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到他的喷嚏打完了之后,他却还能接上项灵熙的话,说道:“你只要再想一想今天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事,就不会觉得还有人会在意这些了。”
当卢卡茨和项灵熙说出这句话语的时候,两人离得很近很近,近到了能看到自己在彼此眼中的倒影,近到了能够感受到来自于对方气息的温度,近到了……让人突然渴望起了一个吻。
但是在那样的气氛下,项灵熙到底还是转过了头,说道:“活着真好?”
于是卢卡茨也笑着重复道:“对,活着真好。”
“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我们活得再久一点,总统阁下?”再次转过头去看向卢卡茨的项灵熙这样下巴微抬地看向对方。
那样的表情和神态,甚至是叫出“总统阁下”时的声音都让这个十年后有了完美绅士外表的卢卡茨突然有些想要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一些。
有关那一晚的一幕幕画面,甚至是怀里的人带给他的感受都在他的脑海中不住地重复着。可这些记忆却是比那晚真实的感受还要淡了许许多多,仿佛是在吃完糖之后又还留在嘴里的那一点点甜味。
可是糖罐现在就在他的怀里,他却似乎并不能把糖罐的盖子打开。
这样的感觉……可真是难耐又奇妙,并且它也有趣极了。
卢卡茨:“我刚刚登陆了一位朋友的邮箱,在他邮箱的草稿箱里留下了求救信息。以我对他的了解,明天天亮之前他一定就会以同样的方式给我留下回信了。”
项灵熙:“你在你朋友的邮箱草稿箱里……留下了求救信息?”
听到这里,项灵熙一下坐直了身体,似乎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交流方式。而卢卡茨则倒也并不吝惜自己的解释。
卢卡茨说:“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正处在被监听和被监视的状态下,所以不能让他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收到我的邮件,我的电话,或者是用别的常规通讯手段发出的信息。在这种情况下,用邮件的草稿箱和他联系会更安全一些。对于他来说,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这样。”
听到这里,项灵熙来了兴趣,并问道:“你的这位朋友很厉害吗?能把我们这些坐在总统专机上都能被导弹打下来的人安全带走吗?”
卢卡茨:“他差不多应该可以。虽然能做成这件事的人不止他一个,但他一定是能把事情处理得最好的那一个。”
项灵熙:“那我们很快就能安全了?受了伤的人也能很快得到治疗了?但是你之前还说过,你都首先确定那个人在这件事里是绝对可信的!”
卢卡茨:“是的,所以我们可能还要再多等一会儿。”
说着,卢卡茨再次把从项灵熙那里收来的手机拿出来,再次查看起他先前登陆过的邮箱,而草稿箱里所显示的邮件数量则正好比他先前留下简讯时又多了一封。
“他回复我了。”
看到卢卡茨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迷人的笑容,项灵熙不禁从他的怀里起身,并把叠在一起的两条毯子拆出来了一条裹在自己身上。
“早点把我们都救出去。”不打算在这种时候继续打搅到对方,也不想过分地向卢卡茨探听整个行动计划的项灵熙这样说道。
而卢卡茨则向她点头致意。
于是项灵熙转了个身,并向不远处的那名总统安保团成员扯了扯毯子,似乎是在感谢对方给他们让出了这条在这种时候能值一个手机的毯子。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额头被磕伤的内务部长此时把自己蜷缩在毯子里,给担心着他的外孙女发送报平安的短信,也让乖巧的外孙女不要把外公还安全的消息告诉别人。
外孙女问:【妈妈也不能告诉吗?】
内务部长想了想,回复道:【那就只告诉妈妈一个人,连爸爸也不要告诉。】
当内务部长把这条手机短信发送成功,并打算把手机再次调回飞行模式的时候,项灵熙走回到了他的旁边,并说道:
“先生,您还醒着?”
那让内务部长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了回去,而后仿佛先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地说道:“对,身上疼得有些睡不着。但已经没那么冷了。谢谢你的毯子,项小姐。”
“没关系的,我就在您旁边,如果有什么事,叫我就好了。”
说着,项灵熙在这位看起来很需要照顾的长者身旁坐了下来,并给自己整理了一下毯子,打算也躺下来稍稍睡一会儿。但是在那之前,项灵熙突然想到了刚才卢卡茨对她说的话语,并对从先前起就看起来很不安的内务部长说道:
“别太担心了,也许等到天亮的时候,总统阁下就已经能带着我们安全地回去了。”
“谢谢。”内务部长向项灵熙说出真诚的感谢,而后迟疑的长者问道:“请问您现在……睡得着吗?”
项灵熙原本是想告诉对方,她觉得她自己应该能睡着。但是她敏锐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受了伤的人在不安之下想要向她倾诉的愿望,于是她很快便改口道:“我觉得……我可能不太睡得着。毕竟,今天一整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听到这句话,内务部长似乎一下就找到了和项灵熙之间的共鸣,并打开了话匣子……
而与此同时,卢卡茨则拿起项灵熙的手机,走出这间在只有在每年的夏天才会有人的仓库,并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我想要你帮个忙,派人过去一个我说的地方看一看,看看一小时内到达那里的到底是救援团队,还是带着武器的杀手。是的,注意让你的人保证自己的安全。”
得到了卢卡茨给出讯息的副总统埃里克已经开始秘密调派人手,去到他们的总统阁下所告知他的那个位置。
只是很可惜,他却无法在那个地方顺利地找到整个罗科曼尼亚都迫切想要知道下落的那个人。因为总统阁下对他的信任只足够让自己在最危险的时刻想起他。但是对于副总统埃里克的那份信任,却还不足以让卢卡茨这么简单地就把他们此时的藏身地点告诉对方。
就像他对项灵熙所说的那样——他需要先确认副总统在这次扑朔迷离的危机中是绝对可信的。
只是这份深夜中的宁静却未有像他所预料到的那般,能持续到第二天的天亮时分。
当卢卡茨打完了那通电话之后,他又走进了这间仓库,并看向那些跟随他一起完成了此次的访问任务,也与他一同飞回罗科曼尼亚,却遭遇了如此严重的危机的访问团成员。
看着这些平日里总是把自己的外表打理得一丝不苟,而此时却如此狼狈的亲信与政要们,卢卡茨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他开始思考究竟是谁一手做到了这一切,又有谁能够做到这一切。
是和他约定好了要在他们途径雷克维尔山脉的时候派出战斗机袭击他的国防部长吗?
可卢卡茨想不到国防部长这么做的动机,也想不到有什么是能够让他如此铤而走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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