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是拯救小楚于水火之中,但话一出口,对方的脸色似乎更差了。
“那个……”小楚挠头,“她和附院好像也没什么联系……”
沈然的交际圈里没人和附院有关系,而她本人,也没有任何在附院就诊过的记录。小楚快把她的朋友查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跟附院沾点边,甚至连和护工沾边的都没有。
“……”王之衡皱眉,难道消息不是从附院漏出去的?
但霍仲景直到命案发生后才转回二院,孔福一直陪在对方身边,也没有机会把事情往外说,唯一能走漏消息的地方,也就剩附院一处了。
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盘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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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师啊!”
孔福一上班,就接到了电话。
“我正要给您打电话吶!”他语气热络,想了想,又收了点分寸,“今天您忙吗?不忙的话,我下班之后去看看您?”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大概是被婉拒了。
“老师……”他叹了口气,“您要保重身体,然然知道了,心里肯定也难受啊。”
挂了电话,孔福有些失落。
都是什么破事?怎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小霍也是,老师也是,真是糟透了。
☆、浮沉(18)
和老师寒暄了两三句, 对面就结束了这次通话。
来不及反应的孔福举着手机, 一时间有些愣神。
然然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那孩子身体娇弱, 老师一直不愿意放她出去工作, 生怕她在哪儿磕着绊着,出点什么问题。好不容易在精心呵护下长到这么大, 眼看着到了相亲结婚的年纪, 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戏码。
老师的脾气他知道, 对方一向是个要强的人。宁可打碎了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咽, 面上也绝不会露出一点痕迹来。然然这一走, 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显然也是老师的主意。
他不能在这一点上苛责老师, 但心里仍然觉得, 何必什么事情都要在外人面前强撑着一头。过得好不好,又不是别人的嘴说了算。
他摇摇头, 多少年了, 老师就是这个脾气,从来没变过。
电话来得巧, 他本来就打算去看趟霍仲景, 刚好对方也提到了这件事,索性在正式开始工作之前, 先去趟小霍的病房。
“哟,这是谁来看你了?”
一进门,那个大得有些夸张的果篮吸引住了孔福的视线:“买这么大一个果篮, 你一个人吃不吃得完?”
霍仲景的脸色看上去比前几天好得多,他本来伤得并不重,心理上的惊吓要远远大于肉体上的伤害,缓了这些天,恢复得还算不错:“那个最大的苹果留给院长您,剩下的,我让他们分了吧。”
“就给我留一个苹果,你小子可真够行的!”被这么打趣,孔福也不在意,他打量了一下对方,“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应该没什么问题。”霍仲景笑笑,“这两天好多了,都不怎么疼,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
听他这么说,孔福稍稍放心,宽慰到:“你就好好在院里养着吧,什么时候好彻底了,什么时候再回去工作,不着急啊。”
说起来,警方那边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是没查到什么,还是压根就没查。
“院长……”他有心让霍仲景多休息几天,然而,对方似乎并不太领他的情,“我还想和您说这件事……”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霍仲景抬头看他,“后面几天,就让我回家休息吧。”
孔院长一愣:“这是怎么了?在院里待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回家啊?”
按理说,对方的要求其实也没太大的毛病。依着恢复的程度,一个人在家也能搞定。但出于惜才的考虑,孔福乐意给对方行个方便。在院里待着,总是有人能及时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万一出个什么不大不小的问题,第一时间就可以反应过来。
“院里是好……”面对他的疑惑,霍仲景稍稍垂头,语气也轻了几分,“但是我实在没必要……”
他的声音压得太低了,孔福支起耳朵,勉强才听清最后几个字:“……再占一个人的床位。”
对方的表情有些紧张,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
孔福懂他的意思,院里的床位本来就不怎么够,那些病情不严重的,早就被打发回家休息了。剩下的人,则天天盼望着什么时候能腾出一张空床位来。在这种情况下,单独让霍仲景占了一个病房,确实有点奢侈。
虽然暂时没有人说些什么,但保不齐时间久了,会有什么风言风语。到时候矛盾指向的,就是他这个一手安排对方住单人病房的院长。
“你的身体行吗?”明白霍仲景在为自己着想,孔福觉得心里十分熨帖,“别硬撑着,你为咱们院争了那么多荣誉,一个床位还是没问题的。”
“我这边是小事。”霍仲景摇头,“走廊那里等着床位的病人身上可没有小事,要是我是个普通病人,现在也到了该出院的时候。”
他的语气很坚定,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尽快腾出床位。
“你啊……”孔福半是无奈,半是欣赏,小霍这个脾气怎么看怎么对他胃口,“你要真想回去,下午收拾收拾,等我下班了,顺路把你捎回去?”
“那就麻烦院长了。”霍仲景也不和他客气,见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面上露出一点笑容来,轻轻朝的点了点头。
手头上还有工作,孔福没时间再和对方寒暄,敲定了回家的事,就离开了病房。
院长一走,霍仲景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伸出手,默默地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然后迅速而无声地攥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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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们是不是查错方向了?”
等到下属再次把沈然的关系网拆开细细地查了一遍后,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结果的王之衡晕乎乎地转过身,求助地看向徐宵。
徐宵皱眉,他并不觉得这个方向有问题。显然,石琼和陈文博的死都与相亲会有关,而唯一能与他们产生联系的,也只有已经死去的沈然一个人。
一想到沈然,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先出现的,是沈长河那张强忍悲痛,故作平静的脸。
“她的父母你们查了吗?”徐宵扭头,去看缩在一边的小楚,“她家里人有没有和医院有关系的?”
小楚一愣,显然之前没想到这一茬:“我现在去查!”
想找到这点资料并不困难,至少要比查沈然的人际圈要简单得多。小楚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很快就拿到了对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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