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提到蒋正国,蒋正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着他的号码在跳跃,我一时感慨万千,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最后还是接下了。
“我听说了你父母当年的事,知道你在怀疑肇事者另有其人,在想办法撬开那人的嘴,我或许能帮到你。”
我和蒋正国见了面,约在离公司几条街外的咖啡厅里。我知道他这么安排的意思,只是不想碰到代宁泽。
他的状态比那天看到要好上许多,但眼睛泛着红,明显这段时间并没有休息好。看到我,他只是淡淡地含了含首,然后把几张纸放在桌面上,“办理你父母案子的派出所所长跟我是中学同学,一起吃饭的时候无意中谈到,才知道你父母过世的事情。”他解释着,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
“所长说,那个人的口风很严,一再表示是自己撞的你的父母,要想从他这里打开口很难。但,他有个女儿,虽然表面上没有来往,但私下里他每月都会给女儿寄钱,这足以说明他对女儿很在乎。如果你们能找到他的女儿,并试着说服她去说服自己的父亲,这件事或许就好办了。”
蒋正国算是给我打开了一个突破口,让我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我查到的一些关于他女儿和前妻的资料,或许对你们有用。”他把那几张纸递给我,我接过。
“谢谢你,蒋正国。”我真心道。
他立了起来,“你不用谢我,虽然我不喜欢你,但和代先生终究这么多年的私交,如果没有他,也没有我的今天。更何况,当年的事我也有责任,是我轻信了苏沫才会给你和代先生带来那么多的麻烦,这算将功折罪。”
“那么,就不能和他重归于好吗?”我仰头看他,“我知道,代宁泽其实早把你当成了朋友,他把你放在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代宁泽身边的朋友并不多,值得信任的更是少之又少,我不想他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他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片刻,又尴尬地低下了头,“我没脸见他了。”
“人无完人,总有办错事的时候,再加上当时也不全是你的错。”我试着开导他。他苦苦地笑了一下,没有回应,而是迈步离开。掂着手里的资料,我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却也只能独自一人走出去。
因为是上班时间,四周一片空旷,只是偶尔有人来往,少之又少。我走到大路边,决定步行回公司,虽然隔了几条街,但也不过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只是,当我迈步时,突然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对着我就撞过来。
我本能地往路中间一闪,车子没有撞到我,环转一圈,又折了回来。这一下将我吓得腿脚发软,正要开口骂人,那车子又朝我驶了过来。我此时才意识到这人对我用心不良,汗毛都竖了起来。人腿怎么能赢得过摩托车轮,我甚至做好了被他冲撞出去的打算,他却只是贴着我的身子开过去,轮子激起的小碎石子打在我脚上,一片生痛。
不管此人意图如何我都要自救,于是抬腿就跑。而让我想不到的是,仿佛从天而降,突然周边出现了几十辆摩托车,不论我朝哪个方向跑都会冲撞过来把我赶回去。最后,这些车子形成了一个巨环,将我环在最中间。
我立在那里,听着轰轰的马达声,脸早就白得不成样子。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我大声喊。
没有人回应我,人群中有人昂了一下头,于是一辆车子朝我冲过来。我零乱退步,跌撞之间倒下,那辆车贴着我的指尖驶过。冷汗,流了满头,车轮距我的指头不过公分,只要再近一点,我就会……
“我要报警了!”我拾出手机,开始去拨110。
呼!
另一辆车子冲过来,车上的人弯身下来伸手间将我的手机捞起,而后甩出一个弧度,我的手机不知道去了哪里。
接着,连着四辆车子从不同的方向朝我驶过来,不过奇怪的是,他们都不撞我,而是尽可能近地贴着我驶过。这有警匪片一般的场景让我瞠目上结舌,终于意识到,这群人或许只是想玩玩我。
我立了起来。
两头又驶来了两辆车子,其中一辆车上的人朝我的后膝踢一腿,肩上一沉,我跪了下去。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吼叫着,不屈服般要立起。但只要我立起,马上就会有车子飞奔过来将我踢跪下。我的膝下一片生痛,但那些人除了要我跪着外,什么也没有做。
飞砂走石,那些碎石打在我脸上,疼痛不堪。
最后一次,我的膝盖撞得鲜血淋漓,再也站不起来。我撑着身子,用桀骜的目光瞪着这些人,胸口却呼呼地喘息着,心跳极不平稳。
我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到我没起来,那些车子不横冲直撞,而是在为首者的引领下围着我绕圈子,车速越来越快,而圈子越绕越小,我被围在他们中间,眯实了眼却怎么也看不清头盔下去隐藏的那一张张脸。
远处呼啸而来的警笛声终于让这个圈子有所松动,但在离开之前,为首那人从我手间抢走了蒋正国给的那几页纸,甚至朝我比了个中指。然后,扬长而去。
我看到他的唇角勾起明显的讽刺,张扬而又邪肆。
我敢保证,从来没有看到过拥有这唇瓣的男人!
“小姐,您没事吧。”巡逻的警察将我拉起。我吃力地摇了摇头,身上并没有大伤,只有膝盖脱了皮,正流着血水。巡逻警察将我带回了公安局做笔录,没多久代宁泽便风尘仆仆赶来。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绷着青筋,看到我加快了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简短地把我蒋正国见面后遇到那群人的事说了。
“那些人一个都不认识?”他问。
我摇了摇头。
我认识的人虽然不少,但大多数是优雅从容的女性,没有人会这般狂野,组一个摩托队来欺负我。
“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他再问。
我还是摇头。
我并不是喜欢得罪人的人啊。
他沉下了眉,但马上看到我膝盖上的伤,低身将我抱了起来,“先去医院。”
“代先生。”他抱我出门时,正好迎上负责人。大概因为代宁泽亲自到来,他才如此一副紧张的样子,“这是……”
代宁泽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到负责人,更盛,“我的女人在你的管辖区域出了事故,这该怎么解释?”
负责人一时间脸吓得铁青。
其实刚进门的时候我就见到了他,当时他只是撇了我一眼随便问了两句就离开了,大抵没想把这当回事。但代宁泽一来,画风就转变,他变得热情起来。
“对……对不起,我们会马上派人去查的,一定……一定给您满意的答复!”
代宁泽没理他的话,抱着我大步走出去。他把我放在车上,而后转去了驾驶位。我发现,他连司机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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