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惜现在这个情人居然另有所图恩将仇报,真是令人寒心啊。”周森摇摇头叹息。
“无耻……你们无耻!”欧煦阳盯着目不斜视地董浩,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枪崩了他。
“另一个也进来!”周森高声喊。
接着,当欧煦阳看到汪博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时,他错愕得连呼吸都忘记了。然后他听到汪博说——
“那天下午,他受伤后总不见回来,我很担心就跑去医院找他,然后我就看见,在那个病床里,他们正在干那个事情。”
“那欧煦阳是有意识的吗?”
“有意识的,他一直在**,很大声,他和李教官纠缠得很紧,李教官还不小心看到我了……”
汪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到最后,欧煦阳只看到他的嘴皮在不停地一张一合,随后他确信是他的耳朵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第七十六章
世界安静了,静得没有声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安静就好了。
欧煦阳醒来,看到自己在医院,手上还在打点滴,一旁的警务员瞧见他睁了眼,径直就走出病房门去了。
欧煦阳知道,这是去做报告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他的班长被警务员带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包行李袋,“你好了么?车一小时之后来,我开车送你去火车站。呶,这个是首长给你的,你拿好。”说着他把一张白信封掷在欧煦阳的胸前。
欧煦阳拿起信封打开,里头是一张六十万的支票。
他无声地笑了,轻轻一松手,支票飘着飘着掉在了地上。
董浩似乎还挺看不顺眼,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扔下了行李袋,也扔下一句“你快点收拾”就离开了。
欧煦阳一路无声地被那两人押送到了机场,到了出发大厅才发现周森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周森走了过来,“身体怎么样了?回了上海后好好过个年好好养养伤,开了学继续回来上课,司令还是很惦记你的,他知道你嫌支票麻烦,就让我告诉你一声,改明儿让我把钱就打进你那张工资卡里去。”
欧煦阳面无表情,他什么也不想听到。离开这个地方也好,离开这个从里到外都令他恶心的地方,就当这段回忆不存在了,忘掉比什么都强。
两个小时后,他落地虹桥机场,走出到达大厅。他茫然地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头一次感到自己这么虚弱——就这么回来了,可笑又可悲,去的时候至少还有点希望有点目标,而回来的时候呢?一身不堪。
他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他在思考自己应该去哪里,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父母,他在尽力地编制一个完美的谎言,以便说给所有人听。可是手机响了,是他的妈妈。
“阳阳,你现在在哪里?到虹桥了吗?太匆忙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部队你的长官打电话告诉我你因伤退伍了?你受了什么伤?严重不严重?你在哪里?妈妈现在正在赶过来!”他的妈妈又紧张又激动地说了一长串。
“妈,放心,就右脚腕有点不太行,刚到,我现在在机场坐着。”欧煦阳鼓起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显得元气满满一点。
“你坐着!不要乱动!妈妈就来接你!好不好,千万不要乱动啊!”欧妈妈还是很紧张。
“妈,你真的不要紧张,我还好,我等你,你路上当心。”欧煦阳害怕他妈妈因为过度担心他走路匆忙。
挂上电话,他觉得一切都宛如隔夜陈梦,他觉得自己多么渺小脆弱受人摆布,不堪一击。
他被妈妈接回了那个租房,在他爸妈的疑问和心疼声中洗了澡,吃了饭。他像个演员演了一整天,发挥了他最大的文学才能编了一整套故事,最后,直到夜里,他躺回那个狭小房间里那张狭小的床,关上灯后,隔夜陈梦又袭击而来,那短短两个多月的回忆令他再度陷入自我责问之中——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而我到底该如何把生活继续下去。
卞骁俊从程友成家的浴室里走了出来,他走回房间,程友成正在做他的翻译工作。他走进来了,程友成立刻回头看他,“水还热吗?今晚你睡床吧。”
卞骁俊摇了摇头,“我还是打地铺吧。”
瞧他还是一脸木然,程友成又开始担心,自从一周前他从火车站把这一身落魄的卞骁俊接回来后,这人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肯定在北京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无论自己怎么问他,他都一言不答。
“你还好吗?真的不准备和我说说吗?”程友成放下工作,他又重复起了自己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你见到阳阳了吗?为什么你会那个样子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忙。”
而卞骁俊却倒在了自己的地铺上,翻身向里,他嗓音宛如弥留的老者,“再宽限我几天,我会搬出去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这回,程友成生气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该你们自私一句话也不告诉我,毕竟,相比起你来,我更担心阳阳,你到底见到他了没有?!”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言语失态了。
意识到自己言语失态后,程友成有些窘迫,他暗自责怪了自己几句,然后准备做些解释,可是还未开口,却听见卞骁俊吸了吸鼻子,他一愣,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要问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卞骁俊把头闷在了被子里,“友成,就要过年了,房子工作都不好找,等我落定,我欠你的都会还你的。”
程友成听着还是气,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电脑里一个视讯电话打了过来,肯定是吴缪的,于是程友成抱起了电脑,关门离开了卧室。
“怎么?还是什么都不说吗?”视讯一开就瞧见吴缪眉头深锁。
“他娘的出鬼了,怎么都不肯说!”程友成方才的气现在才撒出来,谁料一闻此言,吴缪噗嗤一声就笑开。
“你还笑?!”程友成对着视讯那头的吴缪瞪圆了眼:“我多担心,你知道吗?一身狼狈地回来,我给他的那件外套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还穿在身上,里头竟然套着清洁工的工作服,脸上呢居然涂着妆,花得五颜六色,他到底干嘛去了,整个人都跟变了似的,根本不是以前的卞骁俊!”
“好啦,不要生气啦。”吴缪软口安慰:“我笑是笑你的确是着急了,都骂开了。我猜遇上的事不小,或许还有可能和欧煦阳有关。”说着,吴缪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程友成听着更觉得担忧,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就说道:“如果我能直接联系上他就好了。”
他口里的“他”必然是指欧煦阳了,吴缪这个还是知道的,想了想,于是还是决定帮他,“我大概有办法可以让你联系上他。”
“真的?!”程友成顿时眼睛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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