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我,说你们原本已经在一起,只因一些误会暂时分开了,还说只有他能够给你幸福。”
“所以,这才是你离开和美的原因?”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他讲的是一个天方夜谭里的故事。
“那倒不是,他没有对我提出任何条件,是我自己想离开的。他能够给你一个完整的呵护,而我却做不到。”乔北的嗓音明显暗淡下去。
我从未想过,他可以为我找乔北谈判,可是他那副从来都不在乎我,对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尤其是昨天,彻夜不归,连个电话都没有,这又怎么解释呢?
热烈时,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我;冷漠时,又好像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川。他为什么会这样分裂呢?
“他很在乎你,好好爱他。”
夕阳的余晕里,乔北的话像一个煽情的话外音,让我对阮慕笙的清冷重新定位,就在突然之间,我原谅了他。
我想,昨晚,他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一定是的。
他那么在乎我,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难过的事,怎么舍得我担心呢?
我甚至有些庆幸昨晚没有找到他,否则以我当时的冲动,或许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伤到他,那会令我追悔莫及。
交流会结束后,我早早赶回观澜庭。
一进门,一双黑亮的皮鞋映入眼帘,他回来了!
一层没有人,我上了二楼,来到主卧,果然,他躺在床上。
我放松脚步,悄悄来到床前,他已经睡着了。
绝美的轮廓,安静地沉默着,长长的睫毛铺在发青的下眼睑处,如展开后被随意放在骨瓷上的黑色小扇。
他显得很疲倦,一定是昨夜没有睡好。
我本不想打扰他,但他的样子却让我有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无论他的憔悴是为谁,此刻都让我好心疼。
我以最轻的动作,爬上了床的另一边,我的眼睛是一直看着他的,如果他有一点点察觉,我会立即停止。
还好,他依然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我也很疲惫,昨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今天又假装神采奕奕地参加了交流会,现在倦意统统袭来,不一会儿也朦朦胧胧地睡去。
有他在身边,就是不一样,连睡觉都有种说不出的安稳。
醒来时天已经黑透,我转头看看身旁,阮慕笙还在,呼吸均匀。
我顿时放下心来,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他突然消失,突然不理我。
摸出枕边提前被打了静音的手机,一看时间,快十点了,眼睛无意中扫到了今天的日期,6月7日。
我猛然清醒,昨天是6月6日,“六六空难”三周年,夏文珊的忌日!
瞬间懂了他所有的反常,所有的悲伤。
我不禁伸出手,去触摸他的指尖,忽然碰到一根细小的倒刺。
平时他的指甲总是修得很整齐,大概昨天顾不上了,或是情绪低落,才长了这个。
我回身打开床头的小柜子,取出指甲刀,小心地为他清理掉了。
或许是指甲刀有点凉,他的手指动了动,我生怕吵醒了他,连忙松开手,看着他。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头的我之后,立即扑入我的怀里,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见到久违的亲人那样,口中低唤着,“小爱!”
在这一刻,我感到了他的无助。
而我能做的,只是抱紧他,给他温暖,安慰,尽我所能。
他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双臂缠住我的腰,这样的他,和平常高傲清冷的他很难合为一体。
我没有追问他昨晚去了哪里,已经不需要再问了,一定是不知以什么方式去追忆夏文珊了。
只是我弄不懂,这和林丽佳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的悲伤是真的。
对此,我没有什么好嫉妒的,他想念她,追忆她,同时也在努力地把爱给我。
或许,这需要一个过程,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只有几个月而已。
在此之前,那漫长而孤寂的三年里,他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想她。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我,我会给他更加灿烂的未来,让他足以忘掉那些悲伤。
卷一 第202章 不说爱我
适逢年中,宏笙集团计划举办一次舞会,鼓励员工们带另一半来参加。
这个舞会,阮慕笙是不参加的,而我也不是宏笙的员工,这件事自然与我无关。
晚餐用毕后,阮慕笙半卧在沙发上,用手指勾了勾,“过来,跟你说件事。”
我走他沙发前,一下躺在他的身上。
他用手指在我的头顶上揉了揉,“我有正经的事对你说,你调整一下姿势。”
我以为他在逗我,咯咯一笑,“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喜欢什么姿势直说。”
他扳过我的脸,仔细审视了一番,“最近好像学坏了。”
我扮了个鬼脸,“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阮慕笙闻言猛地将我压在身上,“依你的意思,做完再说?”
我连忙求饶,“我知道错了,还是先说吧!”
他停止了手上的不安分,不过依然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乌黑的眼眸像要滴出水来,在我的面前闪着微光。
“借舞会这个机会,和员工们宣布一下我们的关系吧!免得大家背后议论。”
我的心一动,微微笑开来,“好啊!”
谁说阮慕笙心里没有我,他对我的好,从来没有避讳过别人,无论是他的员工、朋友还是家人。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关系,只能说明对方不够爱你。
我的手不禁紧紧地圈住他线条优美的后背,这一刻,我只想靠他更近。
这时,他忽然板起脸,剑眉微蹙,“你都不知道我要宣布什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我眨了眨眼睛,感到有些奇怪,“刚才你不是说要宣布我们的关系吗?”
阮慕笙放开了我,又恢复了半卧的慵懒姿势,声线淡淡,“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这问题果真难住了我,跟他相处这么久,虽然已经住在一起有几个月的时间,但他从未明确过我和他的关系。
如果换作其他人,我一定会怀疑他是在跟我玩暧昧,而现在是他,即便我冒着这样的风险,也披星戴月地赶来,舍不得放弃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我从沙发上起来,坐直,没有看他,我怕看了他就说不出来了。
“慕笙,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你是知道的,但我不会因此而要求你什么,哪怕你有一点点的勉强,也不是我想要的,告诉我,没关系。”
我这样正式的谈话方式并没有引起阮慕笙的重视,他依然漫不经心,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如果你还算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勉强。”
他的意思我听得懂,就是说他对我没有勉强,完全出自自愿,但这话我听着就是有说不出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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