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殷还没来得及说他那堆理由,就有好玩儿的同学接嘴:“杨老师别让他染回来呀!别的学校都有最美老师最帅老师的,我们老师比不过,好歹来个最帅校草啊!”
杨老师一巴掌呼过去,“我们老师哪儿不帅了?你们这些畸形审美,这满头鸡毛哪儿好看?有没有学生样!”
班上同学笑得不行,开始起哄,“惊!四中最帅物理老师!”
杨老师沉下脸,“吵什么?读书!”
到了办公室,杨老师先拿起水杯准备喝水,一瞥到程殷又气上心头,重重把杯子砸在桌上,“你说看看,你有没有学生样?你作什么妖?玩儿什么花样?”
程殷目光炯炯,“杨老师,我妈都不反对!”
没等他说话,杨老师又狠拍下桌子,“你在家裸奔我都没意见!这是学校的嘛!”
裸奔?真能说。程殷一下子笑出来。
老杨瞪他一眼,“别给老子嬉皮笑脸的!中午回去就染回来。不然别来上课!”
“杨老师,”程殷撒个娇,“我妈想让我以后当明星呢。就盼着惊艳点被星探挖掘呢!”
“别来这套!”杨老师说,“你又不读艺体,编这些理由干嘛,我好骗哦?”
程殷准备了一大堆理由,正要条分缕析铺陈开来,老杨手一挥,“想都别想!青春期男孩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不就是就是想招女孩儿喜欢,想谈恋爱!杨老师又不是没当过学生,我读书的时候照样想谈恋爱,你什么想法我清楚得很!”
程殷一惊,又好笑又不敢笑。老杨说心里话呢。
老杨冷冷看他一眼,“你现在是高中生的嘛!要参加高考,人生啊这高考错过了就没有!等你上了大学想谈恋爱谁去管你!”
程殷被他冷眼看得心凉透了。
喜欢的人,错过了照样也就没有了。
老杨推他一把,声音放柔了些,“下午来必须染回来。你让我也难做,年级主任看到了怎么办?非要给你处分,我又怎么去给你求情?小伙子冲动,能不能替老师想一想?好孩子?”
程殷没话讲了,一腔激情全没了。他只以为会被当成不良少年打一顿,这些话老杨一说出来程殷就明白了。
唉。
管他的,反正也能美一上午。
程殷转身往教室走,老杨又凶巴巴地说:“上午都给我站教室后面去上课!”
报告!我想站在讲台上让同学们欣赏我的头发!
程殷撇撇嘴,回教室了。
本来最开始也没打算这么夸张,经不住理发店老板的花式哄骗。
不过,也帅了一回,起码让李彧看见了。
上午在教室后边站了一圈,几乎被每个科任老师都嘲笑一番。
中午放学的时候程殷小腿酸痛得厉害,在一堆同学簇拥着强撑着帅气的姿势走出校门。
程殷正挨着李彧在路上走着,靠着腿疼的理由要李彧搀着他。突然有人在后头吼了一句:“诶!你秋裤露了一截出来啊!”
程殷止住脚步。
秋裤?
哦对,我今天穿了彰显男人另一面美感的修身秋裤来着。
露出一截了?
老子早上卷了两圈呢!他妈的怎么就露出来了?
程殷偷偷瞅了眼李彧,李彧没什么反应,只跟着他一起停住脚步了,好像没听到。
李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程殷想,管他呢,秋裤就秋裤。“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赶紧走,饿死了都。”
两人继续往前走,偏偏后头的人不懂事,又吆喝了一句:“诶!秋裤露出来了,不再卷一卷吗?”
程殷硬着头皮往前走,反正没人知道是他。
芳华正茂帅气高中生竟然穿秋裤,多招人笑话啊。您可别他妈说了!
“程殷!秋裤!程殷!秋裤!”后头的人起劲儿了,笑着开始吼。
程殷停下来,转过去吼了句:“别他妈说我名字!”
几个人笑成一团,坚决不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又捏着嗓子说:“诶,这谁呀?”另外一人应和着:“程殷啊!”
“他秋裤露出来了!”
一片笑声堪比杀猪,边上的人都偷偷瞄着程殷,藏着掖着偷偷笑。
程殷很悲愤,“你们不能当没看见吗?秋裤怎么了!老子穿秋裤也是穿的最潮的秋裤!”
“哈哈哈哈!”,“超酷裤!”
程殷压着声音,“秋裤精记住你们了。”
回头一看,李彧笑得正欢呢。
程殷蹲下身把裤子往里边卷了卷,“秋裤精会来找你们的,一个个来,今天晚上谁都别想睡觉。秋裤精闹不死你们!”
于是一群人笑得更疯癫。
程殷跳起来搂过李彧的脖子,俯过头去贴着他的耳朵,狠戾地说:“秋裤精最后一个去找你。你跑不脱!”
李彧缩了缩脖子,把又麻又痒的感觉压下去,一瞬间心跳得快了不少,笑着推开他:“你是秋裤精?”
“我的悲愤化为了秋裤精。”程殷说。
“那秋裤精肯定很厉害。”李彧说。
程殷傻不愣登,“等着它晚上来找你。”
下午程殷没去学校,苦着脸换了家理发店去染发,当然,手机里存了几百张自拍了。
在理发店坐着的时候,程殷仔细回想了李彧的表情:有一点惊讶,再挖掘挖掘也能看出眼底的一丝惊艳。程殷不要脸地笑了,侧着头看向门外。
不知怎么地又想到老杨的话,程殷有些沮丧。他该怎么对待李彧?
晚上李彧打完工回家已经快八点了,刚到小区楼下就被人拽了一把。没想到程殷在这儿等他。他一头银发又变成了黑色,比最开始颜色还要深些,在夜里更显得双目明澈深邃。李彧莫名其妙有点高兴,“你怎么来了?家里没人?”
“秋裤精找你算账来了。”程殷勾了勾嘴角,“家里没人,去你家蹭饭,饿死了。”
“好。”李彧笑着往里走,“你做饭。我也还没吃呢。家里有食材,不用买了。”
刚走进电梯,程殷的头就自然地靠到了李彧肩上。离得太近,鼻尖还能嗅到染发剂淡淡的香味儿,李彧有些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这样的肢体接触。
程殷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头疼死了。”
“怎么了?”李彧慌忙问道,手覆上他额头,“你感冒了?”
程殷撇嘴,“染头发很痛。昨天还漂了的,一天都不到又去染,疼死了。”
“那怎么办?”李彧发愁,“去找李爷爷开点药?”
“不了。休息一下就行。总吃药也不好。”程殷说。
到了家李彧就让程殷自己坐着休息,也不让他做饭,自己去了厨房。
把米饭煮上之后,李彧热了杯牛奶递给程殷,“喝点牛奶会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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