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依涵仿佛得到了安慰:“看来我们会遇见,也是有原因的。”
路枃延又喝了一杯酒:“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井依涵双手抱着一个酒杯,一口口喝光,再倒入酒,再一口一口的喝光,再继续倒酒,不知道一直这么继续的喝了多少酒,她眼中雾气潋滟,嘴角扯了扯,让看她的人无奈又为她心酸,她幽幽的看着路枃延:“一直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是不是特别的傻?”
路枃延沉默了很久:“这代表记性很好。”
“记性很好?”井依涵重复着他的说辞,“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很傻?”
路枃延这一次为她倒一杯酒:“如果不想记得,你可以选择忘掉。”
“你不懂。如果你在你人生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为你重新点燃希望的人,你就会知道,哪怕你在未来经历了重重伤害,依然会感激上天,安排那个人同你自己遇见。”
“哦,看来是我不懂。”路枃延轻描淡写。
井依涵摇摇头,又点点头:“但为什么,我现在会这么难受?如果我不后悔,真的对他的出现表示感激,那为何我会这么难过?”
路枃延深呼吸一口气:“能让你难过的人,都是不值得你放在心里的人。”
井依涵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如果那个人那件事让你难过了,那就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不需要沉浸在回忆里,你的快乐和幸福,也从来都不是寄托在别人身上,而是由你自己决定。”
井依涵动了动嘴角:“你小时候有过和别人的约定吗?”
路枃延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井依涵继续道:“我有,我一直想要找到他……”
路枃延打断她:“有,算是约定吧,但我没有遵守,小时候发生的事,谁还那么傻的去念念不忘?我没有遵守,我也希望她不要遵守,这样哪怕我们未来遇见了对方,我也不用对她感到愧疚了。”
“是这样?”井依涵似乎不敢相信,“为什么呢?遵守约定的人,反而变成了另一方的负担,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不该大家都遵守约定?”
“大概是像我这样的俗人太多,所以让你这样的好女人一直面临失望。”
井依涵摇摇头,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人都不肯按照约定做事,而她这个一直记着那些事的人,反而显得那么的傻。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路枃延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井依涵继续喝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在夜深时分,路枃延扶起醉酒的井依涵:“我送你回家。”
井依涵使劲摇头:“不,不能回家……回家的话,爷爷看到我这个样子会难过,会很担心我……至于别人,会嘲笑我辱没了井家,会因为我的行为,去骂我的母亲,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还被人轻视和肆意批判……”
路枃延沉重的吐出一口气,就连喝醉了,也得考虑这么多,她活得很累。
路枃延随便找了个代驾,带着井依涵去了附近一家酒店,因为井依涵是醉酒状态,酒店里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路枃延感到有些无奈:“如果可以,能安排人送来一套全新的衣服,以及帮她换一身衣服吗?”
“嗯,可以。”
……
路枃延为井依涵简单的处理过之后,便交给了酒店的人了,为她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上衣服。
整个过程,她都表现得很乖,仿佛生怕给别人带去了麻烦似的。
路枃延站在床边,默默的看着她,他得承认,自己的心就跟被扎了似的。甚至有一种冲动,就这么算了,让那条偏离的轨道回到最原始的位置,但他知道,这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他根本不会。
在很多年前,他就做好了选择。
路枃延一夜未睡,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心底一片冰凉。
井依涵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看到路枃延时,吓了一跳,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路枃延摸摸自己额头:“谢天谢地,你没有尖叫。”
井依涵隐隐约约想起了昨天的事,反应过来什么:“是你带我来的这里?对不起,我一定麻烦你了……那个,我有没有对你胡言乱语,给你带去更多困扰和麻烦。”
路枃延摇摇头:“你酒品很好,酒店的人为你梳洗时,你都乖乖任由她们折腾。不过,你真得感谢我,否则遇到坏人怎么办?”
井依涵明白他这是向自己解释身上的衣服,不由得笑了笑:“那路总需要什么样的感谢?”
“好好工作,就是对我的感谢。”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井依涵还捏起拳头,为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路枃延轻笑,同井依涵一起在酒店里吃过早餐后,便一起回公司。
———————
江嬑菲醒来,如常的准备做早餐,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锅,每次只做一个人的饭,对她来说非常的方便。但当她看到屋子里的一份文件时,皱紧了眉头,这份文件她不熟悉,那自然就是路枃延落下的。
这是他打算昨天晚上处理的?
因为生气而离开,于是把这份文件落下了。江嬑菲揉了揉额头,算了算时间,没有继续做早餐的动作了,她得先去“环光”再回杂志社,这一来一回,耗费在路上的时间不少。
江嬑菲拿着文件,在小区外面买了两个糖包子,一边吃一边去坐公交车。她特喜欢吃糖包子,当糖受到高温融化后,融进面粉里,仿佛发生了某种化学变化,形成了一种格外美味的滋味。
她下了公交车,还得走一段路才能走过去。
她一边走,一边算计着,自己是不是提前给他打电话,万一他不在公司怎么办?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看到了路枃延的车,她松了一口气,不需要去走那些麻烦的程序了。
但路枃延的车,停了下来。
江嬑菲脚步一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从路枃延车里,走下来一位长得漂亮的女性,那位女性似乎对路枃延说了什么,这才转身走进了公司,而路枃延则开着车去车库。她看到,路枃延的衣服,并没有换过,还是昨天的那一套。
江嬑菲站在原地,好半响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即使过去也有过怀疑,但却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被拿到自己眼前来,于是就可以视为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但凭什么呢,也不看看他现在的地位和资本。
江嬑菲摇摇头。
和自己有关系吗?反正,他们没有多久就会分开。
江嬑菲拿着文件进了“环光”,直接把文件交给前台就走了,没有过多的停留。
路枃延拿到这份文件时,愣了一下,随即揉揉额头:“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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