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他想做什么_徐嵬【完结+番外】(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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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母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玻璃前,瞪着孔福:“我爱她!我要保护她!我会给她最好的东西!”

  “杀掉无辜的人,也是在保护她吗?”这一次,孔福终于忍无可忍,“他们又犯了什么错!”

  “他们没有看好我的然然!”沈母尖叫到,“我的然然!那是我的然然!”

  她的面部肌肉绞在一起,本来显得慈祥的脸倏地扭曲起来,衬得她布满血丝的眼球直往外凸。然而,她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恐怖,还在不依不饶地瞪着孔福,想要让自己的学生屈服。

  “老师……”

  孔福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老人,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一下被抽了个干净。

  “律师明天会来见你。”他偏头,不想让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印象过于狼狈。

  “协助杀害两人,隐瞒犯罪事实,谋杀多人未遂,暴力妨碍警察执法。”他的声音低下去,“我不知道律师能帮你多少忙。”

  有点意外的是,在他报出一连串罪名后,对方反倒突然安静了。

  孔福有些纳闷,抬眼去看老师。

  这最后一眼,让他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沈母脸上泛着兴奋的光,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没有压抑自己激动心情的意思。

  “那个警察呢?”她期待地看向孔福,“他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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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雨。

  雨势很大,密密的雨帘中,夹杂着几声沉闷的雷鸣。

  不,不是雷鸣。

  是枪声。

  起先只是几声零碎的枪响,到后来,密集的枪声连续响起,连滔天的雨声都再也遮掩不住交火的动静。

  徐宵坐在雨里,默默地观望着雨中的一切。

  他其实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视线所及之处,只有连成白线的大雨。白色的水花翻起,已经淹到他的小腿,看雨势,洪流把他整个人吞没,只是时间问题。

  但他并不想站起来跑掉,甚至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雨滴砸在他的背上,滑落时,就带上了血的颜色。

  除了左肩挨的那一枪之外,一道刀伤自右肩斜斜地向下,一直到腰侧才堪堪收尾。他看不到自己的背后,但从那随时可能让他昏过去的疼痛看,显然伤的不轻。

  会死吗?他踢了踢水花,百无聊赖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枪声歇了片刻,仅仅几秒后,又暴虐地响起来。

  徐宵懒得再去看了,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梦境和以往的梦境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发生交火的地方,会死掉很多人。剩下没死的,大多数也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咽了气。再倒霉一点的人,刚躺上轮床,还没来得及推到手术室,就永远合上了眼。

  血沿着轮床的边,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却没有一点响动。

  不管多少次,梦的结局总是不会变。因为现实是不会改变的,即使他在这里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等他醒来后,一切依然和从前没有分别。在梦里,唯一能带到现实中的,只有留在他身上的两处伤。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呢?

  忍着肩膀和脊背的痛楚,徐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就被水中不知名的杂物绊了一跤。

  明明方才只到小腿的水,在他跌进去的那一瞬,突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幽潭。

  似乎有人按着他的头,不让他浮上来,他越挣扎,对方按得就越紧。

  这么想让我死吗……徐宵苦笑了一声。

  接着,他不再挣扎,任由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往水下沉。

  窒息感漫上来,下一秒,他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还没有亲到???

  一脸懵逼的我???

  ☆、浮沉(27)

  “他这什么时候能醒?”

  病房里, 王之衡待了几个小时, 终于有点坐不住。

  简单地朝林湖汇报了情况, 剩下的事情, 王大胆都交给了手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一直留在医院。眼下徐宵躺在这儿, 他就必须得把案件的后续全盘接过来。

  “王队你先回局里吧,这儿有我在呢。”知道王之衡还操心着那边的事儿, 裴久川也没有非要对方留下来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王大胆, “等药效过了应该就醒了。”

  病床上, 男人安静地躺在那儿, 微微阖着双眸, 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之外, 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看上去就像在午后小憩, 随时会睁开眼来。

  王之衡心有戚戚地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徐宵。他实在没想到, 到了最后, 还能冒出这么一茬。

  沈母大概在房间里就做好了准备,他们把她的计划弄得一团糟, 那索性来个鱼死网破, 搞死一个算一个。

  螺丝刀并不起眼,沈母的动作也是。直到裴久川突然冲上去, 一把将对方从自家上司身边搡开时,王大胆才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刀身的部分已经深深埋进身体,能看到的, 只有还露在外面的圆柱形手柄,以及徐宵蓦然苍白的脸色。

  “那……我先走了。”把徐宵扔在这儿,王之衡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案件一刻也拖不得。他只能拍拍裴久川的肩,然后风一样地没影儿了。

  王大胆走后,小少爷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把上司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抓住。

  男人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既不会反抗,也不会回握住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房间里的温度不低,可对方的手还是很凉,凉到一点生气都没有。

  莫名其妙的,在这个时候,裴久川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吕骄阳来时,提起的上司的旧伤。

  伤势听上去仿佛很严重,但看徐宵的表情,显然并不太想多提这件事。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他凝视着还在沉睡的男人,手上微微用力,牢牢地抓紧对方。

  徐宵的梦还在继续。

  这大概是他做过最漫长的一个梦。明明已经沉到最底,晕了过去,可还是没能成功地醒过来。

  后知后觉的,徐处长迟钝地发现,如果已经失去意识,他根本不该有这个概念。

  但梦境并不遵循逻辑,它所擅长的,是把人困在里面,然后毫不留情地朝最深处窥探。

  浸了水,背上的伤口就更疼了,在一抽一抽的疼痛之间,徐宵模模糊糊地思考着一个问题。

  是谁朝他开的枪?

  他的脑海中闪现过很多张面孔,那些脸里,有的他很熟悉,有的他压根不认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想要找的那个人,并不在这些苍白的人脸里。

  走开。他甩甩头,把围着他的面孔都赶跑。

  这么一动,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人,正站在他背后不远的地方。

  但他的身后本不该有任何人,无论是敌人还是同伴。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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