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却是硬戳戳的跟他这个人一样。鼻子很挺,能感觉到确实长得不错。
何瓴生收回手,叹了一口气。
无论美丑,自己答应了这种条件,已经活成了最脏的样子。
还在意什么呢。
阮折哼唧一声把何瓴生摸自己脸的手打开,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何瓴生无奈。
是该庆幸这个金主是个二货太子爷吗……要是圈内大佬,何瓴生现在不但被吃干抹净了,还要搭进去许多条件。
何瓴生不是傻的,这种条件一旦答应,有了不该有的关系,许多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了。
但好在这个人应该不会那么做吧……
他说……喜欢?
什么就是喜欢……
自己又是个没什么用的瞎子,这样戏弄自己又有什么意思……或许就是自己现在这样,戏弄起来才有意思吧……
何瓴生舌根泛起苦来。
何瓴生摸下床,转了一圈摸到了阮折的烟盒和打火机。
何瓴生不知道天亮了没有,也不想去想今天还要去拍戏。
只是坐在地上靠着床,“嚓”一声点了一根烟。
阮折醒了,清醒了一下眯着眼发现有人坐在黑暗中抽烟,先是吓了一跳,才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单身狗了……
“怎么?你到底怎么了?我说让你先治病再拍戏,你不管,现在又难受……抽烟不好,掐了。”阮折把被子给何瓴生盖身上,坐在他旁边。
“……你自己也抽。”何瓴生又吐一口烟气。
阮折不说话直接把烟拿下来,掐灭了。何瓴生也没反抗。
“最近没少抽吧?在我这儿,不准再抽。再这么下去,你合同还没到期,人就先到了鬼门关。”阮折把被子揭开一边,自己挤进去搂住何瓴生,“何瓴生,你要治好眼睛,还要治好心病,要不然,就算是签了合同也是白搭。听见没有。”
何瓴生沉默。
“别抽烟,也不准咬胳膊,你恢复好了,我再收报酬……”阮折不知怎么的,心里隐隐发疼,或许是同情或许是觉得可惜。
何瓴生……
这下听着阮折低声却还是耍流氓口气的温柔话,何瓴生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真……真的?”
阮折胳膊一勒他,威胁道,“别想着不治好算了……要不然我现在就办了你!”
何瓴生不说话。
但心里打翻了许多东西,阮折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那些东西混着搅和到一起,这会儿却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人对自己说过这种话了吧。
上一次,还是在他还不知道失明是什么的时候,走路踉踉跄跄的小姑娘糯糯地叫他“哥哥”,跟他说,“要多吃饭,不准偷偷省着!小心我打你了!”
可是那个模糊的小影子却永远流着半边脸的血,躺在苍蝇嗡嗡的地方,在自己梦里,永远也打不着自己。
“……好啊……”何瓴生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答应了戒烟。
气息一软,就栽倒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金主总是撒娇?被一拳打哭的金主到底是什么鬼?
阮折:我哭了吗?!我哭了吗?!啊?!再敢胡说!
生生:……(不敢惹不敢惹,谁让你头发那么像一种打桩机犬类)内心还是有些害怕的。jpg
么么哒^3^爱你们呀~
有没有和我一样挂科要补课的2333
绝望QAQ
第11章 停工
“……爸!爸……”阮折少见的在电话里犹豫。
清晨七点半,剧组几乎乱成一锅粥,男一号玩失踪,阮文天正急得焦头烂额,阮折的来电显示一亮,阮文天心里就“咯噔”一下。
“你——何瓴生是不是在你跟前?”阮文天已经猜出了一二,极力压制怒火中烧的音量。
阮折在医院化验处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从人缝挤到柜台前,一边从窗口伸长手去取化验单。
“……爸!爸!我知道错了……唉唉别急着骂我,何瓴生发高烧了,你要不叫剧组停几天工?或者先拍别的……”阮折把单子抖的“哗啦”响,走廊里排队的人已经满起来,小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呵斥交谈声混成一锅,穿着破烂的和西装革履的坐在一起等护士叫号。
阮折攥着挂号单挤来挤去才到了电梯口。
“……爸!他身体问题很大,不能再拍了!现在还高烧不退,你饶他一命行不行?!”
阮折挤进电梯,“……对不起对不起踩您脚了……你先别管我跟他的事儿!反正这几天他根本不可能去片场,你……诶我到了我到了让我出去啊谢了……不说了我到病房了……”阮折急着挂了电话。
阮文天气的手抖,一屁股坐在片场的长条凳上,早该知道的……
何瓴生的状态根本撑不住……当初执意找他来……唉……
停工的消息是绝对封不住的。对外的理由是何瓴生拍戏扭伤了脚,需要暂时休养。
阮文天还得去见几个该交代的人,处理一下停工的烂摊子。
阮折风尘仆仆地拿着单子上下楼地跑,等挂上吊瓶已经都快十点了。
就算吃了药何瓴生的高烧依然不退,昏昏沉沉半躺在病床上,被子单子都是白的,何瓴生的脸色也苍白,连嘴唇的血色都几乎褪尽了。
阮折坐着小马扎把自己镶嵌在楼梯口和何瓴生的“加床”之间的缝隙里,小马扎还是发低烧来打吊瓶嗓门超大的大娘“友情赞助”的。
阮折用口罩和帽子勉强遮住何瓴生的脸,不过就何瓴生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真爱粉也难把他认出来。
北京这地界儿,任谁进了医院,管你是大明星总裁还是搬砖工乞丐,没床位就只能加在楼道之类除了走路以外的地方,支一张临时床位,人来人往大喊大叫,烟味儿和消毒水酒精味儿搅和在一块儿,地板上永远都是脏的。
阮折和何瓴生还算幸运,要不然连这个狭窄的临时床位都没有。
临床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烧退的差不多了,正跟她妈妈讲英语老师每天换三套漂亮衣服的事情。另一个是个大叔,吊着盐水气急败坏地打着电话,看来最近股市行情还是不好。
阮折手里还捏着几张几乎揉皱的单子,呆呆地夹在缝隙间窝着身子,盯着何瓴生吊瓶的点滴下落。
何瓴生半靠着墙,背后垫着阮折的西装外套,盖着医院的被子,脸上横七竖八,干血印子和糊着脸的泪痕显得异常狼狈凄惨。
隔壁那个女孩的妈妈看阮折脸上明显胡乱抹过的血痕,送了一包湿巾。
阮折道了谢赶紧给何瓴生擦干净脸。然后从不锈钢饭盒的反光看见自己一脸的狼狈,鼻子下面流的鼻血明显的抹到了脸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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