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泽从来不知道男生还能这么八卦,此时教室里就剩他们几个了,连老师都走了,几个人起哄的声音很大,他担心再把姚疏给吵醒了——这不是尴尬的问题,是他不想根本让他们几个看到姚疏的问题,于是只好敷衍着打发人,“是是是,能走了吗?”
三个人一脸了然的表情,贼兮兮的说笑着走了。
他们离开了蒋秋泽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姚疏,那家伙居然还在睡,姿势都没换过!
他又成了一个人孤零零趴在角落里,显得单薄又无助,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像精灵一样跳跃在他的发尖上,晃得蒋秋泽再次失了神。
他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着,挠得他移动起了脚步,他靠近,再靠近,连脚步都不自觉轻了下来,最终停在了熟睡的人旁边。
熟睡中的人全然不觉陌生气息的靠近,有人在玩弄他微微卷曲着的头发他也不知道。蒋秋泽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头发,好软,带着淡淡的清香,被吹进来的风四散开。
慢慢地,他的五指分开插到姚疏的头发里,姚疏乖得像个听话的小朋友,一动不动,任他玩着。见他没反应,蒋秋泽的胆子便大了些,他的耳尖红得通透,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什么,故意开始冲着他的耳朵吹气。这是蒋秋泽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不过吹得不是人,是家里养的大猫。
大猫开始还乖乖的,到了后来见他就躲,那样子完全是在说,本喵只是一只普通的喵,不懂您的特殊嗜好,求求您饶了我吧。
猫不让他吹,人更不让了。哪有人会天天让他拉着吹气啊!
现在竟然有人乖乖地让他吹,还没有半点反应,蒋秋泽心情大好,笑了起来。
姚疏竟然没有被闹醒,他这样趴着,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好想掐一掐。
一定会比他的头发还要软。
蒋秋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无缘无故看这个家伙睡觉就算了,还不厌其烦地偷偷玩着“吹气游戏”,现在竟然迷恋上他头发的柔软。
脖子后面是人身上最脆弱和敏感的地方之一,如果他真的碰一下,姚疏会不会醒?
醒过来会不会给他一巴掌?还是像那天一样,害羞着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蒋秋泽不知不觉就伸出了手,不计后果,他料到姚疏是后者,像他这样胆怯的小奶猫是不会发飙的,使劲学都学不会。他像提起一直小猫的后脖颈一样将手覆了上去,像是在抓一直在挠着他心的那只猫。
手感让他很意外。
那里几乎没有什么肉,能摸到的都是骨头,硌硌的,不怎么好受。
体温却是意外地发烫。
等等——这白痴不会是发烧了吧!
蒋秋泽晃了他几下果然没有半点反应,一摸胳膊同样是滚烫。
难怪怎么吵都吵不醒呢,早烧晕乎了!
他懊恼自己的愚蠢,早就该发现了,两节课动都没动没问题才怪,他真是白看了两节课了。蒋秋泽将手探到他的额间,烫的像个小火炉,偏偏姚疏趴着,他又没办法背,抱着人就往医务室跑。
第10章 第 10 章
“都烧多久了才送来!”医生将姚疏安置好,责备道,“再晚点人都烧傻了。”
蒋秋泽一想,可别啊,已经够傻的了,更傻可怎么办呀?
现在姚疏的脸已经不红了,变成了白,苍白的白。平时粉嘟嘟的嘴唇此时也没有什么颜色,干裂着看不出半点好看了。
蒋秋泽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心中竟然浮上几分心疼。这么大一个人烧到晕过去竟然都没人发现,真不敢相信如果当时他也走掉了会怎么样。
现在看着病床上的人,小脸蜡白,因为烧得难受眼皮一跳一跳的,粗热的呼吸带起了胸脯,搭在被子上的手一起一伏。蒋秋泽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甚至都不觉得他变态和恶心了。
姚疏过了很久才醒,久到天都黑了,蒋秋泽正在给他倒水。中间医生来看了两次,他的烧已经退到了低烧,只是身体还虚弱地很,一张口嗓子也是哑的。
人果然是烧傻了,反应慢了好几拍,姚疏一睁开眼,先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然后是一张没什么印象的陌生的脸,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他脑袋里的机器才运作起来,带着沙哑的声线缓缓道,“你是谁啊……”
得,小傻子根本不记得他了。
蒋秋泽是无奈又悲哀,觉得深深地不公平,他们可算得上是有过两面之缘的人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见对方哑哑地问,“是医生吗?”
拜托,你见过这么帅又年轻的医生吗!
蒋秋泽心中简直咆哮,接着又是一阵叹息,连连摇头,完了完了,看来真傻了。
姚疏也是一头雾水,想多看他两眼,只是被头顶的灯晃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好眯着半条缝,眉头也卷着,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光里的人。
是谁不知道,但还挺好看的。
“我送你来医务室的,你晕过去了。”蒋秋泽删繁就简,跳过自己对人家的一系列“骚扰”,直奔主题。
见自己误会了,姚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笑起来很甜,两颊有浅浅的酒窝,“这样呀,谢谢你。”
这个笑给了蒋秋泽不小的震撼力,他只在手机里见过姚疏笑,但都是很淡的笑,看起来会让人觉得有些勉强。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不但是笑,还笑的很好看。
“没,没事。”蒋秋泽心不在焉,他真想把他按在床上扒了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是个男的,怎么能笑起来比女的还好看。
不止是笑起来,看起来也是。
可是此时他只能隐藏起自己龌龊的想法,摆出一副好人的样子,还得绅士地说道,“不用客气。”
但是他不会放弃这个想法,如果有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姚疏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意淫了一遍了,他躺了足足有半个下午了,身上极其不舒服,大夏天热得要命,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他没有察觉到自己手上还吊着针,掀着被子要起身,不小心扯痛了手背。
“嘶……”血水马上倒流了,他疼得直抽气。
蒋秋泽也忘了这回事,见他嗓子哑的厉害,本来要给他水喝的,看到这一幕蹭的站起来,拿放在桌子上的棉球帮他按住了针。
姚疏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惜他还在病床上,并没有退路,像被逼到了死胡同里。
他默默使着劲要抽回手,此时那个人正在握着他的手呢。
也许连蒋秋泽都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多么虔诚和认真,他的双手正小心地捧着姚疏骨节分明的手,大拇指按在手背上,阻止血再往外流。流出来的血在姚疏白皙的手背上异常鲜艳,红白相互交应,妖冶而楚楚可怜。
“别乱动。”蒋秋泽小声斥责,打破了姚疏想抽回手的企图。
他不让动,姚疏就真的不敢动了,乖宝宝似的看着他,一动不动。对眼前这个人除了好看又多了个印象——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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