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里往外看去,夜色依然黑沉沉的,估摸着快要半夜了。
辛阮有点纳闷,为什么这帮人要停下来,不一鼓作气索性偷出国境线去邻国?如果这样的话,过边境时说不定她能找到机会弄出动静来。
房间里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床上一条花薄被,没有任何多余的可以利用的东西,辛阮上床缩在了墙角,喃喃地向所有知道的神灵都祈求了个遍。
刚才在车上晕乎乎的难受,又警惕着身旁的何哱罗,辛阮一直没睡着,现在暂时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眼皮渐渐不受控制地黏了起来。
“咔哒”一声,辛阮从瞌睡中惊醒,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难道有人来救她了?
辛阮心中狂喜,扭头一看,那张脸的轮廓映入眼底,瞬间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了下来:是何哱罗的那个开车手下!
“乖,”那人淫邪地笑着,“让哥哥好好疼疼你,要是哥哥满意了,就把你放走。”他顿了顿,又恫吓道,“要是不识相,就给你放血。”
辛阮没动,那人见她一直像个小绵羊一样的听话,不免稍稍放松了警惕,捂着嘴的手松了松,就在这一瞬间,辛阮抬腿用力地往他小腹踢去,同时拼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那人猝不及防被踢中了要害,疼得闷哼了一声滚下了床去;几乎在同时,门被踢开了,何哱罗和徐立方冲了进来。
徐立方气得浑身发抖,一连踢了那个男人好几脚,厉声喝道:“疯了吗?卜莎巴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不许伤害这个人质一根头发?何哱罗,你是怎么和我吹牛的?这就是你们的专业素养吗!”
何哱罗铁青着脸,一把把倒在地上的男人揪了起来:“阿甘,你疯了吗?闻到女人的腥味就受不了了?要不要我把你那块肉割了?”
那男人哆嗦了一下,连忙站正了辩解:“老大,这女的太水灵了,反正都快死了还不如——”
“啪”的一声,何哱罗扇了一记耳光在他脸上,这一下毫不容情,那男人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一路“蹬蹬”后退,直接从竹楼上滚了下去。
“滚!”何哱罗盯着那扇摇晃着的门朝着门外喝道,表情有点扭曲。
徐立方被他这样的狠戾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再指责了:“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和小阮有话要说。”
何哱罗沉默了片刻,朝着辛阮走了几步,辛阮刚刚逃脱劫难,脸色惨白,神情惊惶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啊,裴太太,”何哱罗挤出了一丝笑容,“手下人没管好,让你受惊了。”
辛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脸的受惊过度神智不太清醒的模样。
何哱罗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惋惜,也不多说了,转身对徐立方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何哱罗出去了,徐立方立刻把门反锁上了,这才到了辛阮身旁,低声道:“好了,你别怕,那个男的是他们的头,脑子很清醒,就是要钱,他这样立了规矩,另外两个人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
“徐立方,你清醒一下吧,”辛阮有些绝望地看着他,“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你跟着他们,难道你以后要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吗?”
“小阮,”徐立方的心头一热,“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吧?我们以前毕竟也……”
“你们都要杀了我了,何必再假惺惺地和我来谈感情?”辛阮惨然一笑,“徐立方,我真是后悔认识了你,那次在T国,你索性坚持油门一踩走了就是,何必把我送到医院去呢?”
“你胡说什么?”徐立方恼火地看着她,“我要是想杀了你,还会眼巴巴地跟过来护着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卜莎巴那里,我只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毕竟我需要她的钱,也需要她的秘方来治疗我的病。”
“好,我信你,信你心底还有一丝尚未泯灭的良知,还有一点我们过去的情分。”辛阮直视着她,冷静地分析,“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卜莎巴根本没把她想做的事情和你交底,第一,那个雇佣兵压根儿没避讳我看到他的脸,这是要撕票的表现;第二,刚才他的手下说漏嘴了,说我反正要死了,不玩白不玩;第三,卜莎巴这个女人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不可能只要点钱就放过杀了她情人的裴钊阳。徐立方,你完全被她利用了,一旦她完成了复仇的目标,你就是她推出来的替罪羊,到时候你在牢里度过余生,她在她的小岛国优哉游哉找个新的帅哥快活,你醒醒吧!”
徐立方呆立在原地,忽然之间,冷汗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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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哱罗到了外面,那个手下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脸和小腹,哭丧着脸到了他身旁。“老大,我错了。”
“去,睁大眼睛外面守着。”何哱罗嫌弃地踹了他一脚。
手下慌忙应了一声走了。
何哱罗在外面转了一圈,没什么异常。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离约定撕票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转身上了另一间主楼,他关上门,到了和隔壁毗邻的墙壁前,从柜子里取出了监视器,接通了电源。
隔壁天花板那里有个伪装的摄像头,可以摄录下房间里的场景,按照卜莎巴的要求,他需要提供徐立方□□辛阮和枪杀辛阮的视频,两份完整的话两个亿,只有后者的话减半。
卜莎巴很豪爽,付了百分之二十的定金,这让他对这笔生意充满了期待,如果成了,他可以金盆洗手回家好好过日子了。
辛阮惊惶的脸在他脑海中一掠而过,那双浸了泪水的眼睛实在是漂亮,怪不得有这么两位大佬为她神魂颠倒,一个愿意为了她付巨额赎金,一个深怕她被绑匪侮辱,一路跟随,真是好笑。
在枪林弹雨中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看多了生死,可和这个名叫辛阮的女人呆了一天两夜,还是无可避免地起了一丝怜香惜玉之情。一想到等一会儿要把那精致修长的脖颈割断,看着这个娇怯乖巧的女人在血泊中濒死挣扎,何哱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略略有点遗憾。
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女人,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如果她不是人质就好了,讨回家做老婆,一定很合心意。
等完事以后,给她多烧几笔纸钱吧,别怪他,他也是混口饭吃没办法,希望她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
几声黏腻的喘息声传来,声音设备不是太好,听起来有点模糊,入耳倒更有一种色的感觉。何哱罗定了定神,漫不经心地看向了小屏幕。
屏幕是老式的,有点糊,不过还是能看出徐立方趴在床头,身上光溜溜的,压在了底下的人身上,正在努力运动着;一条花薄被盖住了要害处,正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
何哱罗有些不忍再看,把目光别了开去,就听着屏幕里一男一女“嗯嗯啊啊”的声音,不知不觉间身体也有点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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