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我不想看你继续错下去。”
“我错了吗?”松柏嘴角微微勾起,“原来你是觉得我错了。”
此时,林烬听见自己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这个位置是被靠着楼梯的,因此若是从他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那么便说明有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林烬只是好奇地回过头望了一眼,可是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那人时,他的呼吸便凝滞了。
只是半年不见,年岁寒的模样便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头发长了很多,软软地垂在耳边,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让人想到重病的病人,他很瘦,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竹竿,仿佛一吹就倒似得。他穿着比他大一号的衣服,领口大开着,可以看见深深的锁骨以及白皙的胸口,上面满是暧昧的印记。裤子短了一些,露在外面的脚踝让人怀疑它会不会一折就断。
岁寒在房间里的时候只是听见屋子里好像有人在交谈,事实上自从他被放出来之后,在这个屋子里他就只见过松柏,另一个人的突然闯入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因此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松柏,以及……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男人。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眼熟,可是却想不太起来,在眼熟的同时他也对这个男人生出了一种没有来得厌恶感,就好像他们是天生的敌人一样。
第65章 第 65 章
像是为了宣誓主权一般,岁寒坐到了松柏的身旁,靠在他的箭头,问道:“这是谁啊?”
听到了这话,林烬更为惊讶了:“你……不认识我?”
岁寒微微蹙眉,摇了摇头:“你很眼熟,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真的是疯了,林烬想,他看了松柏一眼,又说道:“我叫林烬。”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岁寒只是觉得更加熟悉了,却仍然想不起来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他现在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很多重要的人和事都忘了,更何况是林烬这样于他而言不怎么重要的人。
松柏看着林烬那副呆愣地样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对岁寒说道:“他帮过你,他就是那天给你送钥匙的人。”
钥匙,铁链,禁闭,电击……
林烬正在疑惑为何松柏会知道自己给他递钥匙这件事,就见岁寒突然暴起,眼中满是惊恐,眼珠不由自主地乱转:“不!我不要进去,我不要!”
“怎么了?”岁寒的表现吓到了林烬,林烬一开口,岁寒便又注意到了他。
岁寒伸出了手,指向林烬:“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这……”
“滚!你给我滚!”
松柏站了起来,从背后抱住岁寒,安抚着他让他冷静下来,同时对林烬招了招手,说道:“他不想见你,你先走吧。”
怎么会变成这样?林烬从来不敢想象那个男人真的是年岁寒,毕竟,他整个人都变了。他想到那一次他去偷钥匙,本意是希望可以帮岁寒的,可是为什么岁寒会有那么激烈的表现?
莫非,拿到钥匙之后的岁寒又出了什么事情?
林烬又想到了偷钥匙的那天,松柏看着他的那个表情,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松柏是故意让他把钥匙偷走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岁寒遇到那些可怕的事,同时,也让岁寒对他产生厌恶。
变了,真的全都变了。
其实住在松柏的那间别墅里,和住在小黑屋里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被关起来,只不过住在别墅里空间大一些,自由一些罢了。或许是出于对小黑屋的恐惧,岁寒再也不敢关门了,房间的门,厕所的门,书房的门,如果不是怕有外人闯进来,他甚至连大门也不想关。有一次晚上松柏把门关上了,他就担惊受怕一晚上,睁大着眼睛无法睡去,直到第二天松柏发现了他的异状,才明白以后不能关门。
岁寒偶尔也会出去一下,不过每次都是跟着松柏一起出去的,他不敢一个人出门,也不敢让松柏派来的人陪他。他惧怕外面的人,也惧怕发生上次发生的那些事情,松柏拿他没办法,只能在偶尔有时间的时候陪他出去。
有一次,松柏问他要不要出去找点事做,岁寒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说他不想和其他人相处。于是松柏便向他提议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工作,可以先去公司看看,岁寒大约是觉得总是赖在家里让松柏养着也不好,于是同意了。
岁寒不敢乘电梯,松柏就陪着他走楼梯上去,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几乎是要挂在他们总裁身上的男人,松柏也不去理他们。倒是岁寒被那些八卦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慌,便问道:“他们看着我做什么?”
“不用管他们。”
松柏把他带到了办公室,岁寒进去之后便张望着办公室里的布景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憋出来一句:“这里,也好眼熟啊。”
他是真的觉得这些地方熟悉,不论是这个公司的大堂,还是过道,甚至是前台那个神色异样的女人,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岁寒看向坐在一边盯着他发呆的松柏,正儿八经地问道:“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松柏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来。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我感觉,我忘了很多事情。”岁寒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我感觉,我来过这个地方,而且在这个地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还有上次来家里的那个男的,我觉得我认识他……”
松柏微微蹙眉,他觉得岁寒可能是要想起什么了,这可不太好,因此他说道:“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毕竟我这个办公室的布置可以在很多电视剧里看到,至于上次那个男人么,可能是他长得比较让人觉得和善吧。”
“是吗?”岁寒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相信,“可是不单单是这些,还有很多事情我都忘了,我从哪里来,我的家人在哪里,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很多很多,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呢?”
松柏没打算告诉他这是长时间□□外加服用药物的作用,只是说道:“那是因为你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丧失了很多记忆。”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还记得你?”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啊。”
“对哦。”岁寒笑了笑,好像是为这种异状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松柏想,岁寒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只会陪在他的身边。要说报复,也算报复过了,恨意仍在,爱意也仍在,接下来的,就无所谓了吧。
变故发生在两个月之后。
岁寒再一度看到那洁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天花板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地以为自己是刚刚从小黑屋里被放出来,他躺在床上,隐约听见有两个人的交谈声。
“你怎么能给他吃这种药?这是违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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