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他的衣服好多啊,比我的还多。
我还是头一次仔细看他的衣橱,西装、衬衫、休闲服、运动装、领带,简直堪比男装商场。
就连睡衣也不少,我在这个区域仔细查找,果然看到了上次我们一起买的情侣睡衣。
正当我伸手将睡裙摘下来时,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我刚刚洗过的那件月光白真丝睡裙怎么也挂在这里?
我明明刚将它晾在阳台上,而且它还是湿的,怎么会自己跑到这里来?
我不信邪,立即跑到阳台上去看,那件月光白还静静地挂在上面,不断地往下滴水。
原来是两件一模一样的睡裙。
我将衣橱里这件拿下来,放在手里,用心看了看,发现它的边缘已经有些发黄,应该是放了很长时间的。
不用问,这件睡裙的主人一定是夏文珊了。
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忽觉一阵无力,若不是身边有一把椅子,我想我会直接瘫倒在地的。
终于明白,在苏州的丝绸行里,阮慕笙为什么坚持为我选这件睡裙了,他是想让我变成夏文珊。
在苏州别墅那晚,他错将我当作夏文珊,大概也是这件睡裙的功劳了,我想他们原来在别墅里住着的时候,夏文珊应该就是穿着这件睡裙的。
还有昨晚,他执意让我穿这件,并且一直不许我脱下它,最后,他要我时,这件睡裙依然在我的身上。
他要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夏文珊。
冰凉的泪水在我的脸上肆虐,怎么也止不住。
我已经忘了心痛,只是麻木地呆坐在椅子上,像一具没有知觉的躯壳。
卷一 第192章 睡在隔壁
这件事,即便是事实,我依然不知怎样跟阮慕笙说出口。
我不能阻止他想念他的亡妻,那样显得我太不近情理,况且,想念岂是谁能阻止得了的?
他对夏文珊的想念,一定也是情不自禁,他或许已经做了努力。
我提笔在便笺写下了留言:慕笙,我最近几天经常头疼,想早睡调节一下,去隔壁了。
然后将便笺放在了显眼的位置,去了隔壁房间,一个人躺在了那张只有自己的床上。
其实我本想去楼下,或者干脆回源泉街,但是那样做太明显了,就连他问我原因,我都说不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他进门、上楼的声音,进了主卧之后不久,大概是看到了留言,他又来到了我所在的房间。
我没有开灯,佯装已经睡着。我想他见我睡去后,自然会离开。
可是他没有,而是脚步轻轻地来到我的床前,默默看了我片刻,小心用手试探了我的额头。
应该是想试试我是否发烧,但可能因手上沾了我的泪水,发觉不对,又用指腹在我的脸上轻轻抚过。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周身,我掩饰着心里的痛,假装无意地唤着,“回来了?慕笙。”
“嗯,回来了,怎么哭了?”他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关切。
“头疼,没忍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而虚弱。
“疼得这么厉害?怎么不给我电话?”他随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微弱的光亮里,我看到了他写满焦急的脸。
他是关心我的,对吗?是的,他关心我。
“来,我们去医院。”说着他俯身来抱我。
“不用。”我连忙拦住他,“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这几天有点累,没休息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全世界的医院都医不好我的病,而唯一能医好这病的,只有他。
“还是回去睡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他把我抱在怀里,分明是心疼得要紧的样子,我的心一阵发酸,泪便更加汹涌。
“不了,我在这里就好。”我压抑着哭出声来的冲动,拒绝了他。
“我在身边,会影响到你的睡眠吗?”他轻声问。
“嗯,有一点儿。”我昧着良心说谎。
天知道他睡觉时有多安静,我多次在独自醒来的时候偷看过他,他睡着时,活像一个秀色可餐的睡美人。
“那好,你好好睡,疼得厉害了一定要喊醒我,千万不要自己撑着。”他像哄孩子一样将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将我的两只胳膊一一放进被子里,替我关掉了台灯。
为我掩门时,他还不放心地看着我。
他的身影消失的瞬间,我的泪决堤。
慕笙,我不止是想陪在你的身边,还想驻进你的心里。
如果你的心里没有我,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用被子将脸蒙住,回味着他刚刚抚摸过的感觉,不禁痛哭失声。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以头痛为由,继续睡在隔壁。
从阮慕笙对我关切的眼神里,我知道他并没有对我有任何的怀疑。
而他,也将晚上的应酬全部推掉,早早地回家来陪我。
我甚至有些内疚了,明明没有病,却骗他说头痛,从而让他整天紧张兮兮的,拿我当个小孩子那样宠着。
这天吃完晚饭后,他陪我坐在庭院的藤椅上看星星。
藤椅很宽大,他坐在上面,让我半卧在他的怀里,这感觉简直可以让我幸福得快死掉。
“问个问题。”上方传来他淡淡的声线。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喝陌路罂粟,我也一样满足你的好奇心。”
这是魅影那夜的次日,他对我说过的话。当我发现自己与他发生了一夜情,羞愧难当,想夺路而逃时,他揭穿了我的心事。
我问他如何知道这些,他说喝下陌路罂粟的女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说这话时,浴袍下的双腿是怎样的修长笔直。
“真的不需要我娶你?”他的声音好听而冰凉,像此时的夜风。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也没料到他还会记得这个。
难道他真的想娶我?不然怎么会把这个问题记得这么清楚,而且现在又拿出来跟我确认。
傻瓜,难道你听不出来那是被你伤到之后用来保护自己那点可怜自尊的假话吗?
“那……你想吗?”我仍旧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眼睛盯着他衬衫的一粒纽扣,心里紧张得要命。
他的手轻抚着我顺滑如锦缎的头发,幽幽地说:“如果我不想,为什么要问你呢?”
这个回答没有那么糟,但也不是我特别想要的。
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想娶我的,但为什么就不能用正常的语序,简单直接地对我说一句:“小爱,我想娶你”呢?
不过,这就是阮慕笙,让我爱到骨髓、欲罢不能的阮慕笙,而他却又总是对我若即若离。
其实那天他之所以能问出这句话,也是因为我和那位要更改受益人的客户,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激烈而冗长的讨论。
之后,我们继续看星星,这个问题就这样被他的一个反问句给搁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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