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不要紧,纪遄飞毛茸茸的脑袋蹭动着正好碰到了楚然的脸颊,突如其来加剧的疼痛让他不可避免的痛呼出声:“啊——!”
纪遄飞倏地睁开眼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怔愣着,半晌又用力地眨巴了眨巴发现眼前仍旧是楚然那张痛苦得将五官皱成一团的脸,一下子精神起来撑起半边身子抚上他的脸颊很是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小然?你这是怎么了?”
“疼……”楚然紧皱着眉有些困难地挤出一个字,那恨不得让他去撞墙的疼痛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疼?哪里疼?”纪遄飞急得要命,手掌往下在楚然的肚子上轻轻地按了按,见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又想绕到身后去抚触昨晚被迫一次又一次吞入自己火热欲-望的那个地方。
楚然一把抓住纪遄飞的腕子皱着脸还试图瞪他一眼,连着喘了几口气才咬着牙说道:“牙疼,智齿……”
“智齿?”纪遄飞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个中文单词是什么意思,连忙对着楚然的脸又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他右半边的脸颊已经很明显的肿了起来。“吃药!啊,不对,先吃饭才能吃药。小然你等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纪遄飞就掀开被子跳下床翻找衣服往身上套,还不忘帮楚然把被子盖好掖严,这才打开门跑了出去。楚然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望天,如果把他从小到大害怕的事情全部列出来做个榜单的话,智齿绝对能够轻松进入三甲甚至在绝大多数时候拔得头筹。
翻了个身,楚然把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压在枕头上,妄图使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来减缓疼痛。仔细回想一下,上一次智齿疼好像还是他刚到意大利的时候,大概有些水土不服而且又突然被楚铭告知了和戚杭同居的事情。
楚铭……
楚然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感到困扰了。自从上次回来之后,这几个月楚然都没有再去过那不勒斯,一方面是他还没有考虑好怎么面劝他哥放弃戚杭回北京这件事,毕竟这是一件在他自己看来可行性都低到不行的事情;另一方面纪遄飞粘他粘得厉害,楚然大部分时间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个状态下要带他一起去那不勒斯的话肯定会被他哥看出端倪。
这是两件必须要解决的事情,然而几个月过去了他连一件都没理出头绪来,这么一想,楚然突然觉得牙更疼了。赤-裸着身子下了床,楚然在壁橱里找到了自己昨晚预备的换洗衣物,又想起那套鬼使神差穿在身上再被纪遄飞大肆玩-弄后亲手脱掉的兔子装,红着脸套上衣服走进了舆洗间。
第56章 第 56 章
【56】
楚然再出来的时候纪遄飞已经回到了房间里,背对着自己的方向站在木质的小餐桌前面,餐桌上放着一个不锈钢的小汤锅,纪遄飞正从里面舀出一些糊糊状的东西盛进碗里。
“小然,牙齿好些了吗?”纪遄飞见楚然走过来坐到了餐桌旁连忙问道,同时又在碗里舀进了一勺糊糊后递给他,说道:“来,赶快吃点东西好吃药。”
“……”楚然看了看自己手里这碗白乎乎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看纪遄飞,停顿了有一会之后才运了运气问道:“这是……粥?”
“对,大米粥。”纪遄飞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放在桌上,伸过手怜惜地虚贴在楚然肿起来的右脸上,“怕你不好嚼,我向厨房借了料理机直接打成了糊状,这里的人都很热情还给了消炎药和止疼药,你看连冰块都……”
“遄飞……”楚然看着坐在对面滔滔不绝说着的纪遄飞,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任何刻意邀功献媚的讨好意味,只是单纯的想要这么做想要让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少痛哪怕那么一点点。
忽然之间,楚然就觉得鼻子有点酸,再加上原本嗓子就因为昨晚的过度使用而有些沙哑,叫着纪遄飞名字的声音竟然带了哭腔。
这一下可把纪遄飞吓着了,慌张混着心疼立刻爬上了那张看过不知多少遍的脸,只见他两步走到楚然面前蹲下身急切地询问:“怎么了,小然?牙疼的厉害吗?我,我喂你吃,吃一点再用冰块敷一敷,很快就能吃药了……”
“纪、遄、飞。”楚然忍着那就连一丝喘息机会都不肯给他的痛,一字一顿的念着纪遄飞的名字,纪遄飞不再说话只抬头看着他。楚然吸了吸鼻子扁着嘴似乎又带着笑意,用一种看起来很是古怪的表情说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因为我喜欢你啊,小然。”纪遄飞让他问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给出了楚然已经听过很多遍的答案,一如意料之中、心中所愿。
盈在双目中的泪水终于滑落,楚然伸出双臂将蹲在自己身前的人抱进怀里,下巴紧紧抵上纪遄飞的肩胛骨在他耳边哽咽着开口:“我也……喜欢你。”
纪遄飞很是激动,毕竟这是楚然第一次开口说喜欢他,而且他听得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如果不是顾念到楚然肿胀的脸颊和发炎的智齿,纪遄飞真想现在就捧起他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吻他,夺走他胸腔中的每一缕氧气,直到他软着身子倒在自己怀里。
过了一会,当纪遄飞感到拥着自己的双臂颤抖的不再那么厉害之后,这才轻轻地将它们扯下十分不舍地离开楚然的怀抱。那张半边脸颊高肿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泪痕,楚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要抬手去擦就被纪遄飞用力抓住手腕,紧接着两片柔软温润的唇便贴了上来,小心翼翼地一路轻吻过他的脸颊。
无奈楚然接连吃过消炎药和止疼药之后仍是没有太大起色,两个人只好提前结束了这次复活节的旅程返回了博洛尼亚。还好,他们这次跑来弗利的主要目的是参观那座世界上最没用的布斯卡火山,并且这个目的也已经于昨日顺利达成。
原本纪遄飞是计划接下来的两天陪楚然在弗利市区以及近郊的一些地方随意走走,能够怀抱着自己喜欢的人看日落,那感觉简直太让人欢喜和幸福,想必再去看一次日出也会是极好的体验。
当然,如果楚然不介意的话纪遄飞更希望能够一整天都他赖在旅馆的大床上。那套兔子装穿在楚然身上实在太诱人了,以至于自己昨晚兴奋过度压着人做了又做用掉了大半盒的套-子,直到楚然的腿无力到在自己腰间挂都挂不住整个人都有些意识涣散了才勉强停下来。
回到博洛尼亚后连家都没回,纪遄飞就先带着楚然去了一家只为商贾贵胄提供服务的私人牙科医院。一通检查做下来结论也只是单纯的第三磨牙发炎,至于发炎的原因就有很多种可能性,比如长期熬夜休息不好、食物残渣进入包裹第三磨牙的牙□□隙未能及时清理、水土不服、天气干燥、上火等等。
通常情况下,医生会建议患者拔掉并没有什么具体用处甚至会危害到正常牙齿的第三磨牙也就是智齿,尤其是像楚然这种已经开始生长并且会因为时不时的发炎感到痛苦的患者。然而,无论医术多么高明的牙医都会告诉你同一件事,那就是等牙齿不发炎了再来拔牙,可大多数患者也都有同一个毛病——牙不疼的时候根本就想不起来拔牙这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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