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她只听到上司轻笑了一声,“没事儿了你就快回家吧,叫曲七过来送一下你,晚上一个人别走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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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啊?不知道,没听见有人回来。”
老城区里,王之衡领着裴久川找上了陈池鱼的家。
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声,倒是隔壁的门急吼吼地拉开,一看是穿着制服的警察,人又蔫儿了下去。
“平时见过谁来看这小姑娘吗?”王之衡板着脸,看起来很是严肃。
本来想训人的大妈哆哆嗦嗦地摇头:“没见过,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说完这句话,她啪地把门关上,落锁上阀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仿佛生怕他们破门而入。
“她一小姑娘儿不回家能去哪儿!”王大胆踢了脚楼梯栏杆,“这大晚上的!她也不害怕!”
“不然我们先撤吧。”听王之衡这么说,裴久川皱眉,万一陈池鱼已经回到了小区,却因为看见警车而跑出去。天色黑,如果出个什么事,大家都不愿意看到。
“撤。”想了想,没有更好的办法,王大胆先行一步,步步生风地朝楼下走去。
裴久川落在他后面,叹了口气。
回去该怎么跟上司说?他烦躁地揉了把脸。
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还没休息?”接起电话的瞬间,他的声音温柔下来,“两个小家伙没睡?”
“……”徐宵眨了眨眼,意识到对面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又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找到人了吗?”
“没……估计一时半会儿她不会回来。”提起这个话题,裴久川有些尴尬。
“那你快回来吧。”察觉到小少爷的纠结,徐宵直白道,“我想你了。”
裴久川的耳根唰地红了。
“你……”他张了张嘴,上司一般不会这么主动地说情话,偶尔来上这么一次,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快呼吸不过来。
“路上开车注意。”徐宵一边用肩夹着手机,一边扭开了手上的小药瓶。
白色的药片落在牛奶中,搅拌几下,很快就消弭无踪。
☆、死生(39)
天蒙蒙亮的时候, 垚江朦朦胧胧地下起了小雨。
秋雨声寒, 细软的雨丝落在人身上, 不一会儿就渗进人的骨头, 冷冰冰的。
卖早点的老郑不由把手伸到炉前, 借着刚升起的热气暖暖身子。
“包子哟,新鲜的包子哟——”才把手烤暖, 远处隐隐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老郑扯开了喉咙, “热乎的豆浆米粥小笼包哟——”
“小兄弟, 这么淋雨可不行啊。”吆喝了几句, 尽管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没有光顾的意思, 老郑还是皱起来眉提醒道, “小雨也有凉气, 别仗着你年轻就瞎折腾,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有罪受咯!”
男人看了他一眼, 偏了偏头, 没说话。
“怎么脾气这么怪……”没得到回应的老郑撇撇嘴。
大清早跑出来淋雨,有车不开非要走路, 神经病啊。
好像能听到他的腹诽, 本来已经走到前面去的男人折返回来:“一杯豆浆,加糖。”
“好嘞!”老郑麻利地装好杯, 顺势搭腔,“这么早就去市里上班了?”
男人沉默。
“是啊。”过了好一会儿,他把钞票往老郑的方向推了推, “上班。”
“哎哎哎小兄弟!”忙着看火的老郑一回头,男人已经走得很远,“你给钱给多了!”
但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脚步一转,便隐没在小巷中。
“这雨是不是要下大。”头顶上一个惊雷炸开,老郑收回探询的视线,“真是冻死人。”
裴渊睁开眼时,一旁的闹钟刚好响起。
他伸手,按掉响个不停的闹钟,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一切都很平静。
他似有若无地松了口气。
家里没别人,还不到佣人上班的点儿。安静的空间内,却隐隐能听到外面密密的雨声。
裴渊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到书房,才发现昨天自己忘记关书房的窗。
庭中长势旺盛的榕树伸了一簇枝杈进来,顶住了半掩不掩的窗。雨水不断地随风而入,书桌上的大部分文件都已经被水浸湿。
裴渊皱了皱眉。
他合上窗户,把文件摊开,细细地用纸巾吸水。
大约是吹了一夜冷风的缘故,纸张格外冰凉,刺骨的寒意沿着指尖往上渗,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吸了一半,裴渊有些烦躁地甩开了手。
“等会过来。”他拿出手机,给蒋诚发了条简短的消息。
提示发送成功后,很快,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他盯着手机,眉头慢慢皱紧。
风拍打着窗户,榕树的枝叶啪啪地撞在玻璃上,仿佛急不可耐地想闯进来。
沉默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收好。
接着,他有条不紊地洗漱穿衣。选好合适的领带和皮鞋,配上灰色的大衣,拿出用的最顺手的雨伞。
最后,他重新回到书房。
地板上的暗格是他自己装的,这种事情,他不放心任何一个人。
他蹲下身,轻轻地拉开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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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久川最后是被肖元秋坐醒的。
“叔叔我不是故意的!”见他睁眼,小胖子吓得马上从他身上滚下来,“是……是……”
“阿久叔叔,我爸爸去哪儿了?”裴久川还在用力的睁眼,念念拽了拽他的衣角,“他去上班了吗?”
上班?还没睡太醒的小少爷朦朦胧胧:“今天周几啊?”
话刚出口,他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我爸爸不在这儿。”早晨起来转了一大圈,一楼一个大人也没有,念念以为他们还在休息。谁知道等到中午还没动静。
拽着小胖子上来一看,房间里只有阿久叔叔一个人。
裴久川捂着头:“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小胖子把肉乎乎的手臂伸到他眼前,儿童手表上的数字清晰可见,“中午十二点半。”
裴久川一下清醒了。
他回身,发现身旁那侧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抓着被角,破碎的记忆里只剩下上司给他递牛奶的画面。
“该死!”裴久川跳起来,几步蹿到窗户前,撩开窗帘往下一看,自己的车也不见了。
“手机!念念把手机给我!”恐慌感极其直接地从背后窜起,他声音都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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