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倒是没想到,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小女生,反应倒也不慢,听出她的试探后,也没急着转移话题,反而用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来搪塞。
苏辛见状也不再多问,拿了些水果过来,像招待客人一样,只和南星聊些女孩儿家感兴趣的事情。
直到房门被轻敲,两个同样出众的男人立在外间的灯光里,看向各自心爱的姑娘时,眸光不自觉放软:“阿辛,睡觉了。”
“南星,走了。”
晚上躺在床上,日常的运动过后,尽管一身疲累,苏辛还是忍不住提起精神轻声问:“沈虞决有为难你吗?”
“只是一笔交易。”唐知眠亲亲她的发顶,安抚道,“乖,没事。”
苏辛觉得不安,她想到了当时在难民岛上的事情,虽然写总结的时候刻意掠过了自己被艾伦下药的事情,但她后来查过,艾伦返程的轮船翻了,全员都得救,偏偏就艾伦一个人葬身茫茫大海。
能将意外做得这么不像意外,并丝毫没有被追究的担忧,她想,除了唐知眠,这世上恐怕找不到另一个这样光明正大为她出气的人了。
“唐知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夜之门虽然强大,但他毕竟还是唐家的当家人,每次动静都弄得这么大,就不怕给唐家招来话柄和猜测吗?
世家门族最在意的就是名声,苏家如此,早前隐瞒魏岸失踪消息的魏家也是如此,更别提如今坐拥五大世家之首的唐家了。
而且,当时在岛上,矮婆还提醒过她,“暗”世界来了一个扬言要杀唐知眠的客人,尽管最终自然是没有真正下达追杀令,但至少说明确实已经有人盯上唐知眠了。
苏辛伸出手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无意识地描画着,黑暗中,她的眼睛闪动着漂亮的光:“其实,你不说也不是不行,可是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彼此要相互信任吗?”
这话有点假大空,毕竟连她自己也做不出全然的信任,可是事有大小缓急,唐知眠如果真的有什么大秘密隐瞒她,苏辛想,也许,她真的会很生气。
意识到怀中的人儿已经有了些许怀疑,唐知眠低声叹气,搂着她翻身,两人体型上的差异,让他可以将她完全包裹在身下。
“阿辛。”
他沿着她的鬓角细细亲吻,一声声充满爱意的情话悉数落下:“你只要记得,我爱你,从头至尾,都只爱你。”
苏辛没想到最后这人给她来这一招,顿时有些懊恼:“唐知眠,我在和你说正事呢!”
别以为她是那种一听好听话就会服软的人!哪怕现在她真的被他弄得浑身瘫软!
“我也在和你……做正事呢。”唐知眠借着湿润进入她,给她最极致的享受,“阿辛,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要个孩子。”
他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在所有人都可以随意用“唐知眠”三个字威胁他的时候,在他明知道继续隐瞒下去只会让事情更糟糕的时候,在他每每从她眼睛里看到依恋和信赖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个声音在反复提醒他:“你不是他,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他。”
“你的世界你的人生,是苏辛全然陌生的,她不会爱你,她爱的只是唐知眠。”
他在她身上点起热火,又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派遣空虚,这一场情事歇了又起,起了再起,反反复复,苏辛在高迭的情欲中沉沦,最后力不可支沉沉睡去。
“先生,到了。”
欧盛将车子开进一条安静的长街,从各色灯牌和老旧的招牌来看,这是一条在现代高耸的建筑群里夹缝求生的破落处所。
“我们的人救下他之后,原本是要等您的指令的,但您后来一直忙着和苏小姐……”欧盛斟酌了一下,轻咳两声,“培养感情,这里就给搁置了。”
“柳家现在一堆散兵,都各自飞了,但是柳庆荣手里还握着不少东西,昨天忽然发了病,到现在还没恢复意识,我们担心会出事,会耽误您的计划,所以……”
“开门。”一扇高立的铁门,铁锈厚重,从外间看根本看不出和其他人家有什么区别,唯有锁把,却是最新型的识别锁。
欧盛使了个眼色,有人立刻上前开锁。
晨光刚亮,世间万物都还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如同迷离的梦境,亟待一场鲜血洗涤。
唐知眠踏入门内,欧盛立即一挥手,所有人守在这幢小破房的四周,做好了严阵以待的准备。
从“暗”世界传来有人花钱雇佣杀先生的消息开始,到如今柳庆荣病危,柳家的余孽似乎已经找到了什么靠山,正在做着实力悬殊的垂死挣扎。
有时候,给多了自由,反而便容易得意忘形了,先生一开始留着柳庆荣自然是因为还有些用处,却没想到有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第十二卷 世人皆醉我独醒 第223章 保他不死
屋里很暗,正如欧盛所说,这时候的柳庆荣已经奄奄一息了,老迈的身体躺在一张小床上,那床铺是白色的,衬得他更加形销骨立。
从前风光的时候,柳庆荣也算是年轻才俊的,盯准了日进斗金的建筑工程,在政商界混得如鱼得水,平步青云一路高升,可以说早年是相当得意的。
偏偏家里出了败类,自己又信错了人,于是一生的努力付之流水,一生的荣耀也在这样一间无人问津的小屋里头陨落。
然而,他或许到死都不知道,柳家的败落其实更有内情,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托着,不声不响,不紧不慢,照着常人看不出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就将五大世家之一拉入了混沌的噩梦之中。
“谁……”床上年迈枯朽的老人发出一声细若蚊呐的声音。
从容的脚步在缓缓靠近,他听得见声音,但握紧拳头想睁开眼睛却已经有心无力了。
他没有想到,最终让自己失去一切生的希望的人,会是自己这辈子最疼爱的女儿。
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爸爸”,再也不是娇俏的撒娇和依赖,反而成了催命的符咒,在久久不能寐的长夜里,一次一次地将他的心神打碎。
“柳老爷,好久不见。”
寒暄的话听上去有些遥远,柳庆荣干燥的唇瓣如枯叶般轻轻颤了颤:“你是……”
“二十三年前,你似乎去过皖北一带养病,在那里逗留了一个多月,是么?”这声问话,清淡至极,却不知道为什么,柳庆荣没来由地一阵哆嗦。
“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记不得了?”唐知眠长腿一伸,勾来窗下的椅子,姿态优雅地坐下,唇角掠起极冷的弧度。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柳庆荣虽然身体即将油尽灯枯,但意识十分清醒,几乎在这人一提及二十三年前这个时间点,就一下子想起了当年所经历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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