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大人是我的专属玩物_花曲道半【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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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濑嘴唇苍白,脸颊却不正常的泛红,他轻轻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朝仓轻柔而细致的动作。“朝仓同学……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地包扎伤口呢?

  朝仓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而又低下头,用沾了酒精的棉花球轻轻擦着他的伤口。棉花球刚一沾上狰狞的创口,名濑便忍不住全身一颤,朝仓啧了一声,“知道痛还挡在我前面?”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名濑忍着痛,“应该是下意识地觉得想要保护朝仓同学吧。一定、一定不能让你受伤。”

  朝仓动作一顿,“所以宁可自己受伤也不顾吗?”名濑刚要回答,便听他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愚蠢至极。”

  被酒精清理过后的可怖伤口边缘翻起泛白,看着就渗人极了。朝仓拿起绷带,一圈一圈地缠了上去,“不能沾水,不要剧烈运动,吃的东西也要注意,我懒得说是哪些你自己回去查吧。”知道白色的绷带完全包住了那条长长的伤口,他这才细致地在上面打了个看不出来的结。

  “或者你不信我的话,也可以请你的家庭医生来重新包扎一次。”朝仓把医药箱收起来,站起放到房间的角落里,“好了,该滚哪里就滚哪里去,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不要——”名濑抿着嘴。“我不走。我要留在朝仓同学家里。”

  “你搞什么?”朝仓烦躁地站在窗边,现在的他一眼都不想看到名濑。“听不懂人话吗?那我就重复一遍,滚开,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名濑不甘心地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试图抱住他——被朝仓躲开了。他眉间的纠结显而易见,眼中的焦躁更是凝成如利刃一般的目光,直直地刺向名濑。

  “随你吧。”他放弃一般地坐下来,突然把上身的衣服脱掉了。他很少在名濑面前露出身体——大多数时候都是名濑被要求一丝不挂,而他最多只解开裤子。

  可就是第一次他完整地把赤裸的上半身露出来,却让名濑吃惊地张大了嘴。

  他的背后满是陈旧凸起的伤疤,看起来既有被抽打过的痕迹,也有一些像是刀子留下的划痕,还有一些细密的看不出是什么导致的小创口,遍布在朝仓整个背后。而今天的那场打斗,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淤青,青青紫紫地,看起来既吓人,又可怕。

  ——朝仓究竟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直以来名濑都在追求寻问、试图得到答案的问题。可事到如今,在看过那些陈年的疤痕之后,名濑却再也不想追问了。

  “可怕吗?觉得可怕就离我远点。”朝仓盘腿坐在地上,他原本是想等名濑走了之后再自己处理伤口,可对方的执着纠缠,已经疲倦得达到极限的他也无力去应付。

  这是他长大之后第一次将这些伤痕露在外人面前——以前,很早以前,在他不小心露出那些伤口时,周围的所谓朋友们却都大叫着可怕而跑开了,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和他玩耍。

  如果能把名濑吓走,那也是它们唯一能做的一桩好事了。

  半天没有听到名濑的话,朝仓甚至以为他被吓晕过去,正想回过头去看看情况,可下一秒,他的背后却忽然抵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嘶——”他被撞得吃痛地从牙齿间发出嘶声。“你他妈在做什么?”

  “对、对不起,朝仓同学。”那是名濑颤抖的声音。“我,我很抱歉……为我一直以来的追问和逼迫。”他的额头抵在朝仓的背上,像是赎罪一般地,跪坐在他身后。

  他揪紧了放在膝上的双手,双眼一闭,眼泪便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你哭个什么劲?”即使他使劲压住自己的哭声,可不停加大的呼吸声与颤抖,却仍让朝仓清楚地知道他正在啜泣——就因为看到了自己的伤口?

  “我、我很难过。朝仓同学,我真的很难过——”他擦拭着自己不断涌出的眼泪,可那些眼泪却像是无法关下的水龙头,越是用手去擦,便流出越多,“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朝仓同学。”

  “后悔没有更早当上我的玩物吗?”朝仓心情糟透了,可比起单纯的烦躁怒意,他却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心也随着身后之人的啜泣声而揪成一团。

  “后悔——后悔没有更早的挺身而出、保护你。”名濑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到他背上其中的一个伤疤,手指颤抖得几乎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触碰到那个创口,“在第一次遇到朝仓同学,第一次被朝仓同学拯救了之后,我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努力变成可以保护你的那个人——而不是像那样被揍得惨兮兮的却毫无反手之力,只能等着朝仓同学为我挡下拳脚。”

  “你知道吗?朝仓同学……”他勉强地笑了一声,却因为啜泣而变得支离破碎,“今天能够为你挡刀,我心里实在太高兴了。因为我觉得我终于成为了那个能够配得上你的人,可以站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今天即使你再怎么不高兴,我都不想就这样离开——我太贪心了,即使只有一线机会,我都想要努力地抓住。”

  “可是……”他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大哭出声,“可是我发现自己错了,我没办法……我做不到,即使我再怎么学习柔术,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做到自己的承诺——我好不甘心,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遇到朝仓同学?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终于有了能保护你的力量的时候,却发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没办法赶去的时候,朝仓同学就已经受到伤害了。”

  “我好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到……可是我却还是不甘心——即使发现自己根本配不上朝仓同学,却也完全不想放弃——”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朝仓同学……你可以原谅我吗?原谅这样没用的我……原谅即使没用还是想赖在你身边的我……”

  额头忽然一凉,他抵着的那个人往前坐了一些,名濑先是一愣,在意识到那很可能是一个拒绝之后,他再也掩盖不住自己的伤心难过,忍不住用手臂挡在自己流泪的双眼前,放声大哭。

  “朝、朝仓同学——对不起,对不——”

  他的第二句道歉还没说完,便被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哭得这么大声,脸也哭得这么丑,”朝仓用力地抱着他颤抖的身子,嘴里却依旧挑剔地嫌弃着,“我真的再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了。”

  “朝仓同学——”名濑崩溃一般地回抱住他,“不要丢掉我……”

  怎么可能丢得掉呢?

  再怎么讽刺的言语,再怎么恶劣的玩弄;即使是完全丢掉自尊与羞耻心,即使是面对一个不慎就会酿出大祸的危险,即使是亲眼目睹他不堪的过去——这个人,从来都没有选择放弃离开,而是牛皮糖一样的、像现在一样地,只会没用地哭泣着让他不要丢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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