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你现在好些了吗?”
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思然看着心里好疼,她又能怎么安慰这个伤在心上的女孩呢?
安思然挪动身体,打算坐起身来,陈水幼看见,立马过来帮她。安思然坐稳后,握住了陈水幼的手,一双手小小的却并不细腻,想想也是,做护士的她双手怎么可能保养得很好?
“幼幼,我现在很好,谢谢你来看我。”
陈水幼又想笑一笑,但是嘴角却牵不起来,“思思……”
安思然叹口气,将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揽入怀抱,“幼幼,没事了,你还有我呢……”
陈水幼垂在安思然的胸口,豆大的泪一滴滴落下,沾染上安思然的病服,压抑的哭声扎在安思然的心口,她能做的就是出声安抚,轻轻地拍着陈水幼的背,“没事了,幼幼,一切都过去了。”
幼幼,不要太伤心了,你的人生的路还很长很长,是常继涵不值得你去珍惜,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没事了,没事了。
等到伤好出院,时间已经从炎热的七月到了更加炎热的八月,蝉鸣伴着汽车的汽笛声,使得空气更加躁动。
安父安母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待在上洋,同时也为了舒缓安思然的心理创伤,加上上洋的天气实在太热,不适合初愈的女儿安心静养,于是打算带安思然一同回老家安养,直到大学开学再一起回上洋。
临走前,安思然没有忘记自己和那位叫莫素秋的老人的约定,选了一天去拜会那位太太。
莫太太就像几次安思然想象脑补出来的那样,六十多岁,华发满头却梳着整齐的发髻,脸上堆满皱纹但笑容长挂嘴上,身体瘦削又不像其他老头老太太那样驼背弯腰,是一位非常慈祥又有气质的老人。
她独居在一栋很别致的楼里,看得出莫太太的家境殷实,生活无忧。只是独居的状态又印证了她每次打电话到报社的那份孤独。
见到安思然到来,莫太太也显得很是高兴。
和老人又聊了些家长里短,老人思路清晰,井井有条,让安思然佩服不已,不时开玩笑说“要是我妈妈也来见见莫太太您,该多好。您一定和她聊得来。”
老人听到这类似的话的时候,总会有些微的恍惚,片刻后又恢复如常,“哎,你瞧我,一下一下的总忘事……”
聊着聊着,电视里又播放了“吸血鬼”案告破的新闻,安思然看着出现在电视荧幕上的常继涵,他的笑容不见了,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不停搓着双手,局促不安。这不是那个绑架她时她看到的常继涵,这就是她最初在医院里碰到的爽朗医生常继涵。
安思然喟叹,就像电话里,莫太太说的那样,谁能想到他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的凶手呢?
莫太太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的安思然,又抬头看了眼电视里出现的那人,也跟着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变化莫测。谁也不能料想到下一瞬间会有什么发生,下一时刻自己认定的世界会不会崩塌。思然,你总是太容易受别人的情绪影响了。”
安思然没办法回应她,因为她的确很容易因为别人的事情而感伤,但即便她知道自己的缺点是什么,她还是改变不了。
告别莫太太后,安思然就和父母暂时离开了上洋。
谁都没留意到,安思然逃离了另一场正对于她的事情。
这件事是利是弊,恐怕也只有那位老人——莫素秋才能有心思考虑吧?
胡汀有事瞒着胡少琛,而孙坤未素来就听胡汀的话,自然也撬不开他的嘴。胡少琛无奈,自己一直想为他们出力,他们总是不愿意他搅进去,明明他们都让那刚成年的安思然帮忙了的。
唉,只盼他们俩早日能想通,他胡少琛愿意为他们的事做出努力。
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胡少琛看着面前堆满的报表、项目书以及合同等,还不够,还需要让自己更加强大,才值得他们信任。
“胡总,快到时间了。”王秘书敲开门说道。
“嗯,好的。”
等谈下更多生意,建造属于他的生意王国,拥有更广的人脉,到时候,哪怕胡汀他们不愿让他知道,他也会有途径帮到他们的。
☆、波澜
时不时一片黑暗,瞬间又染上殷红的鲜血,仿佛鼻腔里还能闻到消毒水与血的味道。
四肢被缚,身体软弱无力,整个人如鱼肉任人宰割。
“小汀,再忍忍……我的实验就要成功了……”缥缈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眼前似乎也晃过那一张带着白色医用口罩的人的脸。
仿佛又有尖锐的针穿透皮肤,冰凉的液体慢慢流向四肢百骸。
“不……不要……不!”
胡汀大口喘着气,从床上坐起身来。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他动作略带慌乱的四下摸索,终于“啪”的一声,打开了卧室的灯。
白炽的灯光晃得人眼不适,胡汀却不愿闭上眼睛,任由双眼被刺激流下泪水,他右手抚向心口,感受着那颗心脏还强有力的在胸腔里跳动,呼吸渐渐平复。
“哈哈哈哈……”眼角不停有液体冒出,他却大声的笑出声来,笑弯了腰,整个人埋进空调被里,即便如此,透过被子仍能听到他沉闷的笑声。只是听得久了,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较之上次,胡少琛出差后,胡汀的失眠,这一次起码多睡了一个多小时。
此时,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七。睡眠时间三个小时又六分钟。
醒来后的胡汀很难再次入睡,干脆起身,穿上外套,来到二楼的实验室。
皙长的食指划过一排排冰冷的器材,一瓶瓶功效不明的液体,胡汀心情舒畅起来,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放松。
很快他从一排试剂中抽出一支试管,来起来,轻轻晃了晃,再仔细观察了试管中液体的变化,思忖了片刻,才回身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重新拿起试管的时候,他手里已经握着一支注射器,汲取了少量液体,来到一旁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处,在不同的标记这得小白鼠那里细心寻找到他认为合适的那一只,动作轻缓地取出来,安抚了手中躁动的小生命后,才将液体推进小白鼠的体内。
整个过程,他是那么的专注,完全沉浸在实验中,几乎忘记了刚才在梦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
胡汀总是热衷于研究这些东西,最开始只是因为喜欢这一些东西才踏进医学研究中来,后来……是小琛鼓励他重新开始了研究,现如今,研究已经成为他消磨时间最好的方式了。
等到他停下手下的工作的时候,阳光已经斜斜透过那一排暗窗照射了下来,这摆满了玻璃制品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淡黄色,胡汀感觉不错,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起身整理好器材。
“小琛,记得将M57拿给阿坤去检查……”拿着那份需要检查的试剂的胡汀还没说完就停止了说话,随即脸上露出一抹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笑,“都忘了,小琛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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