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岳拿起可乐,灌了一口冰块,“嘎嘣嘎嘣”嚼的那叫一个大快人心。
左佑嘴角一抽问:“离家出走变成‘净身出户’了?”
侯岳白他一眼,窝着火问:“你说,咱们这么大的,没微信的可能性有多大?”
左佑上眼药一把好手:“额……跟你离家出走被喜迎回去的几率差不多。”
侯岳一愣,思路直接跑偏——所以说还是有可能没微信了?那是不是……是你妹!“这年头,上有几个没智能手机的?有智能手机,有几个没微信的?”
左佑上着班,不能跟他耗太久,索性直接问:“微信怎么你了?”
侯岳想都没想,一拍桌子说:“骗我说没微信……”说了一半儿,赶紧闭嘴。
左佑起身拍了拍他,往工作间那边一指说:“看见没,那姐姐要给你当备胎,找她要微信,一要一个准儿。”
侯岳心虚,生怕左佑问他,要的谁的微信。
左佑走了好一会儿,他还盯着工作间方向发愣,都给要当他备胎的姐姐看出希望了,他才回过神儿。
眨了眨眼,忽然像打通任督二脉似的眼前一亮。
为什么不干脆要电话号?
刘五从图书馆遇见牛舔卷后,再也没去过图书馆。
除夕前一天,他见到了姚旺的爷爷,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
他还没走进平房就听见院里有人在吵架,不难分辨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姚旺,声嘶力竭的喊,像竭力打斗中嘶吼的野兽,一点也不像十岁孩子的情绪。
他驻足在院里,听着一老一小争吵。
争吵的原因,大概就是,平方有了刘五这么一个常住的人,所以有了固定的收入。老头让姚旺把钱给他,姚旺不肯,徒有四壁的屋里,没处藏钱,老头便以为钱藏在姚旺身上。于是两人开始你追我跑,一个灵活机敏,一个反应迟钝。
门窗缝隙里钻出两人对骂的话,夹杂着两岁半孩子的哭声。
刘五拽了拽帽檐下的耳垂,他现在连图书馆都去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姚旺和他爷爷早点休战。
果真几分钟后,累的气喘吁吁,佝偻着背的老头破门而出,嘴里不停咒骂,吐沫星子横飞,无视刘五,出了院子,往窑村繁华中心去了。
姚旺坐在屋里地上,刘五一迈进屋,他本能的全身防御状态,作势要跑,见是刘五,又瘫软成之前的样子。
刘五站他面前,低头看他,问:“受伤了吗?”
姚旺估计是累的没了力气,只是摇了摇头。
刘五并不能帮他什么,他连自己都一身糟,他怕帮了姚旺,以后会给姚旺带来无妄之灾。
姚旺喘了会儿气说:“老不死的,等我长大……”
刘五从他眼里看见了戾气,后退一步转身回屋。
不想这件事,还不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条:1月21日更新由19:00推迟到24:00。
(。・_・。)ノ对不起
第10章 除夕
出了地铁站,在拐向姚旺家的时候,刘五停住了脚,四处扫了一遍,走向正对地铁口的超市。
突然想买一袋速冻饺子,如果是一个人,他不会想除夕这天吃顿饺子。只是,想起平房里的两个孩子,他还是打算破费一次。
超市老板从屋里走出来,走到门口的冰柜前,一手按住冰柜拉门:“小伙子,找什么,我给你找,这么翻下去,这一冰柜的东西都得碎成渣。”
刘五直起身说:“特价水饺。”
老板念叨了一遍“特价是吧?”随后从冰柜最底下翻出一袋递给刘五,“这个,羊肉大葱,还有三个月保质期,17块钱,划算吧?”
刘五麻利付钱,拎着饺子走人,确实算最便宜的一袋饺子,800克,应该够他们三个吃。
从地铁站到姚旺家,是一条土路,崎岖不平,如果晚上走一定会被支棱八角的石块绊着,有时候看不清上下坡,还会滑倒。路两侧枯萎的杂草跟姚旺的身高差不多,西北风一吹,窸窸窣窣,连土带雪吹走路的人一身一脸。
大清早,平房里外非常安静,姚旺嘴里的‘老不死’没在,姚旺那屋关着门而且小不点没哭。刘五心想果真过节了,老鬼和小鬼都挺老实。
更出奇的是今天姚旺家竟然没空房间,看来这小子昨晚拉倒住宿的客人了。
速冻饺子挂在院里外墙上,天然冰箱。
他困的连脸都懒得洗,扯过军大衣一盖,沾枕头就着。
“啊!!!”
混沌间,刘五猛地从床板上弹起来,一下蹦到地上,震耳欲聋的一声哭叫,吓的他差点魂飞魄散。
“放下!老不死的!滚出去!”
刘五吓出了一身汗,听到姚旺骂‘老不死的’,就知道姚旺那个不着调的爷爷回来了。
这大过年的,终究是没得消停。
他不想管别人家事,一是怕惹来更多解决不了的麻烦,让自己状况更糟,同样也怕给已经举步维艰的姚旺带来麻烦。一屁股坐回床上,听见他隔壁新来的房客喊:“吵什么吵!让不让睡了!玛德!”
刘五以为姚旺的爷爷还是为了要钱才回来,结果听了一会儿发现不是他想的这样,姚旺的爷爷要拿着‘自己的小儿子’顶债。
“小鳖孙的,没有我,哪来你俩,老子卖自己儿子,用得着你个小鳖孙管,滚蛋!”老头骂骂咧咧的个没完没了,粗鄙的话像是吐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的往外冒。
姚旺好像挨了揍,好一会儿只是闷哼,没开口说话。刘五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他想不出怎么帮姚旺,只想不让这个孩子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也带着伤跨年。
薄薄的门扇“呼啦”一声拉开,太过薄的门扇颤悠的太厉害快掉下来。刘五一眼扫过空无一物的外厅,姚旺蜷缩在角落里,跟那天被五大三粗的男人摔在电线杆上一样的动作。
他刚抬脚,面目狰狞的枯瘦老头突然回身,面部红紫的像被开水烫过,并且有被殴打的痕迹,一侧发际线,头发连带头皮像被铲掉了似的,少了一大块,触目惊心的血肉暴露在外面,未经包扎,血黏连着头发,早已凝固。
刘五愣怔的几秒,外屋门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四五十岁的样子。两人好似见惯了这场景,进屋就问:“叔,你这是又搞个啥?”
老头偏头吐了口黑血唾沫“呸!”,伸手指着角落里蜷缩的姚旺又骂:“小鳖孙翅膀硬了!老子自己的儿子,我要卖看谁敢拦!”他说话时声音格外大,气息却很不稳,不止尾音颤,整段话气息都在发颤。
刘五不觉得已经怒目瞪着眼前这个老畜生,卖儿子?!
两岁半的儿子能卖多少钱?!
论斤称吗?
中年男女一听,一脸嫌弃却也没劝,自顾自的说:“大过年的,吵的人不安生,让人怎么看我们,你爷孙俩抓紧商量,院子外聚了好些人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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