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鸢难免心软,说道:“起来,我帮你接。”
时迁睁开一只眼睛,睫毛挂着泪珠,泫然欲泣。
他打滚卖萌这招真是玩儿的炉火纯青,看着叫人心肝儿脾肺一起疼。
年纪大一点儿的老妈子此刻若是看见他这张委屈巴巴的脸,估计早就心肝儿宝贝儿一阵乱叫,搂在怀里揉了几个来回。
可惜何处长心如磐石,严肃的喊他起来,替他接骨。
时迁腿能真的断吗,当然不能。
他:“何处,要不然你就告诉我,那天的欢喜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养鬼是怎么回事,你从我这里挤出来的血是怎么回事?”
时迁一改刚才那副奶猫儿的样子,盯着何鸢,眼睛一眨不眨。
何鸢:“你知道这些事,对你没好处。”
时迁:“我如果就想知道呢?”
何鸢:“有些东西,一旦你知道,就无法抽身。”
时迁:“我不抽身,你让我知道吧。”
湿漉漉的小狗眼睛眨了两下。
何鸢盯着他。
半晌。
“不行。”
时迁:……靠!
软硬都不吃!
他一下子,断了的腿自己好了,心态爆炸的从地板上站起来。
何鸢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的微笑。
显然,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她几十年都不曾有过,如今一笑,有些陌生。
时迁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开始找起百度资料。
那按键盘的架势,好似想要把键盘送进火葬场。
时迁先是搜索了几个关键词:养鬼,道术。
跳出来一大堆无用的,耸人听闻的鬼怪小说。
他换了个搜索方式:养鬼,反噬,人血。
这一下,终于跳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时迁看的目不转睛,通篇看下来,了解了一些皮毛。
网络上零星的一点资料与何鸢告诉他的东西大同小异。
养鬼,通常是养小鬼,泰国盛行的巫蛊之术。养小鬼的基本条件:就是先找到适当的夭折小童。放在花盆或者容器里面,每天用针管抽血喂养,养成鬼王之后,小鬼便可改变宿主的财运和气运。
这样一来,倒也解释的通为什么一个屠户出生,大字不识几个的中年男人,两年的时间靠直销能身价过十亿。
时迁又搜了一些和养鬼相关的事情,鼠标上下滑动,从电脑的右下角跳出一则新闻推送:
《无人归》节目组大岭山拍摄发生怪事,剧组工作人员接连发疯,一人离奇死亡。
时迁做警察做出了职业病,一看到这些新闻消息,就忍不住点进去看。
新闻配字配图,这个大岭山距离淮京市不远,五年前山上发生了泥石流,导致山上有一个村庄的人全都因天灾死亡。后来进山的驴友频发怪事,一传十,十传百,这山就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山。
淮京有些恐怖综艺节目探险就经常在这个山上录制,收视率一度爆表。
不少资本家看到了商机。
像这个《无人归》节目组,听名字就是个恐怖片,估计是就是想借着大岭山的噱头,骗一点曝光率。
再者,这大岭山的怪事谁知道是认为炒作出来的,还是真有这么回事情。
先前一些灵异节目在这里录制,也没有出什么意外,逐渐的,众人的胆子大了起来,越来越多的鬼片在这里拍摄,网络灵异直播在这里直播,大岭山的人气似乎回来了,摘去了荒山之名。
时迁浏览了一遍新闻。
摸着下巴看了会儿,突然面色一凛。
他凑近电脑,把新闻上的图片截图下来放大了十倍,发现在这个剧组的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不是现在躺在床上睡觉的何处长是谁!
时迁怕自己看错,抱着电脑仔仔细细研究一会儿,然后爬到床上盯着何鸢,半晌,他在高糊的照片中,勉强辨认出,照片里那个戴着帽子的工作人员,脸颊之上,双眼眼尾之下,一边一颗小痣对称。
何鸢左右眼下分别也有一颗小痣。
这照片里的女人绝对是她!
时迁心中的好奇心越滚越大。
他在何鸢床边一直坐到晚上,何鸢在固定的时间内醒来。
一醒来,时迁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到了电脑前。
何鸢睡觉从来不进入深度睡眠,她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闭眼休息。
周围发生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感知范围之内。
她从睡眠状态到清醒不需要过度时间。
几乎一瞬间眼神就清明了。
时迁指着照片:“这个是不是你?”
何鸢不说话。
时迁眉头倒竖,“何处,您是柯南吗?走哪儿死哪儿?”
何鸢移开目光。
时迁:“你去大岭山的剧组干什么,可别告诉我你还是什么演员,您这个人生过得真是丰富多彩,一人身兼数职啊,怎么,你观察人类生活吗?”
何鸢:“这个剧组有问题,我去调查。”
时迁:“有什么问题不能找人民警察结局……”
何鸢转过头:“嗯。”
她只说了一个字,时迁却听懂了何鸢的话。
她恰好也是个……人民警察,官位还比时迁大。
时迁瞬间惊艳闭嘴。
他岔开话题:“既然你醒了,我们继续中午的话题,张成辉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等他的头七,他回来,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他。”
何鸢看着他,时迁背后发毛。
“你在开玩笑?他人都死了,还怎么回来?”
何鸢下床。
时迁听到房间里响起了一阵音乐。
像是来短信的提示音。
却不是他的手机。
何鸢动了动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板砖似的诺基亚,不知道哪个年代带过来的古董,边上都掉了漆,露出银色的边。
时迁震惊,没想到这年头还能看到诺基亚。
对方点开,查看了短信。
何鸢不避嫌,时迁直接凑过脑袋去看。
发信人:于国栋。
短信是:小何,今晚上有拍摄,人手不够,你赶紧来!
时迁挑眉:“《无人归》节目组?”
何鸢点头。
时迁当即开口:“我要去!”
何鸢:“不行。”
时迁光速熟练地用手手脚脚猛地捆住她,像一个树袋熊。
“那我不让你出去。”
“时迁,你想挨打吗。”
时迁有些后怕,但是想去看一看究竟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求生欲。
他眼睛一闭,抱得更紧:“那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了你好出门。”
时迁装模作样的呜咽两声:“我答应了杨局要和你寸步不离,作为一个年度业绩爆表,工作上进的人民公仆,我不会违抗命令的。”
何鸢往前走了两步,也不是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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