:“走,我们吃火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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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易舟顺利出院,恢复的情况比预想中还要好些,对温易舟这样的研究员来说,大脑的丁点儿损伤都是莫大的损失。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温易舟回科学院那天,丁穆炎同样紧张,他也急切地想知道他的治疗是否达到了最完美的效果。
中午时分,丁穆炎接到了温易舟的电话。
“我很好,我做了一上午的实验感觉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因为休息了那么长时间,精神状态也比以前好多了。”温易舟的声音里满是喜悦和兴奋,“谢谢你,都是你的功劳。”
丁穆炎悬着的心放下了,不枉他半夜三更赶来做急诊手术。
“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温易舟邀请道。
“好。”丁穆炎爽快地答应。
晚饭约在医院附近,温易舟要了一瓶葡萄酒,给两人各倒了小半杯。
“首先,再次感谢救命之恩,敬你。”
温易舟碰了碰杯仰起脖子刚要喝,丁穆炎抬手挡了一下:“别喝太急,对身体不好,点到为止。”
“嗯,点到为止。”温易舟抿了一口,感慨万千,“说实话我现在真有死而复生的感觉,出院的时候看天空都是瓦蓝瓦蓝的。”
丁穆炎笑道:“赶紧跟我回医院查查眼睛,这是快瞎了吧。”
“其次,感谢你帮我解决了折磨我多年的大麻烦。”温易舟又举了举杯。
“你后来跟她谈出结果了吗?”
“她暂时是同意了,看以后吧。她再来的话,我也一定会走法律途径。”
“希望如此。”
“最后,其实也是今天约你吃饭最主要的目的。”温易舟的表情有一点害羞,“我已经出院了,应该有资格正式追求你了吧。”
丁穆炎略感诧异:“我以为你会让我兑现同意交往的承诺。”
“我总觉你上次突然说那些话有点冲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丁穆炎微微一怔,萧进咄咄逼人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没有,没什么事。”
“前一次婚姻对我来说如同噩梦,说到底确立一段感情还是不能太匆忙。”温易舟叹道,“所以这一回我希望能谨慎对待。”
“至少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
温易舟绅士般地举起酒杯:“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没错,已经是朋友了。”丁穆炎笑着碰杯。
从萧进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丁穆炎和温易舟半个身子。他坐在街边的车里,隔着餐厅的玻璃墙和碍眼的绿植,看丁穆炎与人谈笑风生。
他接到消息说丁穆炎在这里跟温易舟约会,于是二话不说冲了过来,可到了之后他又发现除了像个跟踪狂似的远远地望着,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几乎与上回看丁穆炎和薛楚卫约会一模一样的事又在上演。
萧进十分焦虑,他认为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冲进去把温易舟拎起来扔出去,但实际上只能看着这人笑得一脸灿烂不停地往丁穆炎杯中倒酒。
他还没有吃晚饭,实在是饿得不行在车里翻来覆去只找到一小袋饼干,撕开包装,塞了一块在嘴里,没嚼几口就被呛着了,咳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喝了几口矿泉水把饼干冲了下去,再抬头看见温易舟换了位置,坐在了丁穆炎身侧,完全挡住了萧进的视线,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座位这么一换还赖着不走了,两个人就这么并肩坐在同一侧聊了起来,偶尔能看见丁穆炎挥动手臂露出小半张脸,神采飞扬。
萧进狠狠地把吃了一半的饼干捏成了粉末,往边上一丢。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吃完饭了,两人走出餐厅上了同一辆车,萧进悄悄地跟了上去。这一跟就跟到了丁穆炎家,又看着两人一同上楼,几分钟后,丁穆炎家的那扇窗户亮了。
萧进看了下表,八点刚过一些。对于成年人来说,除非关系真的很亲密,否则是不会邀请进家门的。
有什么事外面不能做,一定要在家里做呢?
萧进盯着那扇窗户,偶尔有人影一闪而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忽然想起他们同居时的情景,刚刚洗过澡的丁穆炎全身皮肤被热气蒸成了粉红色,头发湿漉漉凌乱地翘着,没有戴眼镜看不清东西,所以反应比平时迟钝,时不时会露出迷茫的表情,这样子的丁穆炎总引得萧进想把他用力抱在怀里肆意揉捏一番。可一旦萧进真这么做了,丁穆炎又会板起脸喝止他,好像一只被冒犯了的猫咪。然后萧进会道歉,不过仅限于口头,手上的动作根本不会停,甚至更加放肆,或者干脆把人抱到床上关上房门。
现在的丁穆炎又是什么样的呢?
等萧进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双臂因为肌肉绷得太紧已经僵硬了。
他揉着双臂,视线仍然停留在那扇什么都看不见的窗户上,可下一秒,窗户一黑,灯光熄灭。萧进的心笔直往下坠落。
他们关灯了!他们要做什么!
不能忍!萧进的心脏快要破胸而出,他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恨不能生一对翅膀直接飞上去,萧进每跨一步都跃上两三级台阶,他从没有跑那么快过,可还是嫌速度太慢,生怕跑慢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几层楼扎眼便到了,萧进似乎听到了丁穆炎的说话声,他满脑子只有焦急和愤怒,甚至没去细想为什么能听到声音,凭借一丝微光,他在黑暗中看见丁穆炎的脸。
与此同时,丁穆炎也看见了萧进,惊讶得不亚于看见一个鬼。
“你们在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
两人同时发问。
萧进几步上前,抓住了丁穆炎的胳膊,当碰到丁穆炎的刹那,他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丁穆炎正举着手机站在家门口,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肯定不是萧进想象中的事。
“是这个吗?”温易舟从屋里走了出来,在手机微弱的光下,打了个照面,当然也是衣冠端正。
丁穆炎从震惊中恢复,似乎猜到了萧进的心思——他总是能凭直觉猜出萧进的心思。“你什么意思,你又在监视我吗?”
萧进终于冷静下来,看到温易舟手里的熔断器,又看到墙壁上打开的配电箱,明白过来是家里用电不当把保险丝烧坏了。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幸好什么都没有做。
丁穆炎换上新的熔断器打开电闸,房间里的灯又亮了起来,一片光明。
萧进理直气壮地走进屋里,看见客厅桌上铺着满满一桌医学相关的文件、书籍,卧室的门则是关着的。
“看够了没有!”丁穆炎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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