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提出他想要,意思是想用放弃公司的经营权来换取房子的所有权,按理说他对公司经营更感兴趣才对,怎么会想要这死气沉沉的房子呢?我对他的意图迷惑不解。
见我犹豫,丁锐给我加了一点咖啡,说:“其实,那座房子是按揭买的,除去没有还清的贷款,你可以估算一下它的价值,也不算太高。”
我运转着大脑,觉得如果用一座贷款尚款还清的房子,来换取与他和宁欣怡那个贱人的永远消失,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方案。
“好,就这么定了,起草协议吧。”我心里想着尽快与他脱离关系,一点钱的事,多纠缠也没什么意思,况且这样,我一点不亏,便爽快地应了下来。
民政局的大姐,举起钢印,在两本暗红色的离婚证上分别砸上凹进去的圆圈,代表着从那一刻开始,我和丁锐在法律上都恢复了单身。
我坐在窗口外面的凳子上,机械地看着这一系列的流程,心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联,而我只是一个偶尔路过的看客。
还记得结婚登记那天,丁锐拿到了结婚证之后,翻开封皮,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我问他:“有哪里不对吗?”
他难掩兴奋,将手里的结婚证合上,递给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老婆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交给你保管。”
我接过结婚证,与自己的叠放在一起,放进包包里,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往四周看看,谁像这个傻样儿?”
他真的四下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报告,看完了,就数我老婆最漂亮。”
“少贫嘴。”我推了他一把,径直向出口走去。
不想他从后面冲上来,一把将我抱起,我没有防备,惊慌地大叫,“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丁锐把我抱得紧紧的,还嘿嘿地傻笑着,“我娶了你,就不能让你受委屈,虽然我现在没有车,但也不能让你自己走回去。”
我轻轻捶打着他的后背,大笑着说:“你以为你是猪八戒啊,娶个老婆要背回去?”
丁锐满脸满足的笑容,“小爱,能娶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耀。”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且我坚信,我们一会永远相亲相爱,携手走过此生。
我怎么可能想到,四年后的今天,我和丁锐居然离了婚,从此走出彼此的人生。
走出民政局,头顶是一片湛蓝如洗的天,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出一丝云彩的影子。
晴空下,我们漠然地对视一眼,彼此无语。
告别没有最好的方式,或许,说什么都不好。
默默走下门前的台阶,我的心里萦绕着纳兰性德的两句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的心中的确有悲,不过连我自己也搞不清,究竟为何而悲。
为我失去了曾经最爱的男人?为世事无常,人心易变?为我今后每一个孤独的清晨和夜晚?还是为我真心付出的那七年实实在在的青春?
在台阶下,丁锐迟疑着像是要跟我打个招呼,又好像没有想好应该说什么合适,不过他始终没有抬眼正视我。
我当时还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那样复杂,又像是包含一些说不出的内容,不会是对我即将离开的不舍吧?当然或许也是连一眼都不想再看的吝啬。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特么还太自作多情了,他那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内心有愧,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们上了各自的车,分别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后视镜里,他的英菲尼迪消失了,我知道,丁锐,这个曾经与我共同生活了四年的男人,走出了我的生命。
而我,萧小爱,也在此刻,成为了一个离婚女人。
卷一 第33章 公司破产
碧袖茶苑。
离婚证“啪”地一声落在了桌面上,宋雅晴惊得张大了嘴巴,“不会吧,你这么速度?”
我嘴角浮出一丝自嘲的笑,“生个孩子难,离个婚还不快?”
宋雅晴很诧异地问:“那个渣男这么痛快就把公司全给了你?”
我点头,抿了一口茉莉花茶,“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吧?倒是干净,一了百了。”
宋雅晴微蹙着眉,“依你对他以往的描述,他不像是这么讲究的人,这里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其实我也觉得意外,不过这白纸黑字,他总是抵赖不了吧?”说着我从包里取出离婚协议,递给宋雅晴。
宋雅晴展开后仔细看了几遍,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从字面上看,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我耸耸肩,“总之,等公司过户给我,就放心了。”
宋雅晴将离婚证和离婚协议递还给我,“这狗和狗见面不是吻就是舔,人和人见面不是骗就是演,不要过分善良,有些人,真的挺不是人的。”
我笑了笑,“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是过错方,即便上了法庭,宁欣怡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不能抹杀的证据,所以也不得不同意我的提议。”
我说这话时,心里也有瞬间的愧疚,毕竟我也不是完全纯洁如水,和阮慕笙的那一夜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天边的云彩一样,说没就没的。
这几天一直陷在与丁锐离婚的事情里,没怎么想起他,现在事情落定了,突然想起了他。
其实自从第二次在魅影遇到他,得知了他的态度后,我明白,他已经不会再理我了,而那一夜,将永远留存于我的梦里。
正当我心里暗暗为阮慕笙开小差的时候,对面的雅晴说道:“对了,小爱,那个吴非不是律师吗?你的离婚协议可以给他看看。”
我给宋雅晴添了茶,“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宋雅晴吹了吹飘浮在水面上的花瓣,睫毛狡黠地一闪,“你是不想让阮慕笙知道吧?”
我的脸不争气地瞬间一热,“你胡说什么?”
“错了,错了!”宋雅晴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的表情,“你离婚了,应该让他知道才对啊!”
“越说越离谱了,我离不离婚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心虚,感觉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并在雅晴别有深意的目光中节节败退。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你没发现吗?”宋雅晴冲着眨着眼睛。
我喝了口茶,调整了一下心绪,摆出平日的泰然自若,“其实我也有些纳闷,不过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只能归结为他是个怪人。”
“那你约我来这里,还不是想见他?”宋雅晴直盯着我的脸,不漏掉我的每一个表情。
“这话从何说起?”我真的不解其意。
宋雅晴端详了我几秒钟,大概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于是问我:“你真的不知道,这个碧袖茶苑也是隶属宏笙集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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