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病人身边没个自己人照应总是不好的。苏见青问了林染,得知林艳还有一个寡居的妹妹,联系过后便连夜让司机把人接了来,自己亲自到病房捉人。林染这才有些许放心,只得跟着苏见青走了。苏见青仍开着沈墨的沃尔沃,到了停车场,见苏叔叔遥控开了车门锁,拉开车门正想坐进去,却被一双手拦了下来。
苏见青阴阳怪调地调侃陈弈白:“人我带出来了,交给你了。那啥,悠着点,明天的事可不能缺席。”
陈弈白用眼神示意,让他快走。苏见青也不恼,十分为老不尊地啧啧了两声,用刚好让林染听见的声音嘀咕: “这么猴急。” 然后他坐上车,十分风骚地抹了把方向盘倒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他摇下车窗挥了挥手,一阵风似的开走了。
终于只剩下两人。林染在陈弈白专注的目光中渐渐回过味来,颊上后知后觉染上了不太明显的薄红。
试戏(十八)——任性(上)
素日里紧绷的神经一经放松,疲倦便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几欲将林染没顶。此刻陈老师就在身边,林染也不愿再强撑,没骨头似的把自己陷进座椅,放任自己被睡意吞噬。
车上开着暖气,倒也不冷。路不平,行车偶有颠簸,但林染却觉得十分好睡,像是婴儿回到了柔软的摇篮里,安宁而满足。
车库里停稳,陈弈白一转钥匙熄了火,转头本打算叫醒林染,看到他窝成一团睡意沉沉,一时便也不忍心闹醒他,默默看了会儿,还觉不够,又解了安全带,整个人慢慢倾过身去。
林母的主治医生和陈弈白有些交情,他在背后疏通关系帮衬不少,这几日林染是个什么情况,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个大概。这孩子确实不容易。陈弈白想着,手指就自然而然抚上了林染的面颊,唇边多了些青色的胡茬,倒将林染的学生气去了几分。
手指轻蹭着唇部敏感的皮肤,有些痒。昏沉间林染伸手去挠,却被陈弈白直接抓住握在手中。林染呆滞了片刻,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但眼皮一眨一眨的,却就是沉得抬不起来。
“这就醒了?正打算亲你,看看童话故事是不是说真的。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陈弈白的声音里是带着笑意的调侃,并听不出什么遗憾的意思。
林染摇摇头,迟钝的脑袋反应了一会儿,像是对他陈老师打算在车里上演《睡美人》的念头不以为然。揉揉眼,放松的神志像是陷在一潭泥沼里,再挣扎不起来,他索性放弃,只把眼睛撑开一条缝,仰头寻着陈弈白的唇,只轻轻蹭了一下,然后又躺回去。
见他这样自然而然的反应以及像小动物一般的乖顺,陈弈白心里一软,强忍住想把人按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的冲动,继而轻笑:“就这么敷衍我呢?”
林染这回听清了,嘟嘟囔囔着辩解:“哥,太困了。” 又缩在椅子上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走不动了,你别管我,让我睡车上得了。”
这话一听就是睡迷糊了,陈弈白十分强硬地给了答复:“不行。车上不好办事儿。小染,或者我抱你上去?”
林染刚有些明白什么叫“办事儿”,又听陈弈白说要“抱他上去”,一时之间,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下车,他本就晕晕乎乎的脑袋也没了主意,睡意倒是在惊吓间消散了不少……最后还是乖乖跟着陈弈白下了车。
进了门,林染半睁着眼,熟门熟路地往上次呆过的客房走去。手刚放在门把上,就被陈弈白按住,将人拉过来,环住腰往对面的主卧里带:“想去哪儿?” 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温热的唇贴在林染的耳垂,“别想逃,这次不会放过你的。”
自被亲吻的耳垂蔓延出红晕,林染有些懵懂地眨眨眼,只觉身体酥软了半边。
陈弈白这句话只是为了逗他。林染现在需要休息和睡眠,这个时候折腾他,陈弈白自己也有些舍不得。但见林染这个可爱的样子,他还是没忍住,心想多亲几下总是可以的,于是将人轻抵在沙发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打算好好儿来个亲密的吻。
然而这个吻还是没能落下来。方才贴着林染的耳朵时就觉得温度有些不对,本以为是因为害羞,如今贴上额头,才确认了,林染的体温确实是有问题。
陈弈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既有责怪又有心疼:“怎么又病了?”
“嗯?”林染被这转变弄得有些懵,他后知后觉,抬手在额头上放了会儿:“好像是有点。”
他虽然不怎么锻炼,但身体素质也没差到这种程度。原先的时候没人照顾,反倒是好养活,再怎么辛苦,身体像是知道自己没有生病的资本,倒也没怎么生过病。然而现在,自认识陈弈白就病了两次,如今这身体倒像是知道有人宠着,劳累和压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一但放松就越发有恃无恐地矫情起来,林染也拿它没有办法。
但不知怎地又想起白日里林艳说的话来。孩子什么的,估计自己只能“孝而不顺”了。但是自己何其幸运,能得男神青眼。虽然他还不知道该如何界定这段关系,影帝先生对自己的兴趣又能保持多久,心里不免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反正是小病,身体上的受累,他自己并不怎么当回事儿,“没事儿,发发汗睡一觉就好了。” 反倒是人一病就矫情,这是什么毛病,林染自己都要嫌弃自己。
陈弈白听他说这话,眉头拧得更厉害了,他一言不发松开林染,想着先去储藏室拿温度计和医药盒,等摸清了情况,再看怎么“教育”林染。他刚转过身,袖子却被林染扯住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扯法,陈弈白自然是没忍心挣开。
“你生气了吗?” 林染见他面上不悦,却不知道原因,像是怕问错话,声音也只敢轻轻的。
见陈弈白不说话,也没挣开,林染便大着胆子,反手用力将陈弈白拉下来,扑倒在沙发上,低头先亲了上去,手也没闲着,忙着解陈弈白的衬衫扣子。
“小染?” 陈弈白有些诧异。小家伙的热情让他惊喜,虽然这时机实在是不太对。
林染冰凉的指尖覆在他唇上,挡住了他的话语。
“别生我的气。” 说着便又往下亲吻。发烧时的唇瓣带着异常的热度,依次吻过滚动的喉结,宽阔的胸膛和健硕的腹肌,而后他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隔着布料,吻上了陈弈白胯下半硬的勃起。
“哥,你要不要我?” 林染难得任性,自然要任性到底。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试戏(十八)- 任性(下)
林染情欲初起,在高热的迷蒙之下仿佛是着了魔,等陈弈白托起他的下巴,将人拉近了盯紧了,半是反问半是命令,低哑着声音问他: “再说一遍?” 林染这才恍惚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难为情的举动。陈弈白的眼神是炽热的,浓重的情欲像是要吃了他,然而声音却是克制的,听起来甚至有些冷,这种反差让林染琢磨不透,没来由地有些怕,自然是不敢“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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