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撇嘴道:“一点意思都没有,认了一圈人,我笑的脸都僵了,而且他们长的都差不多,一个个都跟弥勒佛一样,我哪儿记得住谁是谁啊。”他凑过来一点,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往外面看,“今天来的人挺多啊,哎李蹊,你跟他们排练的怎么样了,乐队那些人都是新手还没正式表演过呢,也就肖宁之前有过一两次经验,对了,我刚在后台就看到贝斯和鼓了,肖宁人呢?”
李蹊道:“走了。”
夏乐诧异:“为什么啊?”
“她想换歌,我没答应。”李蹊倚着长桌双手环抱胸前,把休息室里的事大概跟他说了下,嘴角挑了个讥讽的笑又道:“你带的那几个小孩儿还说要不要去追呢,瞧你给惯得坏毛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乐队是她的。”
夏乐立刻道:“让她滚蛋!”
他说完又对李蹊讨好地笑道:“李蹊我主唱跑了,你来唱呗!你大学也选在s市吧?咱们还在一起,跟以前一样。”
李蹊含糊道:“再说吧。”
夏乐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两只眼睛盯着李蹊看不够一样,黏黏糊糊地找搭话的理由,问他道:“对了,你带他们练了哪首歌?要不一会你就上去就唱《basket case》?咱俩唱了那么多次,我也带他们练过很久,这个没什么问题。”
李蹊翻了个白眼,他刚才在休息室就想到夏乐要这么说,“一会唱这歌你爸撑得住?”
夏乐一脸坦然道:“总比我自己蹦上去嚎一嗓子好接受啊。”
“不行。”李蹊直接拒绝了,这歌的歌词有点放飞自我,像一个快乐的神经病,实在符合夏乐的气质,他也挺喜欢的,就是这种朋克歌曲一般老一辈有点接受不了。“我换了一首,也是我们以前唱过的。”
夏乐好奇心立刻起来了,“哪首?哪首?”
正想缠着追问下去,就看到金秘书老远走过来了。金秘书给送来一条领带,他扫了一眼夏乐领口大开的模样,眼神里带了几分不赞同,小声嘱咐他道:“夏乐,夏总刚才说的是有点过了,但是你也要注意一下,毕竟今天晚上会来很多夏总的朋友,你穿戴的规矩点没有错的。”
“那又怎么样,他跟他的朋友在一块,我跟我的朋友在一起呗!”
金秘书一脸的不赞同,但是忍了忍还是没有说什么,只道:“夏总等的有点急了,你快把领带系上过去吧。”
夏乐一听就不乐意了,带了点火气道:“还见啊?都多少了,没完了还。”
“夏总也是为你好……”金秘书看了几次手表,他事情也多,只能把领带塞到夏乐手里,叹了口气道:“我先过去了,你也快点来,别再惹你爸生气了知道吗?”
金秘书说完也没等夏乐回话,匆匆离开了。
夏乐站在那拿着领带,也没说戴,攥在手里直撇嘴。
李蹊冲他伸了手,道:“我来吧。”
夏乐那副狗脾气不高兴的时候见谁都咬,但是李蹊开口,他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把领带递过去。
李蹊侧身坐在长餐桌上缩短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一边伸手给夏乐带领带,一边感慨:“我说,你这太子爷日子也不好过啊。”
夏乐神色恹恹的,但还是让他戴上了:“像是给我戴了个项圈,遛出去给人看。”
李蹊手下顿了下,笑了笑,没说什么。
系好了领带,李蹊上下打量了确保没问题,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赶紧忙你的去吧,过一会我也要上去表演了。”
夏乐手指勾了下领带束紧的地方,瞧着像是一只硬生生套上项圈的大型犬,听见他说问道:“你就这样上去?要不我还是……”
李蹊照着夏乐脑门弹了个脑瓜崩,一点念想都没留给他:“别瞎操心了,超水平发挥够呛,场子砸不了。”
夏乐手机响了,他爸那边催的急,估计又说了重话,他这才一脸不情愿的走了。
李蹊看了眼时间,也起身去找了乐队里的其他人。
草坪上搭建的临时舞台灯光忽明忽暗,隔着幕布看起来透着几分神秘,而幕布后,乐队的人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架子鼓已经搬上去了,鼓手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贝斯手安慰了他两句,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腿肚子直打架。
李蹊过去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跟看到了救星一样,立刻站起来喊道:“学长!这里!”
李蹊单手撑着舞台边沿跳上去,看了他们俩脸色发白的模样,忍不住道:“怎么了这是,身体不舒服?”
贝斯手摇了摇头,干巴巴道:“没,就、就是紧张。”
李蹊拍了拍他们肩膀,笑道:“没事,反正之前也不出名,唱砸了也没人认识我们。”
两个人笑了一下,觉得没那么有压力了。
贝斯手看了李蹊的穿戴,还是那身儿马甲西裤,忍不住道:“学长你一会就穿这个唱吗?”
鼓手也看过来,他平时可见着肖宁有多折腾了,每次有什么活动都穿的花枝招展,光今天晚上肖宁就带了两套衣服来。李蹊学长就穿这个服务生的衣服站着唱?也不是不好看,就是……
李蹊道:“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他说着摘下眼镜,把身上的修身马甲脱了,手指没停,又在剥衬衫扣子。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解开了,四处找了一下,瞧见旁边放着一个摆设的冰桶,手指在碎冰里搅了两下沾了些带着寒气的水,把头发向后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美的五官,头上的水滴落下来,顺着脸颊一直滚到脖颈和胸前,在夜色下难以言说的诱人。
他舔了舔手指,道:“没有发胶,先这样凑合一下吧。”
贝斯手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蹊,手里还拿着李蹊那把吉他,见他要就愣愣地递给他,连自己刚才要说什么话都给忘了。
一个夜色下的美人,一把半旧的破木吉他,矛盾又格外和谐,手指苍白的拨动琴弦,这次的动作危险又带着几分挑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是一个动作,立刻在这个地方、这个舞台上反客为主。
李蹊试了下觉得满意了:“成了,咱们开张吧!”
而在舞台对面的会所里,主唱肖宁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等了一会,特意在靠近大厅最显眼的位置坐着,就等着那些人来喊她回去,但是左等右等也没见有人过来。她忍不住看了一下时间,离开场没多少时间了,她心里开始懊悔起来,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咬了咬牙自己找了回去。
她急匆匆跑到休息室,但是那里已经人去镂空,就连架子鼓也没留下,肖宁忍不住有些傻眼了,她“砰”地一声把门摔上,立刻又跑到走廊上去,伸手一连推开隔壁的两三间休息室去看,没人,一个都没有。
她还想再推开几间的时候,被服务生拦住了,对方礼貌但坚决地拦住了她的举动,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这么冒失地影响了其他人,他们也不好交代。服务生问她道:“您好,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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