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将晚礼服交给她之后，送了她几个字：“好好打扮。”
听上去，怪怪的。
可当初，她常常因为不按照这句话去做事，错失了很多好机会。
这次，季敏满脸写着‘你反抗无效’五个字，贝雅言便知道，对方来头大，季敏是真的打算将她推出去，给她也给季敏自己一个翻身为主的机会。
晚礼服穿在身上，该露的也露了，不该露的还是露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贝雅言极力控制要脱掉换回原来衣裤的冲动。
后面的暗扣，扣不上，赵璇去上班了，她探出一个脑袋，对着外面叫：“季敏，帮帮我。”
季敏从客厅里走出来，进来的时候嘴里还说：“还记得，第一次当你经纪人的时候，你的裙子被人一刀剪了，你在后台也是这样叫我。”
煽情的戏码，似乎不太适合现在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是为了上台表演，现如今是为了去赔笑，当然笑之外就是她的底线了，她还是知道的。
贝雅言望着镜子里照映出来的两个人，季敏正在认真地帮她扣暗扣，错过了贝雅言黯然的眼神。
“季敏！”
“嗯？”
“其实我们都入错了行，你是为了生活，我是为了靠近一个男人，都不是我们的本意。”她开玩笑道：“你更适合拉皮。条，瞧，将我卖得多顺手。”
还停留在最上面一格按扣上的手，一紧，按扣的衔接处金属边缘刮到她背脊的皮肤。
清晰的疼痛感，至少能证明，再差的境遇，也是一种生活中的真实。
季敏知道她是开玩笑，但是，听了不好受，真的。
“我也是为你好，当然，我也有私心，除了公司让我找你，更大的原因是我这一年多带的那个艺人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不是我高抬自己，你见过哪个艺人天天损经纪人的脸子吗。”
最后一排的暗扣，扣好，她的眼里有欲。望有抱负，抱负？欲。望？听上去褒贬不尽然的两个词，却同时在季敏眼神里出现。
“我不想一辈子这么过下去，我要拼命赚钱，有了一定的积蓄，我就退出这个圈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得出，季敏这个愿望藏在心里很久了，太久，以至于她开始爆发潜在的心思。
贝雅言开始有些羡慕季敏，季敏还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而她，连以后的路都看不见，要迷失了，像她站在十字街的分岔口，前后左右不是黑暗便是荒芜。
贝雅言脸上不施粉黛，季敏拿起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一边替她化妆一边说：“我们这叫互利共赢，你不是，也没接近他么，林擎宇，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难。”
当季敏提及林擎宇，贝雅言吃惊，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她心中所想，包括赵璇，赵璇知道也是赵璇自己猜的，而季敏长久不见，如何得知？
☆、第25章 习惯了，也就廉价了
季敏察觉贝雅言从家里出来之后，一路闷闷不乐。
捂上贝雅言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一片炎凉，车内开了暖气，按道理来说，不该冷的。
然而，贝雅言抬起手，掌心碰触到季敏的手背，又带着薄汗。
到底是冷，还是热？
“放轻松，他们我见过，都是没有坏心思的人。”季敏想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就算如季敏所说，他们没有坏心思，但是有些男人是披着羊皮的狼，看，是绝对看不出的。
何况，她是为了下一次的合作去见投资人，所谓的私人聚会，实质上也就是工作关系，而工作伴随着合作，合作背后的东西叫交易。
谁能保证什么事情都不发生，就算是喝酒，被人说成陪。酒，那也见不得光。
难道，见不得光的事情，也要她笑着告诉全世界的人：我好开心能来陪。酒？
她，做不到。
“这种事情，第一次做，到时候我一个人进去，说不害怕，是假的，骗不了自己的心。”
“万事开头难，多了，就习惯了，那些靠着一张花瓶脸没演技的当红炸子鸡，都是这么过来的。”
话是这么说，贝雅言却在小时候就听过一句话：向生活不断低头，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廉价了。
霓虹灯照亮了整个城市，多少人一直在光明里，又有多少人在黑暗里挣扎，她是后者。
不是她人都来了还要矫情，经历他人没有经受过的噩梦，注定就要比别人多一份顾虑与担忧，谁又能懂她呢，没有。
贝雅言没有想到的是，要见的那些人，地点是俱乐部，比起pub，要让人安心得多。
季敏打同接应人的电话，那头，男人的哄闹声和歌声，杂在一起，很吵。
“VIP1号包厢，不论出什么事，记得一个字，忍。”季敏见过的世面比贝雅言多，但是她又不是真像贝雅言说的那样是拉皮。条的，同样是女人，怎么可能将她往火坑里推。
于是，轻微的担心还是表露出来：“万一，听清楚，我是说万一，没办法的时候，找个借口给我打电话。”
贝雅言朝里面走进去，刚到门边，停住：“算你还有点良心。”
季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形象在贝雅言心里是多差啊，什么叫做还有点良心。
推开包厢的门，她淡淡扫了一眼里面的环境，没有她预想中的乌烟瘴气，纯粹，几位打扮时髦的富家公子哥，唱歌发泄，然后闹腾，其中一位她在新闻上还见过，子承父业即将上任的孜越传媒总裁薛子震。
不认识的男人，唱着唱着突然走过来，一把搂住她：“来来来，这首歌会唱吗。”
她看着屏幕上播放的mv，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她不但会唱，粤语还唱得很好，和她有张混血的脸蛋不相符。
点点头：“会。”
随着一声：“好办，好办。”接着她被这个男人一推，力道还好，只是她站得不稳，倒在沙发上。
沙发的另一头，坐着散发幽暗戾气，看着她的林擎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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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季敏没有告诉她，要见的人里面也有林擎宇。
那人见她坐下去，干脆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给她一个话筒，超乎想象的规矩：“拿着，一起唱。”
即便再规矩，在场的都是男人，就她一个女人，贝雅言再向林擎宇看过去，他哪里在看她。
她硬着头皮唱完之后，和他一起唱歌的人，被林擎宇手一招。
其他人还在唱歌，林擎宇说第一遍的时候，声音小，他没听清，大声问：“擎宇，你在说什么。”
林擎宇抬高了音量：“谁让她来的？”
“是子震，他父亲公司下部戏白莲花似的女二号，说是让她演，擎宇，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和你闹绯闻，子震不会想到她，不过，她今天的打扮，似乎和子震之前的考量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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