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我妈妈聪明一点,你和哥就得不到这百分之三的股份了。为了弥补妈妈的错误,我还要努力。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完——你不应该有的一切,我都会拿走。”
萧远征狠狠地咬着牙,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可周荻偏偏就是那个拿着鞭子的驯兽师,他并不害怕、也并不在乎萧远征的愤怒。
“见识一下就可以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周荻不在乎地对关泽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知道周荻今天是来耀武扬威的,看着他几乎把尾巴都竖起来摇晃了,关泽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还是配合了周荻,完美扮演了一个观众,听话地随着周荻离开。
萧远征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周荻!你这个……”
后面的话被突然再次开始工作的挖掘机巨响吞没了,谁都没听见他到底说了什么。
*
一路哼着歌回了家,周荻的心情简直是好得要命,关泽见他开心,也就一直没有扫兴,并不多说,只是安静地任由周荻牵着手。
刚打开房门,周荻立刻就把关泽给推到卧室,说是刚才不小心被泥水弄脏了,让关泽洗洗。
只是说着这话的周荻也不要脸地挤进了狭小的浴室,关泽有些恼,道:“你做什么?快出去啊!”
周荻不肯,双手不老实地扒关泽的外套,嬉皮笑脸地说:“没事啊,一起洗,我帮你洗。”
关泽拼命反抗,但突然被周荻抱着强吻了一顿之后就没了力气,他晕晕乎乎地被周荻给扒光,接着周荻控制不住地低声说了句脏话。
关泽惊了一下,周荻忙说:“不好意思,太激动有点没控制住。我早就想这样玩,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做什么?别……别碰!”关泽慌忙挣扎,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处可逃,现在想后悔已经为时过晚,周荻非常轻松地就把他给压在了洗手台上。
周荻歪着唇坏笑一声,接着,所有的事情都不由关泽控制了。
到最后关泽几乎要晕过去,瘫软了身体被周荻给抱回了床上。
再次体验了一把骨头都要被碾碎的疲惫感之后,关泽欲哭无泪,躺在被窝里哑声抱怨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周荻嘿嘿地笑了一阵,神清气爽地说:“其实我已经很克制了。”
说着周荻又要亲关泽,关泽连忙捂着脸,怒道:“不许……不能这样了!”
周荻说:“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没别的意思。”
但关泽还是捂脸,过了会儿,周荻叹了口气,缓缓道:“关泽哥哥,你想知道吗,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关泽双手一顿,慢慢放下来,看着周荻。
周荻垂着眼帘有些可怜地道:“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逃避,总觉得你听了之后可能会很生气,也可能会好久都不理我。可犹豫了好久,我还是觉得我做不到一直瞒着你,虽然我的确这样想过……只想让你看到我好的样子,永远不让你知道我原本有多糟糕。可是到最后,我还是没办法甘心,不想让你喜欢那个虚幻中美好的我,很贪心地希望即使你看到了我真实的模样,也依然不会放弃喜欢我。我准备了很久,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要……要说了?
关泽的心“咚咚”地跳,紧张得不行,他吞了口唾沫,慢吞吞地坐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紧张。
关泽呼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这才说:“你说吧,我听着。”
周荻深深地望着关泽,说:“那次在京大情人路遇见你……”
……
周荻说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刚开始的时候,关泽还时不时惊讶地打断周荻,让自己缓一缓,可到后来,惊讶的频率越来越密集,程度也越来越深,关泽终于是惊到了麻木。因为实在是换不过来,也没办法对周荻的话做出合理的回应,只是茫然地听,不停地把各种信息塞进自己的脑子。
周荻索性也不折腾,一气呵成将这个几个月来他所为所想全摊开给了关泽。这一次,他对关泽没有一点隐瞒,整个过程他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这么不停地说了三个小时。
从在情人路的相遇,一直说到了昨晚和高以云的见面。
等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周荻的喉咙都要冒烟了,但他不敢放松,依然还是浑身紧绷,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泽,仔细地从他细微的表情之中捕捉他的情绪。
三分钟过去,关泽没有说话。
五分钟过去,关泽还是没有说话。
过了十分钟,关泽依然没有说话,周荻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抬起手拉了拉关泽的袖口,软声道:“关泽哥哥……”
关泽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回应他,而是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混乱的思绪里。
关泽没办法淡定,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没办法淡定吧?虽然这两个月以来,关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早就想清楚了周荻有很多秘密,知道周荻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得犯傻……
但关泽还是没想到,他对周荻还是严重地低估了。一直以来,他都将这个少年当做一颗脆弱又美丽的天然小水晶,整天藏在怀里小心呵护,生怕磕着绊着,但其实今天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心思深沉、机关算尽、精明强干的小狼崽子。
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假话!
这谁能瞬间坦然接受?天知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关泽还在心疼他以后无家可归……
现在想起来,所有人都被他给耍得团团转,他的智商大概比被耍的这一群人加起来还要高吧,为他担心……实在是多余而且可笑。
关泽愣愣地看着周荻,这张皮囊,看上去那么干净,谁能想到……
看着周荻的脸,想到周荻做的事情,关泽真是觉得整个人都要分裂了。
天真的他,狡猾的他……
哪个才是真的他?
关泽头疼欲裂,根本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于是他就一直那么淡然地静默着,而周荻就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
周荻想过关泽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害怕他,他都做好了准备,但他想不到关泽居然是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他说了几个小时,关泽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这样完全猜不到关泽在想什么,周荻心里就越发慌张,他用力地抓着关泽的衣角,将声音放到最低,说:“关泽哥哥,你生气了吗?你别这样……好歹说句话啊,这样我心里很不安。”
关泽拂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周荻连忙给他批了见衣裳。
关泽木然地拢好衣裳,说:“我……我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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