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疯子这么早来上班?毕竟刚睡醒,徐宵多少有点起床气,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然后疯子就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徐宵:……
不待他睁开眼,对方就急吼吼地冲到了他身边,停下了脚步。
这是二代的怪癖吗?这下不用睁眼,徐宵也知道是谁了。他闭着眼装死,工作有积极性是好事,但小少爷会不会太有积极性了?
他决定装睡,稍微打击一下裴久川的工作热情。
然而,对方好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即使闭着眼,徐宵也能感受到,小少爷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
他这是打算叫我起床吗?徐宵心下疑惑,胆子该不会这么大吧?
不然今天让他去打扫档案室好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徐处长一头雾水,这孩子怎么还一阵一阵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感觉脸颊一阵微凉。
裴久川看着面前熟睡的男人,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小少爷从外面进来,体温难免要低,带着寒意的指尖掠过徐宵的脸,即使动作轻柔,也让人感到一丝凉意。
徐宵微不可察地一抖。
太好了,只是梦而已。裴久川凝视着男人的睡颜,安静而柔和,和梦里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样就很好。他在心底对自己说。
男人对他的到来一无所知,在睡梦中依旧是白日温文尔雅的样子,纤长的睫毛软软地搭着,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看着徐宵安然入睡的模样,裴久川忍不住又轻轻触碰了下对方的脸,很真实,很柔软,的的确确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几分钟后,裴久川蹑手蹑脚地溜出了会议室,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徐宵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即使小少爷已经出去了,他也没有睁眼。
“头儿,你喝甜豆浆还是咸豆浆?”裴久川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还是豆腐脑?”
“甜豆浆。”徐宵没有一点犹豫,“不过你不要想拿买早餐的理由解释你迟到这件事。”
裴久川看了看表,有些委屈:“两分钟而已!”
徐宵从他手里拿过豆浆,没理会他。
小少爷今天看起来也很开心,尤其是那双眼睛,始终盈着笑意,满满的都要溢出来。
对上这种眼神,徐宵咽着豆浆,只觉得分外苦涩。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在心里平静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徐宵:(欲言又止)
裴久川:怎么啦qaq
徐宵:你…干嘛摸我的脸…
裴久川:(委屈)不能摸么qaq
徐宵:…也不是…
裴久川:(疑惑)那为啥?
作者:崽!莫方!徐处只是害羞了而已!
裴久川:qwq
徐宵:呵呵
作者:…我现在就走!
☆、黑白(19)
自我欺骗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
活在世上,总要面对一些不想正视的事实。
为了逃避这些令人不快的客观存在,人们不断地寻找,甚至捏造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以此换取暂时的心安。
这种行为,俗称装傻。
喝完那袋甜豆浆后,徐宵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久川。他在心里轻声念着对方的名字,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没必要对一个孩子的举动那么认真。
他平静地想。
突然换了一个新环境,从被仔细呵护的温室撞入残酷的现实世界,因此对陪在身边的人产生依赖,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
从没有谈过恋爱,没牵过女孩子手的小少爷,大概并不能分辨出依赖和喜欢这两种情感。
下意识的,徐宵回避了“一个年轻男人天刚亮就跑来摸我的脸”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具体含义。
以后加班要记得锁门,他默默地提醒自己。
会议室另一头,裴久川咬着吸管,心思早就跑远了。
偷偷溜出警局后,站在空旷的大街上,被拂晓的寒风一吹,他彻底清醒过来。
我做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把手举到自己面前。
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带着男人的体温,隐隐有种让人灼伤的错觉。
他反手覆上自己的额头,摸不出来到底烫不烫。
我是烧傻了吗?
小少爷茫然地蹲下来,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思绪很乱,梦境里男人苍白的脸和方才宁静的睡颜交替着在脑海里闪现,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仿佛这样可以抓住对方。
冷风一吹,提醒他攥着的不过是冰冷的空气。
别吧……他捂住脸,低低地笑出声。
从指缝里漏出来的笑声闷闷的,在呼啸的风里很快被吹散。
“我怎么觉得你病得更厉害了?”他还在出神,徐宵却突然凑了上来。
小少爷的脸比昨天要白,两颊还隐约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是又烧起来了。
鬼使神差地,徐宵伸出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
裴久川呆住了。
“你在发烧。”上司的语气平静,随后极其自然地放下了手,“又受凉了?”
“可能……晚上蹬被子了。”裴久川感觉自己的脸突然滚烫起来,结结巴巴地乱编着借口。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掌心与额头相贴时,他几乎沉溺在对方的气息里。
“多大的人。”徐宵不禁一笑,然后又批评他,“怎么还和小孩一样。”
给裴久川找好理由,并且反摸回来的徐处长,觉得这下彻底和小少爷扯平了。于是他极其心大地把早上的事抛诸脑后,同时给自己找好了定位。
做一个好上司,全须全尾地把小少爷照顾好,这就够了。
想通了的他拍了拍裴久川的肩,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突然被撩的小少爷:真好看QWQ
在两个人都无师自通心有灵犀地一同装傻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归了正轨。
徐宵盯着裴久川喝完药,这才给他简单讲了下自己昨天思考的结果。
小少爷虽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脑子毕竟还是转得很快。听完上司的叙述后,他想了一会儿,挑出了重点。
“他们三个应该有重合的交际圈。”
那就是一中。
无论从哪个假设出发,第三人都认识薛佳明和X。此外,他对薛佳明死亡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明显是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消息。
如果说之前还不能确定第三人是否在一中内,在得知录像带的存在后,这种可能性大大提升,X与第三人,连带着死去的薛佳明,都是一中这棵常青木上的叶片。
“路上来回四个小时,再加上寻找目标的时间,可以把范围扩大到六小时?”见徐宵没有反对的意思,裴久川接着往下说,“朱阿姨在接小孙子回来后发现手机丢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查查周四哪些人白天不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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