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清晰显得有些冷漠,很容易会被一般人认为不礼貌。
而周荻显然也不是一般人。
这样的冷漠丝毫无法让他感觉不舒服,他依然是过分热情地帮关泽捡书,还撒娇似的说:“真不认识我了啊?”
关泽侧头想了想,仍然无果。
周荻瘪了瘪嘴唇,稍稍泄气,但很快又恢复了少年人的阳光明朗,笑道:“那应该是我变得太帅,关泽哥哥都不认识了。”
关泽不置可否,依然沉默以对。
“是我啦,我是萧绪的弟弟。”周荻突然凑近,对着关泽的脸露出八颗白森森的牙,近距离展示自己的英俊,试图强制唤起关泽的记忆。
关泽被吓了一大跳,不是因为少年过分好看的的脸突然凑到了私密距离,而是因为从周荻嘴里冒出来的那个名字。
萧绪。
关泽愣住。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萧绪这两个字了,陡然钻入耳朵,仿佛当年那一段往事也跟着被掀起。
不过关泽并未慌乱太久,毕竟他回来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和故人相见。他无暇陷入回忆,而是很快抽出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年身上。
的确是变得太帅,所以关泽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四年前的关泽离开京城的时候,周荻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儿,瘦瘦小小的,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过分的漂亮的五官让他像是个小姑娘。
其实若是细看,如今他漂亮的五官依然没有变,不过线条更硬朗了些。青春期的孩子长得太快,四年过去,他长得比关泽高出了半个头,从当年的小豆芽菜变成如今这样清俊挺拔的少年,怪不得姑娘们会对他这样着迷。
“想起来了?”周荻看着关泽恍然的表情便十分高兴,自来熟地问道,“关泽哥哥,我是不是变得超级帅了?”
英俊少年的小调皮和小自恋并不让人讨厌,关泽点了点头,简单地说:“嗯。”
周荻扬起嘴角,很是满意,年轻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原谅你了”,他低低地笑了两声,自顾自地将关泽那一大堆书抱在怀里,又说:“走吧,关泽哥哥,你要去哪儿啊?我帮你拿着,我们边走边说。”
边走边说?
关泽又楞了。
他没打算和周荻同路,甚至都还没想好该怎么称呼他。当年因为萧绪的关系,倒是见过面,但俩人其实并没有太多交集,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萧绪和周荻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泽知道他随母姓,和萧绪的感情并不是特别好。从前关泽觉得萧绪的弟弟是个很乖巧教养很好的漂亮小男孩儿,并不知道原来他这样热情和自来熟。
而现在,热情的周荻似乎是打算趁此机会,和关泽好好叙旧。
关泽立刻要拒绝,只是拒绝的话还没有斟酌好,周荻已经站了起来,一手抱着那一大摞书,一手抓住关泽的手腕,骨节分明的长手指轻松地圈住了关泽细白的手腕,关泽还来不及惊吓,就被周荻拎小鸡仔似得地给拎了起来。
突然站起来的关泽还有点懵,恍惚想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大力气,自己被他拽得毫无反抗之力。
回神之后发现周荻依然抓着自己的手腕,依然维持着少年乖巧的笑,显然已经准备好将关泽一路给送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算校园文,只是攻的身份是学生。成年之前没有河蟹。
15岁的了luli又给大家讲狗血故事了,哈哈哈。
本文还是我一贯擅长的狗血文,但这次是狗血甜,狗血治愈,哈哈哈。
第2章
关泽没有立刻吭声,但仍准备拒绝。
“走吧,关泽哥哥,”周荻继续拽着关泽往前走,边走边说,“别愣啊,这里好热哦,你能给我买瓶冰汽水吗?我想喝大瓶的!”
不用麻烦了,我身上没带现金,抱歉不能帮你买汽水。
这几句简单的话在关泽喉头里转了好几圈,他盯了盯周荻的手指,终于准备好拒绝,于是轻轻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那个……”关泽缓缓开口。
周荻松开关泽的手,站住脚步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关泽,挠头笑道:“嘿嘿,太过分了吗?其实小瓶也可以啦,我不挑的。”
“……”关泽舌头打了个结,开口已是另一番话,“我家只有凉白开,可以么?”
周荻的笑容放大,白牙在阳光下闪着光,他说:“好啊。”
*
关泽租的房子就在京大隔壁的绿荫小区,其实路途很近的,但由于周荻的话太多,关泽回答得很吃力,好像无形中拉长了这一段路程的距离。
周荻的嘴一直没闲着。
“关泽哥哥,我记得你之前是在蓉城读的大学吧,不好意思,我多问一句,当时考试你是失误了吗?我记得我哥说过你考京大不是问题的,怎么会后来去了蓉城呢?”
关泽平静地回答道:“嗯,当时有些小状况。”
“不过也没有关系,现在考回来就好了,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呢。”
“也没多久。”
“我之前还跟我哥说,让他帮我找个数学补习老师,我哥可真不够意思,你这京大数学系的高材生回来了,都不帮我联系一下。我数学可糟糕了,嘿嘿嘿。”
关泽表情有些不自在地说:“我还没有……没有和学长联络过呢。”
“哦。”周荻拉长语调,给关泽找个了台阶下,说,“是啊,刚回来太忙了,还来不及和以前的朋友联络吧。那我岂不是很幸运,这样都能让我们撞见!今天刚好是那几个女生一直缠着我,我在厕所躲了好久才敢出来。不过刚好出来就遇到关泽哥哥了,真的是很有缘分呢。”
关泽轻轻地“嗯”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又说:“到了。”
总算是走到了关泽家门口。
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关泽顿了顿,回头看了看周荻,周荻冲他笑。
周荻手上还抱满了关泽的书,在烈日下走了一圈,少年人的脸上满是汗水,但笑容却格外甜。
关泽默默地回头打开了门,周荻很自觉地地跟进来换了拖鞋,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很礼貌地没有到处乱瞅,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客厅和饭厅部分。
这房子是很老旧的一居室,虽然明亮但空间小,一眼就能将厨房饭厅客厅还有半个阳台看完,更私密的空间看不到,但可以想象卧室应该也不会很大。
不过这屋子并没有因为狭小而显得杂乱,而是整洁得不可思议。
房子里干净得没有一点儿灰尘,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摆好,鞋架上的鞋像是用尺子比过一样整齐,书架上的书宛如站军姿的哨兵。浅色的木地板干净得反光,窗户玻璃全都锃亮,并且每一扇窗户打开的角度还都是一样的。
没有一件不实用的装饰品,甚至没有任何称得上柔软温暖的物件。严肃,刻板,甚至有些压抑,这就是这屋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它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人在住,而是打扫干净专供参观作品——并且这件作品的作者还有强烈的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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