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珉：『我可不见她，你是他们看中的女婿，你自个儿带着她走哪儿都行。』
薛凯：『真要见死不救？』
王一珉：『说真不假。』
薛凯：『你变了。』
王一珉：『哈哈。』
几个大人的正事谈完，刘知叫王一珉过去。
她说，她跟方叔叔要去北京几天，让王一珉呆在家里，有事就找隔壁帮忙。
一说隔壁，王一珉就出冷汗。
“珉珉，等曾外婆把家里的事情弄好了，再接你回北京。”韩老太太说。
“能不能等高中毕业？等高考完再去也不迟吧？”
韩老太太笑得高深：“不行。”
王一珉：“……”
她就知道她不好说话。
刘知跟方叔叔回家收拾行李，王诚跟岑阿姨出去将老太太送走，又回来。
如今王一珉已亭亭玉立，他依旧能清楚记得她尚在襁褓时粉雕玉琢的模样。
只叹时间不等人，他竟再也想不起她其他的模样。
“珉珉，”王诚唤她。
“嗯？”
“还在恨爸爸？”
王一珉冷哼一声，没搭腔。
“我听雨涵说，他跟薛凯过来玩儿了。你是姐姐，多让着她点……她毕竟——”
“别老拿你们那个，她天生有缺陷来道德绑架我。她是你们女儿，让着她那是你们该干的事，不是我。”王一珉打断他的话。
“珉珉，爸爸不是不喜欢你——”
“够了，赶紧走吧。没人稀罕那些东西了。”王一珉明明就很讨厌他，可一听到他示弱的心里话，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王诚看着王一珉，心里五味杂陈，良久，说了句：“那，爸爸走了。”
王一珉别过脸，不看他，心里默念大致过了十几秒。她侧头，看着王诚那标志性挂着4个8的卡宴驶入了车流里，她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
临近傍晚，薛凯带着王雨涵过来了。
肖姨推着她跟在薛凯身后。她戴着个口罩，只留出一双眼睛。
薛凯推门进来，招呼：“一珉。”
跟在后面的王雨涵柔柔一笑，“姐姐。”
王一珉：“……”
姐你毛姐。
王一珉敷衍地半嗯半哼地回应，半个眼神也不给她。王雨涵也不在意，依旧面色笃定。
王雨涵仰头看薛凯，“薛凯哥，我们三个人好久没有一起聊天了呢。”
呵呵，我们三个人。
王一珉什么时候跟她聊过天了？
因为对她不满，王一珉连带着对薛凯也有意见起来。
☆、Chapter 69
“小红姐，这里来点吃的。”王一珉率先坐上吧台长凳，她晃了晃脚，漫不经心拿起吧台上的摇铃左右看。
薛凯跟过来，往旁边一坐：“我的呢？”
王一珉睨他一眼，余光中看到肖姨推着王雨涵过来，她翻了个大白眼，把摇铃往旁边一放，丁零一声响。“你一旁闻着味儿。”
王雨涵来到两人旁。她仰着头看着王一珉，露出的两只眼睛弯得像月牙：“平时在家爸爸总是限定我这儿不能吃，那也不能吃的，好无趣。今天终于没有人管我了，姐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要大开吃戒哦。”
王一珉没看她，拿起小红放在她面前的寿司，小咬一口道：“别，我怕忍不住下毒。”
王雨涵垂了眼角，看着情绪低落。
肖姨一旁搭腔：“珉珉啊，自从你走后，雨涵是整天挂念你，就怕你去了新地，住得不习惯，闹了几次要去接你回来，搞得都发烧了好几天。”
王雨涵弱弱制止她，“肖姨，别说了——”
又来了，又来了。人前扮柔弱，人后猛如虎的角色穿插，她是演绎得如火纯青。王一珉想给她颁个奥斯卡金奖，再照她那模样做个金像，立在好莱坞给全球演员做楷模。
“少恶心我，我还要吃东西。”
王雨涵看薛凯，薛凯接收到她略带忧伤的眼神，连忙从中缓和气氛：“先吃点东西吧，刚才来了一路，肚子都饿了。”他又看王雨涵，问：“你想吃些什么？”
薛凯将菜单给她，王雨涵翻了翻，指了前排的店长推荐——手切菲力。
“你不能吃牛肉吧？”薛凯皱眉。
“不碍事，少量就好。”王雨涵说。
小红下了单，几分钟的等待后，两份寿司端了上来。
王雨涵稍稍拉开口罩一角，拿起一块寿司小咬一口。
“你这里面包的什么，我吃一块。”薛凯吃了自己碟子里的一块，又伸手要去拿王一珉的。
王一珉掀起眼皮，道：“撒开你的狗爪。”
薛凯偏不听，抓起一块直接塞嘴里，才咬下去，就皱眉：“唔，怎么是冷的？”
“昨天剩的。”
冷食下肚，薛凯从喉腔至腹间感受到一股冷意。他说：“剩的还留着啊？”
“剩的怎么就不能吃了。再说冷怎么着，你又没大姨妈，吃不了啊？”
薛凯撑在吧台上的手臂摆了摆，蹙眉：“最近胃不好。”
王一珉无意回头，看到王雨涵低着头小心吃东西的样子委实有些可怜，她将碟子里的寿司吃完，脱下一次性塑料手套，跟小红说：“小红姐，帮忙热杯牛奶。”
王一珉将温牛奶放在旁边王雨涵够得着的圆桌上，全程没瞧她一眼。
薛凯以为她是自己想喝，却没想是要给王雨涵的，想着王诚嘱托的事情开始有了进展，便不免舒心了。
王一珉跟王雨涵不对头，那是从小便有的事情。王一珉胆子大，也较跳脱，整天惹事生非，常给她爸弄出一堆添堵的事儿。她虽然调皮，但向来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别人，对王雨涵的没好脸色倒是例外。薛凯也不知两人有何过节，王一珉极少会说王雨涵的不是。
肖姨一旁狗腿似的道：“雨涵，你看看，你姐姐还是疼你的，还为你准备了牛奶。”
王雨涵抬眸看王一珉，笑：“谢谢姐姐。”
“叮”的一声，王一珉的手机来了信息。她拿出手机，凉凉瞅王雨涵，语气不善：“吃饱喝足赶紧走，我怕你死在我店里，待会儿你爸还要抽我。”
肖姨的脸一僵，拿着牛奶的手抖了抖。她看了看王一珉，又去看王雨涵，见后者低着头，虽看不到表情，可周身弥漫着化不开的忧伤，看着让人心疼。
王雨涵是肖姨从小带大的。她自己无儿无女，一生未婚，对王雨涵倾注了全部心血，待她如亲生一般，一点苦一点委屈也舍不得让她受着。平日里见她与王一珉针锋相对，她总会出点小计谋，让王一珉吃点小亏。她本就对王一珉不喜，如今再听到这样的话，脾气再也忍不住了。
王雨涵的身体是王家所有人的心病，也是她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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