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抽身示意她起来,西稚跑去浴室,他从床头柜把东西掏出来,穿上拖鞋跟在她身后下去。
西稚在盥洗台前漱口,满口泡沫,明野从背后抱住她,身高刚刚好将下巴抵在她头顶。
西稚耳朵被含住,舒服地歪着脖子,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明野低声问:“这几年怎么过的?”
“看书学习、偶尔安排出去逛街旅行,他们对我很好,除了见不到你。”
明野问:“春天呢?”
西稚吐了口水:“管理局给打针,有抑制作用。”
“抑制这些年。”明野咬她,“会反弹吧?”
西稚摇头:“管理局的药没有副作用,我出来前还特意要来一些。”
明野问:“你用了?”
西稚得意:“不然现在早叫了。”
西稚嘴唇红红的,发现明野盯着她瞧,脸一红:“看什么?”
明野将她抱上盥洗台,拿出手里的东西给她看:“你说呢?”
西稚会心一笑,又不放心地搂着他肩膀:“你还养猫吗?”
明野轻笑:“你不听话,明明就把你卖到猫舍,换只听话的回来养。”
西稚连忙伸腿缠着他的腰:“我听话的,你不要养猫,养我就够了。”
明野还是笑:“好让你天天骂我是傻逼?”
西稚咧嘴笑,在某刻忽然呼吸一滞,紧紧抿着嘴唇,而后哭了。
明野问她哭什么,她说不出话,只觉得现在的情景像场梦一样。
明明夜色柔滑如水,却觉得阳光灿烂万顷,未来是一条宽敞的坦途。
没有秘密,也没有忧虑,仿佛拨开阴云见日,未来只剩她所能想到或想不到需要慢慢去体味的美好。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明野眼里的戏谑褪去,余留的是温柔的深意。
他托住西稚的后脑,轻吻她湿漉柔软的眼皮。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还有一章,明天正文完结~
第61章 白头猫老
春天的风里有白玉兰淡淡的幽香。
Y城阳光灿烂,气候如春, 四月刚过全城已经被温柔的绿意覆满。
阳光倾洒进树木葱绿的枝叶, 透过细碎的嫩叶穿梭, 在地上投下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叶子是新绿的颜色, 被光线落上又带了点亮黄,两相交融, 灿烂无比。
清晨小区人气很足, 锻炼晨跑的老老少少精气神一个塞一个高。
太阳刚照进窗子明野就醒了, 以往在部队都五点半起床,六点已经算得上懒觉了,可对于在看守所骄奢淫逸的小猫精来说, 六点起床无异于要她的命。
明野天天六点叫她起床,命上加命。
身边的人刚一有所动作,西稚就从睡梦中惊醒, 生怕下一秒明野叫她。
明野果然没叫她失望, 翻身抱着她,下巴磨她头顶, 嗓音慵懒:“起来啦。”
西稚是趴着睡的, 四肢曲着像只小青蛙。她向下拱了拱, 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蹭在明野胸口, 撒娇道:“不起。”
明野掐她腿上最嫩的那块肉,又挠她痒痒,成心不想让她睡好觉, 西稚有点愤怒,猛地翻身滚下床,落地成猫一格一格跳上书柜顶端。
为了防止明野每天骚扰她,她前天网购回来一个软蒲团放在上面,仗着明野够不到她继续补觉。
明野倚在床头用手机刷了一会新闻,而后起身去洗漱,五分钟后他回来,手里拿了一个鸡毛掸子。
西稚远远就嗅到了鸡毛掸子上的灰尘味,蠕动着身体朝书柜与墙之间的夹缝扭。
明野:“三个数。”
西稚挣扎着想保住自己的睡眠,然而扭了几十厘米后,一个把握不准身体顺着墙缝掉进去了,书架后常年不清扫落了一层灰和蛛网,越靠近地上灰尘越多,她一爪撑墙一爪撑柜子才能勉强不让自己落到一团灰乎乎的地上。
西稚:“!!!”
明野反而不逼她起床了,掸子一扔:“赖床是吧?赖着吧。”
他转身去厨房打豆浆。
“喵喵喵喵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
“喵喵——”
西稚处境尴尬,不想掉进那团灰尘里,也不敢变人,害怕脑袋被墙和书架挤爆。
明野把豆浆机插上,拿了笤帚过来,西稚本来想试图用猫语和他沟通一下,让他轻手轻脚把她抱出来,明野却直接单手把书柜拉开了,几乎同一瞬间,西稚掉进了夹缝地上积落的灰尘之中。
明野早有准备戴了个口罩,没被灰尘蒙脸,西稚则不出意外灰头土脸打着喷嚏。
明野把她丢出去,带起一团脏兮兮的头发和蛛网:“洗澡去。”
西稚落在地板上,变成女孩,头上顶着棉絮状的东西,气愤地说:“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明野把灰尘扫出来,粘了一手,顺手抹在她灰漆漆的脸上:“给你十分钟。”
明野哪里都好,就是进部队以后时间观念更强了,西稚开始不理他,采取各种方式无视他叫她早起锻炼的意图,但明野三十六计通通搬过来用。
开始还哄着给她讲道理,说锻炼对身体好,早起和他相处时间会变多等回了部队就没有机会见面云云,后来直接改成威胁,西稚不早起他就早睡,任她在旁边把睡裙勾引破了也背着身不理她。
西稚洗干净出来,看见浴室门口放了一套粉红色的运动服,那是和明野逛街买的情侣款,他穿靛蓝大码,她穿嫩粉小码。
明野打扫完卫生又烙了两张葱油饼,煮了几个白水蛋,两人就着豆浆和榨菜,吃了个简单的早饭。
西稚呛了一鼻子灰,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
上星期西稚感冒了,明野说她竟然在初春这种温暖的季节生病,身体虚弱得不可思议,几服药灌下去把病治好后就拉她每天晨跑。
刚见面小别胜新婚,西稚粘他比502都紧,住一段时间后,西稚却巴不得他赶快回部队,她什么都不想,只想睡到自然醒。
“你的鞋我昨晚刷了。”明野蹲在鞋柜前翻出一双干净的运动鞋,“今天穿这个。”
每当这时候,西稚又收回让他快点回去的想法。
明野把家务全揽,就连她的内衣裤都不放过拿来手洗,西稚开始还不好意思,时间长了脸皮也厚,懒惰得心安理得,就像明野说的——他每年假期不多,能做家务的时间也不多,等他回去了,她爱洗多少洗多少。
西稚跨坐在他肩膀,手指按着他头皮,温声撒娇:“你给我穿。”
明野侧脸扯过她的脚,女孩的脚很小,穿着白色的小棉袜,他放进嘴里不轻不重咬了一口,而后塞进鞋子里。
西稚耍赖待在他肩头不下去,明野让她骑着,起身拉开家门。
“撞头了撞头了。”西稚正得意着,乐极生悲。
她骑在明野肩膀,两人加起来的高度被大门的顶端卡住把她头别着了,明野故意使坏脚步不停,西稚嗷嗷叫只得变成猫躲过门框。她的两脚本来垂在明野胸前,猫腿的粗细和人的脚踝差别太大,明野没反应过来,手还保持着抓她脚腕的弧度,小白猫的爪子太细骤然没人抓着,一下子从他肩膀上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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