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几个同事,除了给薛槐的爷爷奶奶塞钱之外,也做不了什么更多的事。顶多只能轮流给薛槐去开家长会,接他上下学,工作一忙,有的时候顾不上对方,难免有疏漏之处。
于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了大人的约束,小薛槐越走越歪,直接从原来的乖宝宝,一路往不良少年的路上狂飙。
“他染头发那次我把他揪回来揍了一顿,让他染回去。下一次见他头发还是红色。”徐宵叹气,“三天两头和外面的小混混打架,前年把手臂都给打折了,还是一点都不改。”
徐宵不动声色地略过了中间的一段,那个时候,他原本应该有时间好好管教一下对方。
但突然出了别的事,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也没法继续看顾薛槐。
等到他这边彻底平息下来,薛槐已经摇身一变,成功成为了让爷爷奶奶/头疼的大孙子。
“他的身手倒是随了他父亲,打起架来没什么人能打的过他。”想起今天见薛槐时,对方脸上的伤,徐宵皱眉,“就是天天惹事,没少把两位老人家吓着。”
没办法,薛槐前脚找麻烦,后脚,他们这帮叔叔阿姨就得在后面帮他收拾。一边教训他,一边还得瞒着年事已高的两位老人。
还好,除了不爱学习爱打架之外,薛槐没什么太大的毛病。也就是每年都要添几次新伤,时不时和别人干架,其他都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徐宵和他父亲往日的关系不错,因此,在一众同事里,对薛槐最好。久而久之,薛槐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加上徐宵脾气也好,所以说起话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顾忌。要找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好说话的徐叔叔。
所以这一次,一遇上事,他就给徐宵打了电话。
只不过,徐宵没有想到,顽劣跳脱如薛槐,居然能和一说话就脸红的楚程程在一起。而且看他为对方出头的样子,两个人似乎感情还很好。
这就是少年吧,他瞥了一眼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的裴久川,心里苦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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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吗?”
楚程程不安地动了动:“那个人……他死了……”
“我只是揍了他而已,又不是我杀的人。”薛槐无奈,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还希望我出事啊?”
楚程程瞪了他一眼。
“行了。”薛槐去够楚程程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咬了咬,“别操心这些,他可能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你看,他敢接动你的单子,肯定也得罪过其他人。”
听了他的话,楚程程眉头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仿佛从来都毫无波澜。
“听话。”没察觉到恋人的异样,薛槐一个打挺翻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他溜溜达达地走了,留下楚程程一个人在房间里。
犹豫了一会儿,楚程程望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然后迅速地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朝夕(11)
后面几天, 老四又被分局叫去了几次。
问讯的内容大同小异, 无非是他们平时都做了什么, 可能招惹了哪些人。
和他厮混在一块儿的几个人都被挨个问了一遍, 牵扯到人命, 这群少年也不敢打马虎眼,老老实实抖露了个彻底。
“你们够可以的啊!”审讯室里, 王之衡被老四气得不轻。
这帮孩子成天都在做些什么?怪不得薛槐要揍他们了, 简直揍得好!
老四把头一缩, 没敢再开口。
还好出事的第二天, 他父母就出差了, 不然要是知道这边的事, 还不把他打个半死。
“没有其他要说的?”见少年畏畏缩缩的模样, 王大胆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知道害怕, 前面作威作福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带脑子做事?
“没……没了。”老四摇头。
他隐隐感觉警察的调查陷入了僵局,叫他们叫得越勤, 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没有任何头绪, 一点都找不到线索吗?
他这么想着,眼前又浮现出少年被钢筋贯穿的模样。
“行了行了, 今天到这儿。”天天揪着老四不放, 王之衡也有些烦,大手一挥, “你走吧。”
少年的表情被低头的动作牢牢遮住,看上去仍旧是一副害怕的模样。
出了分局,沿着街边走了一会儿, 远远地,老四看到一个人冲他招手。
招手的是上次调笑老四的那个,现在,对方的脸上早就没了当初的笑意。
“怎么了?阿刀?”
老四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有事找我?”
他可不会相信这是什么巧合的偶遇,现在,他们这帮人最想避开的大概就是分局这一片,哪儿还会特意出现在这儿。
一看,阿刀就是专门来蹲他的点。
“还没找到害死老大的人吗?”阿刀焦躁地揉了揉头发,把稍长的头发揉得一片凌乱。
“看上去没有。”老四摇头。
阿刀皱眉,来回踱步了几圈:“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老四没明白他的意思,“等着呗,不然就去找找以前挨打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自从上次遇见林吉祥之后,他就再也没出去过了。
“我不是说这个。”阿刀冲他摆摆手。
“我是说。”对方比他稍高,看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俯视,“他死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阿刀已经习惯了天天游手好闲,四处寻人麻烦,顺便赚点外快的小日子。当初少年把他留下,也正是看中他能耍两下,拿着刀吓唬吓唬人,方便他们恃强临弱。
现在,领头的不在了,剩下几个人大多被吓破了胆,哪儿还敢再不规矩。有胆小的,连其他同伴都避而不见,生怕把什么灾祸引到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之前被他们欺压的人开心了,但阿刀很不开心。
“头儿没了,再换一个不成?还非要靠他了?”阿刀冲老四翻了个白眼,“放着现成的钱不赚,乌龟儿子一样缩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老四没想到,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对方居然还怀了这样的心思:“你在说什么呢?老大这事儿还没完,你不害怕啊?”
“有什么可怕的。”阿刀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自己倒霉跌死了,还能怪谁?要怪就怪他不长眼睛,命太差!”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说,老四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显然,阿刀并不在意他的反应。
“我说,等风头过去了,我们就重新拾掇拾掇,再开始吧。”阿刀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我组织,你当老二怎么样!成天老四老四地叫,多没面子!”
老四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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