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夏溪妈妈立即紧张,语气带着一丝怀疑,“不是那种大老板吧?”
夏溪知道,“大老板”总是面临许多诱惑,伴随许多狗血,不想一次讲得太多,让爸妈担心,忙道:“不是不是,小老板……就一小老板。”
周介然不敢发出声音,安静看着屏幕,听到“小老板”三个奇特的字,眉毛挑了一下。
夏溪妈妈又问:“不会很有钱吧?”
“没有没有,”夏溪又答,“没钱……他上哪有钱,那点生意,上哪有钱。”
周介然:“……”
夏溪补充:“也没有很穷,就……不好不坏。”
“有房子吗?”
“……”夏溪说,“有房子的。”
“那就好,”妈妈道,“能在云京有房子住,算很好了。”
“……”夏溪说,“嗨,就那样吧。”
周介然垂眸看着电脑屏幕上面前几天刚对外公布的清臣财报——再次跻身千亿级房地产企业,2018年实现营收大约2400亿元,净利润大约600亿元,同比增长又是一个50%——当然,在风光那群人眼中看来,还能更高。
清臣股价也从“云安居”和“内斗”事件当中恢复,而且随着内斗解决、多个环保项目公布、财报公布,迎来一轮连续上涨,市值达到历史最高。
前几天公布的“2018中国×××富豪榜”,第三位置变成“周介然家族”。
“嗯,妈也不说什么。”夏溪妈妈没有嚷着春节带回家来看看,而是十分体贴女儿,说:“小溪,你也已经长大,自己把握,看是不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我知道,妈妈,”夏溪望着屏幕里面妈妈的脸,“我还比较确定,他就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嗯,不要冲动,一定多观察、多思考。”
这是夏溪老家信号不是很好,夏溪妈妈切换到了音频,夏溪脚丫子一出溜,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大床头:“谢谢妈妈。”
“你很喜欢他吗?”
“嗯,”夏溪把脑袋轻轻搁在周介然肩头,“喜欢,好喜欢。”
夏溪妈妈逗逗女儿:“喜欢什么?”
“就……和他在一起时,特别开心、特别幸福,觉得能有这种感情,一辈子都值了,以后怎样都不后悔。”
周介然转眸看了一眼夏溪,捉起她的左手,十指相扣。
夏溪妈妈又说:“那就好好相处,别太任性,珍惜对方。”
夏溪抬头望向一边,发现周介然也正看着自己,二人实现交缠,夏溪能在对方眼中看到有些变了形的自己。周介然眼睛漂亮,里面有她时,更漂亮。她说:“知道。会好好珍惜他的。”
挂断电话,夏溪垂着脑袋:“呼……”
周介然摸摸她的头顶,没说话,敲了一下空格,让电脑重新运作,打完最后两句英文,发送邮件,扣上电脑扔在床头,说:“想任性就任性。”
“嗯?”
“没什么好忍着的,我不至于不宠着你。”
夏溪翻到周介然身上:“可别后悔。”
“嗯,”周介然拍了一下夏溪屁股:“你和你妈说话,还挺能撒娇。”
“嗯?”
“怎么叫你妈妈的?”
““妈妈妈妈~”?”
“嗯,也这么叫叫我。”
夏溪笑,抱着对方的腰:“介然介然~~~”
周介然问:“再叫两声?”
夏溪说:“老公老公~~~”
周介然心里一酥,一把握着夏溪脖子,将人送到嘴边,同时另一只手撩起对方睡裙。
夏溪觉得,29岁终于……的男人,真是了不得。幸好这位少爷聪明,基本没有“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一会儿没有好也没有不好”的事儿了。她原来睡觉就沉,现在,不分房睡觉的夜晚,她总很累,睡成死猪。
……
另外一边,在事业上夏溪也算十分顺利。
法正律师回到云京,夏溪得到更多指导。夏溪看见拄着拐杖的法律师,才意识到当时那一瞬间多么惊心动魄、千钧一发——倘若再偏十厘米、撞到头,法律师就……
幸好,法正本人命大。
清臣集团、鲲鹏建工一次庭审比较顺利,天发公司、上城公司、国祥公司五次庭审即将开始,目前看来,天发公司被判输的可能不大,上城公司、国祥公司倒是已经掐成一团。
同时,小案子也一件一件地解决着。
比较复杂点的,还是陆珊珊那桩案子,和宋安琪那桩案子。
先开庭的,是宋安琪的案子。
2014年,她因没有交够五年社保,借用闺蜜名义买房,没有想到,在大牛市时,闺蜜为了赚钱,挂失实际在宋安琪手中的房产证,又补办,将房子押给银行,借出300万,最后赔得血本无归,法院查封房产,根本不能再过户给宋安琪了。
宋安琪的闺蜜名字叫张惜言。“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夏溪觉得真是具有讽刺意味。
在法庭上,宋安琪看着二十年的闺蜜,只觉全然陌生。此刻的她仿佛从不认识闺蜜,赤裸裸的背叛让她怀疑自己。而张惜言只垂着头,偶尔发言,声音也是很弱,几不可察。
庭审全如夏溪所预料的进行——至少在此案当中,她没办法改变性质、扭转乾坤。房子已被法院查封,不会再判给宋安琪。
当庭宣判。
夏溪已经非常给力。“借名买房”证据充足,审判长判张惜言归还当初买房款300万,加上利息,共计343万元。至于又增值的300万,要宋安琪自己承担。
而宋安琪,可能还得搬出房子。
张惜言听到判决,没有反应。
夏溪陪宋安琪缓步走出法院,跟她讲,张惜言没有钱的话会很难办。
却冷不防发现,张惜言在一处等着。她说:“安琪——对不起——”
“别装可怜!”宋安琪瞬间血液上涌,失了冷静,仿佛泼妇,上前厮打,用包用力击砸对方,尖叫,“别装可怜!”
“安琪,对不起,”张惜言的羞耻、自责并非假的,“我……我一时糊涂,我的小姑子说,她有内部消息,那个股票准涨,最少能翻一倍,大家都在弄钱……我……我想等到出手,把300万还给银行就好……我也是想挣钱! 我想,能挣300万!一开始,确实是有涨,谁知后来忽然暴跌,现在每股就几块钱……”
宋安琪眼前发晕:“那你押自己房子!!!”
“我没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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