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贼,我一定要跟他拼命才行!
我这气还没消,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大声的喊服务生。
我只好暂时放下不快,循声找了过去。
一男一女坐在角落的卡座里,但只有女人的面前放着一个酒杯。
女人此时已经有些醉了,头趴在桌子上,嘴里听不清是在哭还是唠叨着什么。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酒……我要酒……”
我看了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一眼,奇怪这个男人怎么不管管这个女人,就算两人不是情侣而是普通朋友,也不能让朋友这么喝酒吧?
男人惊奇的看着我,“你能看见我?”
我猛的打个激灵,仔细的看了这男人一眼。酒吧里灯光虽然不是很亮,但是我依然能看到,这个男人身下没有影子。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看这个男鬼的态度应该没有对我不利的意思。
“呵呵,看来总算有个能跟我说话的人了。”
“你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男鬼看了我一眼,低沉地说道:“我叫赵刚,她叫闵柔,我们五年前是未婚夫妻,现在……阴阳殊途。”
那女人此时抬头看了我一眼,醉眼朦胧的唠叨着,“死了……都死了,他们说我是白虎精……投胎,专克男人,你信不信?”
我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闵小姐,您喝醉了,我叫个车送您回家吧?”
“你怎么知道姓闵?”女人的朦胧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第二十五章 老同学
我只是一不留神说出了她的姓,就被她敏锐的察觉到了。
闵柔的脸很精致,即使在这里昏暗的灯光之下也能看出她皮肤的白皙细腻,眉眼之间隐隐有一股英气,长发撒乱的披在肩上,显得异常颓废。
“您以前来过这里,而恰好我的记性还不错,所以记得您。”
“哦?是吗?我喝多了,不记得了,给我拿酒……”闵柔又趴在桌子上,嘴里开始含混不清的嘟哝起来。
赵刚的鬼魂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想伸手去抚摸闵柔的头发,但是他的手却从她的身体中穿过。
“帮帮她好么?求你了。”赵刚恳求的眼神让我的心软下来,一个死去五年的人却还执着的守在未婚妻的身边,就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帮他。
我向他点了点头,走上去搀起了甚至有些不清醒的闵柔。走到吧台,丁佳雯却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只好跟苏婉打了个招呼,架着闵柔就往外走。
“泉儿哥,干嘛去啊?”
“送个客人回家,回头跟神婆说一声。”
我匆匆的回答了苏婉,带着闵柔离开酒吧来到了路边等出租。
“闵小姐,你家住哪啊?”
虽然是在问闵柔,但是我的眼睛却是在看赵刚。
“中环,南京路,盛景小区,六栋四单元二零五室。”赵刚非常熟悉的说出了闵柔的地址。
我抬手拦下一脸出租车,把闵柔塞进出租车后直接来到了她的家。
但是就在我搀着闵柔上楼的时候,赵刚却停住了脚步。
“你送她上去吧,我进不去了。”
“为什么?这里有什么法器之类的东西吗?”
赵刚摇了摇头,有些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每次我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再也没法前进半步,好像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阻挡着我。”
我这能看见鬼,但是这些东西我却是一窍不通。
于是我搀着闵柔上了楼,在她的包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她的家门。
进门后我才发现,这个房间似乎只住了她一个人,地上到处都是旧报纸,茶几上摆着几个空酒瓶,旁边的一个泡面碗里还剩着半碗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泡面。
我皱了皱鼻子,说实话我的狗窝都比这里抢了不知道多少倍。
“闵小姐,你休息吧,我走了。”我把她扶到沙发上躺好,找了一条毛毯盖在她的身上,转身就要离开。
“赵刚,你别走,我舍不得你——”
我的手被闵柔从身后紧紧抓住,她开始嘤嘤抽泣起来。
我回过头,刚要解释我不是赵刚,却看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我不是白虎精转世,我没有害人——赵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闵柔颠三倒四的说着呓语,一会儿说是自己害了赵刚,一会说跟自己没关系。
我抽了抽手,但却没有抽出来,仍旧死死的攥在闵柔的手里。
看来只有等她睡着了再说了。我索性就在地板上坐了下来,背靠着沙发一只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份报纸。
这是一份2011年的旧报纸,上面的头条是中东某国家的内战报道,照片上几个手持自动步枪的人正半蹲着射击,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弹壳跳出弹仓后在空中飞舞。
我是摄影师,单从专业角度来说,这张照片可以成为经典摄像。
大标题的下面,十几个清晰的小字:战地记者:闵柔(摄)。
闵柔竟然是战地记者?而且还孤身前往枪林弹雨的前线?
我不禁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刮目相看。很多人都觉得战争是一件很酷的事,那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所以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
战争很残酷,许多人在战争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战地记者无疑是飞舞在硝烟中的白鸽,他们战地真实发生的一切告诉给全世界的人,但是却随时都可能失去宝贵的生命。
我又拿起了一份报纸,这份报纸是一年前的报纸,头条刊登的是另一个国家的内乱战争,我同样在报道上发现了闵柔的名字。
接连看了好几份,都在上面的国际板块找到了闵柔的照片和文章。
我暗暗咋舌,如果换做是我,我是绝对不会那么玩命的。偶尔一两次冒险可以被称为勇敢,但是每次都冒险那就是花式作死了。
突然想起赵刚的鬼魂所说的,那就是赵刚死于五年前。而这些报道最早的正好是赵刚死去的那一年。
也就是说,赵刚死后,闵柔就频频穿梭在世界各地的战场之上,而且总是出现在最前线。
我的心突然震撼了一下,不由对这个满脸泪痕的女人肃然起敬。
因为她这是真的在作死!可能是因为失去爱人的打击太大,让她不得不照这样一个激烈的方式来宣泄。但是作为一个理性的人,就应该会想到随时可能在战场上丢命。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停的奔波在各国之间,只能说她的潜意识里,对死是毫不畏惧的。
我一张一张的看着报纸,不知不觉之间睡着了……
“喂——醒醒!”
腿上传来强烈的痛感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就看到闵柔正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高跟鞋站在我的面前,我腿上的疼痛多半是来自这只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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