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他想做什么_徐嵬【完结+番外】(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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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久川被这种充满恶意的念头激得直蹙眉:“那陈文博去他们家里,到底是凑巧,还是人为?”

  沈长河会为了杀掉陈文博,而把对方约到家里来吗?

  在离自己家这么近的地方动手,加上前面还死了个石琼,简直就像拿着个喇叭站在街上大喊,自己是幕后真凶。

  ☆、浮沉(20)

  徐宵偏偏头, 没说什么。

  裴久川和他先前想的其实差不多, 一个石琼一个陈文博, 已经过于显眼, 足以让警方把焦点聚集在沈然身上。一旦盯上了沈然, 那么沈长河两口子被调查也是迟早的事。

  只要不是个傻子,稍微有点规避风险的意识, 怎么着也该拼了命地把自己往外捞, 而不是主动噗通一声跳进这滩浑水里。

  但他找不出什么更有力的理由去反驳王之衡的意见, 甚至连他自己心里也隐隐认可这个推论, 因为不管怎么看, 石琼和陈文博之间的联系, 只剩下已经死了的沈然。

  他心头微微一动。

  “怎么了?”裴久川一直在盯着徐宵看, 见上司的眼神似有若无地闪烁了两下, 觉得对方好像想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有些地方很奇怪……”徐宵没敢把话说得太满,他重新把茶杯捧在手里, 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杯沿, “你觉不觉得,这几起案子之间的联系, 有点刻意?”

  小少爷只当上司在说石琼和陈文博的事, 想了想,还是用了比较含蓄的说法:“也没什么刻意不刻意的吧……毕竟动机只有那一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长河夫妇大喇喇地把自己暴露于人前, 但从沈然入手总是没错。

  “不不不,我不是在说他们俩。”徐宵摆摆手,语气略带焦灼, “我是在说他们三个。”

  裴久川一愣:“三个?”

  “霍仲景和后面这两个没关系吧?”几秒钟后,他反应过来上司说的是那个倒了大霉的霍医生,“第二个不是模仿犯作案吗?”

  如果说霍医生和后面两起案子有什么牵扯,大概是凶手选中了他当靶子,吸引走了警方的视线,让他们以为这是和医闹有关的连环作案。

  但这个诡计并没能用多久,马上就因为凶器规格的不同,而被识破了。

  想到这里,裴久川不觉得这个模仿犯有多聪明,霍仲景和石琼除了职业外毫无干系,而后者却能和陈文博因为相亲会被捆在一起。加上又是连续犯案,时间相隔不长,即使没有那把匕首的事儿,等到陈文博出事后,警方怎么着也会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共同点。

  不过……小少爷又想,也许对于凶手来说,能拖一天是一天,毕竟霍仲景的案子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不用白不用。而对方也确实利用了这个机会,在杀了石琼之后,趁着警方没把注意力转到相亲会这边,又借着空档利索地干掉了陈文博。

  大概模仿犯也知道,沈然实在太显眼了,如果不趁乱先下手,很可能还没得逞,就已经被警方捉了起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裴久川在脑海里想了一大圈,一抬头,却见徐宵的脸色微沉,隐隐有动怒的迹象,“你别只看后两个,把霍仲景也加进来。”

  什么意思?

  小少爷完全摸不着头脑,但碍于男人突然阴沉下来的表情,也不敢多说废话。

  徐宵的心情一下变得非常差。

  他倒不是在因为裴久川没能明白他的意思而生气,小少爷本来就是半路赶鸭子上架被撵过来的,指望对方突然想出个四五六实在强人所难,能意识到沈长河这边的突兀之处,已经很不错了。

  惹得他这么焦躁的,另有其事。

  “从最开始,按着案件的顺序来看。”为了把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火气压下去,徐宵另外倒了杯茶,没加一点糖,苦涩的味道渗进舌尖,强行让他克制住了脾气。

  “第一个被捅的是霍仲景。”他咽下嘴里的茶,清了清嗓子,“那个时候,我们最初认为针对他的这起案件实际上是无差别犯罪。”

  裴久川点头,毕竟霍医生是被何大米围追堵截之下,才慌不择路地乱窜,接着遇上了嫌犯。怎么看也不像被故意寻仇的样子。直到石琼出事,警方才把这两起案子按着他们的职业分到了一处。

  虽然那时,依旧无法解释嫌犯如何堵到不走寻常路的霍仲景,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医生这个共同点带跑了,没人觉得有什么太大的不对之处。

  “接着石琼被害。”徐宵顺着思路说下去,“由于她的职业与霍仲景相同,我们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两个案子有关系。”

  他顿了顿:“抛开后面发现的问题不说,当时只看这两起案件,在联系上可以说十分紧密,很容易就把怀疑对象引到他们共同的患者那边。”

  裴久川还是没听懂上司想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潦草地附和着对方。

  徐宵似乎并不介意小少爷能不能听懂,说完上面几句之后,话锋一转,直接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后来我们发现凶器和伤口都有所不同,这才把两个案子分离开,重新把目光聚集在他们各自身上。”

  霍仲景那边,因为情况暂时稳定,警方并没有投入太多警力,而是先紧着石琼。这么一查,被葛天宇透了个底掉之后,重点怀疑对象很快就转移到了和石琼有过节的人身上。

  “但我们没来得及走这条线。”徐宵想把茶杯放下,却不料杯子先从手里滑下来,磕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响动,“因为陈文博死了。”

  陈文博一死,两位医生的共同点一下明晰起来,直接让警方抛弃了先前的思路,转而扑向了沈然。

  “有什么不对吗?”虽然沈长河夫妇的疑点还值得商榷,但石琼他们与沈然的联系是客观存在的,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是必须要注意的一点。

  “我不确定。”这句话刚问出口,裴久川听见上司这么回答。

  “我只是觉得……很不舒服。”这么一想,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焦躁又开始蹭蹭蹭往上蹿,大概前些天在祁家那边积的火还没怎么消下去。徐宵站起身,把手撑在桌子上,“每次刚摸到一点边,突然就有新情况,一下把之前的节奏全部打乱。”

  从无差别犯罪跳到医患矛盾,从个人情感纠纷跳到蓄意报复。

  “可是……”尽管这么说可能会让男人生气,裴久川想了想,还是开口了,“这样不好吗?”

  有清晰的追踪方向,怎么也要比朝着错误的地方一气乱查要好吧。

  “不是不好。”徐宵收回手,直起身,皱了皱眉,“而是……”

  他压低了声音:“好过头了。”

  每一个转折都来的极其突然,但又不得不让人接受,因为相较之前的推论,转折明显更为合理,更值得去关注。

  但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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