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卢卡茨跑到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后门那一侧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正在把自己的“工作服”又重新收到箱子里去的,因为听到枪声而神色慌张的票贩。
卢卡茨很快把枪换到右手,并从西装裤袋里摸出一张两百欧,塞到对方的手里,而后一把抢起他的箱子就跑,并冲进歌剧院的后门。
紧接着,一路跟着卢卡茨的那些美国特工也跟着一起冲进歌剧院的后门,其中一名特工还在撞到了那名被“强买”了自己工作服的票贩之后骂骂咧咧地对他说道:
“天冷了,赶紧回家吧蠢货!”
此时卢卡茨已经在进入了歌剧院之后冲上了三楼,他拿出了一直被他装在了西装口袋里的那枚无线信号追踪器,可是此时情况已经太过紧急,他根本等不来自己手下的特工所操纵的无人机。
那就更不用说此时已经入秋的歌剧院窗户紧锁,无人机根本飞不进来。
但是在这样的焦急时刻,几名过来看歌剧的普通人的交谈声出现在了走廊的那一头。
当卢卡茨听到这些人谈论今晚剧目的声音时,他毫不犹豫地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并故意撞了其中一个人一下,在两人相撞的瞬间把那枚无线信号追踪器放进了对方西装的口袋里,而后又低着头和对方说出了道歉的话语。
那几名一起过来看剧的男士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并且也足够绅士,在卢卡茨向他们低头道歉之后就只对他提醒了一句“在歌剧院里走路要慢一点”。
可没曾想,这几名教养良好的绅士在遇上了一个“看准了之后再撞人”的卢卡茨之后,又遭遇了一群像野蛮强盗一样的美国特工。
但这些人到底记得在进入到这样一栋意义非凡的古老建筑后把他们手中的冲锋枪和手枪都收起来,并打算徒手弄死让他们追了一下午的罗科曼尼亚总统。
此时猎物虽然还能跑能跳能杀人,却是右手手臂已经中枪,并且流血不止,已是强弩之末。
这些人虽然对自己能够把那该死的“罗科曼尼亚男模”击毙在这座歌剧院里已十分自信,却还是会因为卢卡茨的过于能跑而恼怒不已。
眼见着跑在他们前面的卢卡茨已经进到了电梯,再次一个扑空的美国特工留了一个人在电梯这里等着,其余人则跟着电梯的下行而冲下楼去。
只是这条走廊实在是太长了,当这些人冲下楼的时候,电梯早已经空了。
并且他们也注定追不上眼见着就要让他们得手的“猎物”了。
因为再次在电梯里完成了迅速换装的卢卡茨已经在穿上了那一整套的票贩工作服之后,以正常步速从歌剧院的另外一扇边门走了出去。
当卢卡茨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他甚至还能听到那些美国特工气急败坏地让自己的同伴查看信号追踪器的声音。
但听清了那些的卢卡茨只是在那之后很快拦下了一辆正好从他面前驶过的出租车,并在上车后报出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维也纳中央火车站。
五点三十四分,
维也纳中央火车站,
九号站台。
有三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从自动扶梯那里冲上来。当他们看到自己要赶的这趟火车还停在站台的时候,这些险些要误了车的人几乎是喜极而泣着向火车车厢跑去。
而此时已经回过一趟停车场,也把医疗箱拿了过来的克拉默和项灵熙则依旧站在他们的床位所在的那节车厢前,焦急地看着那座自动扶梯。
不是,不是,在这个愈渐接近火车发车的最后时刻,通过那座自动扶梯上来的人依旧不是他们正在等着的那个人。
一名站在火车上的列车员见此情景,不禁提醒道:“嘿,火车就要开了,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现在上车比较好。”
“可是……可是我的朋友还没有来。”
那名列车员显然是早就已经见惯了这样的情形了。如果误的是那种不限制乘车车次的火车,那还损失不大。可误的如果是需要提前订好床位,并且一天也只有一次的夜火车,那损失就可大了去了。
但即便如此,在底下站台上等着的这年轻的一男一女也看起来过于揪心了一些,仿佛他们的朋友即将要误的的不是一列从奥地利维也纳开往德国法兰克福的夜火车,而是一张从战乱中的叙利亚飞回家的机票。
因而,那名列车员虽然也爱莫能助,但还是对看起来并没有在听着“音乐”的项灵熙说出了最后的提醒。
“看见站在车头那里的那名工作人员了吗?等她把哨子吹起来的时候,那就是你们的最后登车时间了。”
项灵熙红着眼睛向那名列车员点头道谢。
与此同时,克拉默背过项灵熙,并又看了一眼卢卡茨在十五分钟前发给他的那条短信。
【已经甩开他们了,正在过来的路上。把医疗箱带上,但是别让她知道我中弹了。】
收起了手机的克拉默又看了一眼那座依旧还开着的自动扶梯,并向着四周匆匆扫过一眼,而后他就对项灵熙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上去拿样东西。”
不管卢卡茨是不是能赶上这趟火车,项灵熙都一定是得乘上这列火车的。
因而克拉默在等待的时间里已经把他们的行李包,还有医疗箱都提前放上了火车。
但现在距离火车发车的时间真的已经很近了,可卢卡茨又因为通讯设备的损坏而断了和他们之间的实时联络。因而克拉默只得做好卢卡茨很可能无法赶上这趟火车的打算。
他得把装有适用血浆的医疗箱留下来。
进了一趟车厢的克拉默很快就拿着医疗箱走了出来,而当他把那只箱子放到了最近的长椅下面时,站在车头处的那名女性列车员也正好吹响了哨音。
但就在克拉默催促着项灵熙跟他一起上车时,一个让他们都感到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动扶梯上。他气喘吁吁地乘着自动扶梯,并还一路从下面加快脚步跑了上来。
当那个用下压的帽檐和口罩遮住了自己大半面容的金发青年看到他想要赶的那列火车还停在站台,并且他渴望见到的那个人也依旧还在那里等着他的时候,在他的世界里席卷了一个下午的风暴就这样突然平息了。
但他还来不及把眼前的那一幕牢牢地刻在心里,站在车尾那节车厢上的列车员就已经催促他快些上车了。
而刚刚才把医疗箱放到了公共长椅下放的克拉默则反应迅速地又跑了过去把医疗箱拿了回来,并把它和自己身上的备用通讯设备一起塞到了根本就还没能回过神来的项灵熙的手上。
就这样,两人都在怔愣中被催促着上了火车,却是在火车发车前的最后一刻登上了彼此间相隔了许多车厢的,这列火车的一头一尾。
当火车开始慢慢向前移动,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等到了那个人的项灵熙和被留在了站台上的克拉默挥手告别,而后她就提着医疗箱向着卢卡茨的那个方向走去。
这列全是卧铺车厢的火车的走廊又细又长,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一闪一闪又一扇的玻璃门,却是看不到她此刻如此着急去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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