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衡瞪大了眼睛。
“忘恩负义啊你!”他伸出一只手,虚点着徐宵的眉心,“老子累死累活替你干事情,现在出事了,你让我自己兜着!”
说完,他就要把徐宵往外面拽:“我现在就送你去姜副市长那里,告诉他是你害死他女儿的!”
“停停停!”徐宵躲过他钳子一样的手,“怎么就成我害死姜越了?”
两个小领导这么一闹,门口的小警察早溜远了。
但王之衡还是放低了声音,他先是看了一眼裴久川,又转过来对徐宵说:“你觉得这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
徐宵没说话。
“这下容不得我们局长不上心了。”见他不作声,王大胆自己说了下去,“死一个薛佳明他能不在乎,可是现在死了一个姜越。”
“姜副市长的女儿。”王之衡似笑非笑,“你猜那老头子敢不敢不上心?”
徐宵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人生而不平等,而薛佳明在死后,甚至还要沾别人的光。
他的心里冒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裴久川:(兴高采烈)徐处?头儿?
王大胆:他出去了,你干啥?
裴久川:(沮丧)给他带了礼物。
王大胆(好奇)什么礼物?
裴久川:(拿出兔子)看!
兔子:QWQ
(门外)徐宵:(脸爆红)
☆、黑白(21)
“秦晖那个时候在干嘛?”离开现场后,裴久川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两件事情赶到一起,由不得他怀疑对方。
王之衡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冲他摇摇头:“秦老师在多功能厅给市里的老师上示范课,一个下午身边都有人。”
刚上完课,出来就被姜副市长揍了。
可谓飞来横祸。
“我让他们把发现现场的那个学生带到办公室里,你要过去看看吗?”王大胆看着徐宵,现在的情况,恐怕这两个案子要串到一起查了。
徐宵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令人意外的是,办公室里的,是个熟人。
“王队,她不肯出来。”
刚一进门,王大胆的下属就迎了上来,指着办公桌,压低了声音:“那孩子吓坏了。”
王之衡挑挑眉:“那你不能把她弄出来?”
说完这话,他发现自己的队里没有女警,显然不太合适直接去拽那个躲在桌子下面的女孩。
就在他准备叫个女老师进来劝劝时,徐宵先他一步,绕到了桌子后面。
张一一缩在桌子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不住地颤抖着。
她身上大半的衣服都湿了,脸上也有脏污的水迹。
徐宵迅速扫视了一下她,没发现那些痕迹里有血渍,看来是太过惊慌,摔在了厕所的地上。
“一一。”他蹲下来,尽量平视着女孩,“别怕,我们在这里。”
张一一还是不停地在发抖,她惊慌失措地又往深处缩了缩,把背抵在桌脚上,仿佛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徐宵的声音潺潺若流水,宁静地流淌在办公室里,“我们会保护你,你不会受到伤害的,好吗?”
张一一抬头看了他一眼。
徐宵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惊吓、恐惧,甚至还混杂了一种似有若无的……
不信任。
意识到这一点,徐宵站了起来,朝裴久川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做工作。
小少爷一过来,就被张一一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他也顾不上什么,直接钻了下去,想把女孩拉出来。
张一一显然对裴久川要亲近得多,她顺着对方的动作,跌跌撞撞地爬出来。然后腿一软,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那种崩溃而绝望的哭声,衬得她瘦小的身体愈发单薄。
她蜷在角落,缩成一团,拒绝别人靠近一步。
过了十几分钟,女孩的哭声逐渐微弱,她抬起头来,视线在泪水里模糊成一片。
裴久川被这种哭法吓得不轻,站在她旁边不知所措。此刻才敢小心地拍拍她的背:“地下凉,我扶你起来。”
徐宵看着他把张一一扶到椅子上,递给女孩纸巾,让她擦干净脸。
“一一,你为什么要到那间厕所去?”
等到他们两个人收拾一番后,徐宵坐在对面,平静地开了口。
方才,王之衡的手下过来了一趟,告诉他们,由于漏水,那间厕所几乎没有人去。学生们使用的更多的,是走廊另一端的厕所。
所以,姜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发现她的张一一,又因为什么呢?
他盯着眼前依然瑟瑟发抖的女孩。
“邱老师……”张一一嗫嚅着,吐出几个字,“老师让我找班长。”
她不说,徐宵差点忘了她们都是薛佳明班上的学生。
“他们说班长去厕所了……可我找不到她……就……”女孩惶然地睁大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白看上去有点瘆人,“就去了……”
她捂住嘴,没有再说下去。
按着她的说法,是老师临时起意,让她去找姜越,这才撞上了那血腥的一幕。
尽管内心偏向张一一,徐宵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话。很多嫌疑人都会伪装成发现者,这是常见的粗陋伎俩。
他抬眼看了一眼王之衡。
王大胆在听到那句话时,就冲下属使了个眼色,小警察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朝王队点点头,证明张一一没有说谎。
徐宵看到了他们的动作,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不太希望这个孩子出什么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张一一好像也没有杀姜越的动机。
“她怎么哭成那样。”看着张一一被老师带走后,裴久川站在徐宵身侧,回想起方才女孩的模样,还是有些惴惴,“她和姜越的关系很好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张一一和姜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尽管她们曾坐在一间教室里学习,她们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这样的两个女孩,除了像今天这样因他人引起的交流之外,不会再和对方多说一个字。
张一一最开始哭,可能确实是被吓着了。但到后来,她凄厉的哭声,更像是在宣泄。
徐宵不觉得奇怪,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太多,平日里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借一个机会发泄出来并不是坏事。
只是今天这个契机,实在是不怎么合适。
“你觉得那小姑娘招谁了?”王之衡凑上来,“不过看她那脾气,得罪谁都有可能。”
“等尸检报告出来再说,万一是意外呢。”徐宵的语气略微冷淡,显然对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有些不满。
听了他的话,王大胆稍微收敛了几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如果不是意外,那她和薛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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