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便还有活着的可能。蒋正国轻轻叹了一声,把这话传给了打捞队。
我们并排走出来。
“现在,准备去哪里?”他问。
我低头看表,“我去看代宁泽,你守在公司里,有什么事着情处理。”
他点头,“余冉,没想到现在的你成熟了这么多,我这前还担心你会垮,会什么也承受不了。”
“这不是被逼的吗?”因为有了需要保护的人,所以才会特别刚强。其实我没有告诉蒋正国,内心里,我是极度害怕的,怕晰晰真的走了,怕代宁泽熬不过去,怕公司守不住,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一旦我露怯,背后那个人就有了机会。
“放心吧,公司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次,换成我点头,“关于我表哥那件事,查到结果了吗?”
“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异样,出院后过的日子和以前差不多。”
这样就好。我真不想他再卷到这些事里来,因为,我不可能对他客气了。
到达医院时,秦坊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他对我极度不放心,知道我在医院时特地赶过去。
“我只是来看看代宁泽,你不用跟的。”对于他的好心,我十分感激。他静静地看着我,眸子里分明染满了不忍,“余冉,我很担心你。”
“我能撑过去的。”
“你……真是太好强了。不,应该说,你这个人把什么都分得太清楚了,不愿意依靠的人哪怕再难也不愿意靠。”他无奈地叹息。
我转过去看他,“见识了我和代宁泽,你该知道了吧,人生苦短,搞不好下一刻你或者另一方就发生了意外,所以,好好珍惜眼前人,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秦坊如何不明白我的暗示,他却倔强地偏开了头。苏雨,他依然没办法接受吗?我无心再去劝他,一个人去了ICU病房。
代宁泽身上的纱布拆了一些,露出了正在复员的伤口,不过,他的人依然昏迷着。我不能碰他,只能看着,任由心肺在胸膛里扯成一团。
前几天他还活生生地立在我面前,现在,却成了这样。我想哭,终究没让眼泪流下来。
“跟病人多说说话,这对他的恢复是有一定帮助的。”医生不知道何时到来,轻声道。那医生的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拦住了,却依然能看出来很年轻。听说,他小小年纪就成了专家,现在在国际上有一定的地位,是脑外科的权威人物。
连他都没有把代宁泽救过来。
我轻轻点头,“知道了。”
他没有马上离开,打量着我,我不知道他想看什么。
“很少见到有你这么冷静的女人,好多人看着自己的家人躺在这里面,还没进来就先哭上了。”
“我也想哭,可连我都哭,他该怎么办?”
大概我的实话触动了他,他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楚风冷的再次出现让我意外。
我走出医院时,正好看到他立在门口,依然邪肆不羁,所以没人敢靠近。看到我,他走近,“那天你没有说清楚,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你的情况。”
我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能来看我。”
他低头不语。
其实我没想让他来的,只要事情与他无关就好了。
“代宁泽这些年经商,手段并不比我们做那一行的软,得罪过不少人,也使不少人破产乃至家破人亡,想要报复他的人自然不少。”
他来之前显然经过一番调查。
“那么,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呢?”到了这个时候,我不能再矫情,只要对事情有帮助,都会问到底。
他摇头,“不确定,不过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谢谢。”
“我以为你会拒绝。”他略为意外。
我苦笑,“现在的我有拒绝的资本吗?”
“如果是你自己的事,你一定会拒绝的吧。”
我用沉默回答了他。
他无奈地扯开了唇角,“你真是残忍啊,一点让我心存枉想的机会都不给。”
“若只能给你枉想,也没有什么意思啊。”我揉着眉,最近想事情太多,头痛得厉害。
“还有一件事。”我握住他的臂,“能不能帮我找找晰晰?”
他并不迟疑,点了头,“回来,就是为了帮你的。余冉,你不要觉得有负担,是我喜欢的你,帮忙也是我自愿的,并没有想过要你用什么来回报。”
我看向他,看了很久很久。
“你真的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他略怔,最后只有苦笑,“就算我再有人情味也不是代宁泽啊,你又不会喜欢上我。”
我没有回应。
不是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只是我最先遇到的是代宁泽。心只有一颗,给了一个人就没有了。
这些事情楚风冷比我在行,我便可以略松一口气,只需专心面对公司和代宁泽了。虽然如此,我却依然辗转难免,所以连家都懒得回了。在医生允许的情况下进ICU陪代宁泽说话,时间到了便出去隔着玻璃门与他相对。
第二天,我又会收拾一新,去面对公司里的杂事。
公司有蒋正国管着,需要我操心的地方并不多,但也有他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比如此时。
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群人,开口说说自己是代宁泽的舅舅舅妈表哥表弟,要求平分公司的管理权。才下车,我就被他们团团围住,各种骂都有。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地喊,而后低头,打电话叫来了保安。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竟然叫人赶我们!”看到保安来了,里头的女人愤怒起来,指着我骂。
第205章 :几时要你们信任
“抱歉,我这里不能留乱七八糟的人。”我不客气地回应,示意保安赶人,“如果他们不走,马上报警!”
“你有什么资格报警赶人!”有人狠狠推了我一把,差点让我跌倒。那人一脸凶相,很是有礼的样子,“不过代宁泽的一个姘头,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些人竟然用姘头这样的词形容我和代宁泽的关系,我的眼睛不由得红了起来,愤怒涌上心头。
“请问你解释一下?谁是姘头?”我瞪紧了他,“如果你说不好,可以跟我的律师去谈!”
男人露出怯意来,片刻又来了精神,“别老拿这些吓唬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根本没有结婚,就算不是姘头也没有资格得到代宁泽的东西。他的财产理应我们这些亲戚瓜分。”
我冷笑了起来,“就算我和他还没有复婚,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们!”
“孩子?那孩子这么久了没找到,又是掉进水里,你觉得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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