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进行体能训练!”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更多的是在抱怨着“军姿站好!男生一百个俯卧撑!女生蹲起一百个!”男生们纷纷议论着,一边吐着苦水一边双手撑在地面上,准备着。
“一,二,三……”台上的教官像审判者一样,偌大的操场上话筒传来的声音在回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做了几个,或者说根本没有在听。水泥的地面勾勒出一道道的痕迹,掺杂着一小粒一小粒的细沙,数不清有多少。毫无防备地刺到手“几个了?”台上的人问,底下的人都懵了,没有回应或者说也不知道。“嗯?不知道?不知道就重新来!一!”有时候看到有人松懈下来,或者偷懒,教官就会重复着那个数字,直到看到所有的人都遵从他的话。
……
“好!全体起立!向前对正!休息十分钟!”等到这解放般的口令,许多注重形象的女生也坚持不住,一下子坐在了地面上,打开水瓶,急忙地打开水杯盖子,喝着水。文菰筠倒也不是很渴,手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痛,他紧握了一下拳头,按着手腕甩了甩,想着也没什么事。
“没事吧。”褚忆墨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没事。”文菰筠摇摇头。
微风习习,有点冷。熟不知,有些东西,好像在慢慢地发生了改变,只是他们没有丝毫的察觉罢了。
休息时间并不久,然后又要接着跑十圈,之前和大傻一起已经跑了十圈,四肢有些酸痛,应该还能在支持下去的吧,这样想着,就跟上了队伍的速度,龙雨萳也跑了十圈,可不能输给他,十圈算什么,二十圈也照样跑。这样想到,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点。况且速度并不是很快,只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一个班接着一个班,微弱的路灯照耀着,跑过了一盏一盏,月亮已挂于枝头上,今晚的月亮,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淡淡地在地面铺了薄薄一层,照着没有颜色的单调的操场,连操场中间欲枯萎的小草也褪了颜色,寂静,笼罩着,除了同学们跑步时,踏踏踏的脚步声,以及远离教官时的说话与谈笑声,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十圈并不算什么。
文菰筠跑在后头,看到洛洛在前面,边跑着,边精力充沛地打着旁边的龙雨萳,也并不还手,摸了摸比他矮一个头,洛洛的头发,好像仅仅是他俩在打闹一样。
跑完十圈,到最后几米几乎是走着回到了队伍的位置上,看了看手表,八点半。教官像是真有放他们一马的意思了,之后的时间里,都是在休息。教官们领着各自的班级,解散,或是选择操场周围的草坪上休息,又或是到一段段的大台阶上,一排排的人坐着吹着晚风,一班则领到了一棵大树底下的草坪,女生们围成一个圈,在聊天。男生们则躺在草坪上,或是跃跃欲试唠叨着要爬树,然后身旁几个人在起哄,又或者在作死地和教官开玩笑。
文菰筠就靠在树边,闭眼仿佛还听得到虫鸣,夜晚的树木,草坪,花朵,泥土,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清香,还有迟来的凉意,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睡着了,或者没有。感觉到微凉的手心有一丝暖意,没有睁眼看,只剩下细细的呼吸声。小草尖尖软软地在军服周围,有一些酥酥的痒。
……
一声哨响,他睁开了双眼,往自己班级的集合地跑去。
“小文文~你刚才在哪里啊?我们刚才都玩开了,跑哪去了你?!”一回去就看见洛洛问道“没有去哪,就是在树后面。”“树后面,树后面?”“额,就是睡觉了……”“睡觉?树底下,等下蚂蚁搬家连你一起搬走啊,说不定你睡觉的时候,有几只可怜的虫子被你吃了。”“我屮艸芔茻,洛洛你别那么恶心好吗==……”龙雨萳难得白了洛洛一眼,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喂!这家伙我话都没说完呢!”
回宿舍的时候也是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回到宿舍,也算是比较早的了,就听见宿管在说:“509的同学,今晚从你们这边开始先洗澡,去准备一下,没多少时间,所以十分钟以后要出来。”“哦哦。”文菰筠收回来自己的几件衣服,披着一条毛巾。回头,本班的几个男生,还有几个二班的人。奇怪,褚忆墨呢?刚才不是几乎是一起回来的吗?
☆、第六章-4
随意走进一个离自己最近的隔间,条条钢管错综复杂地缠络在一起,拧开了水龙头,斑驳的墙上贴着一张早被水浸得发霉的标识“热水”。一打开,水便一下子哗啦啦地注了出来,烫,文菰筠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又小心翼翼地将水龙头偏向冷水这一边,一阵折腾,终于洗完了。耳边听的到畅快淋漓的说话声、水声……水汽氤氲。
擦着头发,很随意地倒了些洗衣粉,大力地将衣服搓了搓,然后用力一拧,搞定。找到宿舍原有的几个斜歪的衣架,晾了,说是洗衣服,也没有几件,不过是自己的校服和换洗衣物。至于军服,只有一套,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在阳台上吹着风,一边望头发干,五楼,往下望去,灯火阑珊,偶尔几个黑色的身影经过,想了想,是几个女生,去小店买吃的。男生,不从楼下经过的,偶尔有楼下的男生,神经质地在阳台上望下面或是吹口哨亦或叫着:“嘿,那个美女!”说是调戏,不过就知道这哥们注孤生了,因为下一秒那哥们看女生转头望向他那一边,就急忙地说:“美女!帮我买瓶水呗!”光线本来就不是很明亮,隐约中看到女生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拉着同伴走了。
……
宿舍里很吵闹,分吃的分吃的,干嘛的都有,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地一回头,没有人,幻听吧。从刚才到现在就没有见到褚忆墨,这人跑哪去了?往宿舍里一看,空了两个床位,还有一个在自己的床位旁边……那不是……其他人好像也没有注意到什么。
听见突兀的脚步声,因为穿着鞋子,和宿舍里的拖鞋格格不入。他转身,正是他们两个。然后就看见那人的旁边两个人说“XXX,你回来了,来来来,吃东西!”“不吃了。”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然后就到自己的床上唰地躺下了,一时间雅雀无声。褚忆墨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摔门而去。
有人问:“你怎么啦?这么晚才回?我以为你去哪儿浪了呢?”“滚边去,我去哪浪了?”顿了顿,起身,看了看四周,松了一口气,便继续恶狠狠地说:“啧,和一只狗打了一架!”其他人一头雾水,看到他痞气的脸上多了一个伤疤,一块创可贴歪歪斜斜地贴着。仿佛了然,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哪来的狗?我们都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军犬啊?”其他人还傻愣愣地问道。“哼,人模狗样的垃圾!”意外地,也没有像昨天的调笑,痞气也少了几分,文菰筠也不理他,他不是一个会宽容的人。
褚忆墨回来了,和那个人对视了一眼,那个痞气地“哧”了一声,幽幽说道:“神经病。”然后就走出了宿舍。不过是小小声的,却传入了文菰筠的耳朵里,自己才是神经病吧,文菰筠忍不住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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