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俞宁想到这里,推了推小巴:“哎,你最近怎么都没提起你的辛姐啊?”
小巴正在低头看她的检测报告,苦哈哈地说:“别提了,辛姐谈起恋爱来六亲不认,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呢。”
小巴每每忆起之前被唐知眠当成情敌时的场景,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而且自己现在也有了想要好好守护的人,即将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苏辛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做事,不仅仅是因为谈恋爱,更多的是想成全他的现在。
彼此相知六年,尽管一见面都是插科打诨的相处方式,但是小巴清楚,苏辛外表放荡不羁,其实心细如发,她做事向来随性却也最懂分寸了。
生怕纪俞宁吃味,小巴一说完还凑上前亲了她一口:“辛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啊。”
他的手掌暖洋洋的,轻轻放在她尚未凸起的肚皮上,脸上满足的神色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纪俞宁再是想绷着脸也装不住了,轻轻捏起他的耳朵,轻骂:“你呀你,都快当爸爸了还这么不正经。”
其实一点儿也不疼,为了博取同情,小巴还是故意龇牙咧嘴地轻呼:“哎哎,疼疼……”
“你就装吧!”
两人打打闹闹往门外走,小巴一边逗着她,一边还不忘扶住她的腰,防止这人来人往的,会不小心摔倒。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一个女孩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小巴因为还提着包,一时避让不及,下意识地将纪俞宁往怀里拉,自己则一头撞在了墙上!
“小巴!”纪俞宁吓得心头狂跳,那小女孩也停了下来,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可急迫的眼神仍然不断地往走廊尽头看去。
“你这孩子,走路怎么这么横冲直撞的!”
纪俞宁脾气不好,正要发火,小巴已经回过神来,撑着墙壁自己站直身子,顾不上自己,反而先将纪俞宁上下检查了一通。
被纪俞宁挥手阻止:“行了行了,我没事,你这脑壳子被砸坏了没?”
小巴嘻嘻笑:“我都是铁头功,厉害着呢。”
小女孩一听,急忙说:“真的很对不起,虽然我应该留下来和你们好好道歉,但是我……”
她急得眼圈通红,显然是住在这里的亲人有什么危险。
“算了算了,你先去看你的亲人吧。”纪俞宁自从当了妈妈,终日沉浸在商场的心也柔软了不少,见小女孩眼泪汪汪的也于心不忍,便不打算追究了。
小巴微微眯起眼来,将小女孩上下打量一通,认出这是先前在小龙虾店里和自己撞到的人。
辛姐当时还特意为她解围,他没记错的话,当时这小女孩身边跟着的那个孩子是柳庭木的儿子柳之桢吧?
特意安排了一个人潜伏进柳家,背后的人手伸得真长。
只不过现在这女孩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一场新的潜伏,还是真的只是私人的事情,小巴忽然生出几分兴趣来。
好久没跟着苏辛做事了,他那点偷鸡摸狗的本事再不拿来练练手,恐怕要废了。
见那小女孩脚步踉跄地跑远,身边的男人居然还目光追随过去,纪俞宁气不打一处来,这次是真的用力拽着他的耳朵,反方向一扭,恶狠狠的警告:“莫小巴啊莫小巴,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哎哎哎,真疼疼疼疼……”
第十三卷 浮浮沉沉皆是梦 第249章 配不上
小蚊子之所以跑得这么急,是因为医院突然通知她,柳之桢从今天早上起就一直不见人影,只留下一封信,便不辞而别!
小蚊子一口气跑到了柳之桢所在的病房,空荡荡的房间内,连属于他的气息也仿佛一丝不留。
她靠在门板上大喘气,眼神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细细逡巡过去,试图证明他只是在和自己玩最幼稚的捉迷藏游戏,而不是真的一走了之。
她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因为先生的一声吩咐,她扮作他的同学,用了点手段成了他的同桌,然后便开始了一场高低立显的心理战术。
她从小就接受各种训练,最擅长拿捏人的心理特征,她利用自己平生所学,将这个纯真至情的大男孩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是一个风很轻,阳光很暖的早晨,她穿上极少有机会触碰的洁白校服,规规矩矩地系上领结,穿上白色的长筒袜,乖乖地背着双肩书包,随着班主任走初三五班。
这是私立学校,一切都显得高规格,每一个学生的身上似乎也都贴着标签,父亲是什么职位的,母亲是什么职位的,亲戚朋友都是什么档次的,一眼就能定下这个人在这个学校里能获得多少目光,能收获多少赞誉。
但这个班级不一样,这个初三五班是全市出了名的靠成绩取胜的地方。
小蚊子不喜欢学习,她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头晕,因而当初先生送她进来其实也废了些许功夫,为了能将过程做得更真实一些,小蚊子只能自己努力去通过单招,幸好最后运气还不错,险之又险地过了单招,这才能正大光明地以插班生的身份进入这个班级。
班级人数是单数,最后一排坐着一个男生,清瘦但很干净,听到老师的介绍,便和其他人一样懒洋洋地抬起头来。
小蚊子本就是为了他而来,所以几乎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她就看向了他。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是漫不经心的轻瞥,一个是友善真诚的凝视。
柳之桢大约就是在那时候对她动了心吧。
她知道他的身份很尴尬,顶着柳家长孙的身份,却只能像是一个囚犯一样,困在这个学校里,他从来不和其他富家子弟一样穿名牌球鞋,勾肩搭背出去吃吃喝喝,他安静又温柔,只和书本做伴。
他不是没有朋友,他只是更希望和简单的人做朋友。
小蚊子便致力于为自己塑造一个懵懂、天真、快乐的形象,去抚慰这个心理有疮伤的男孩。
显而易见,她成功了。
她坐在他身边,怯生生地同他打招呼:“你、你好,我叫丁雯雯。”
原以为一开始他应该不会搭理自己,却没想到,他也淡淡地回了声:“柳之桢。”
从此,平凡而又充满算计的学生生涯开始了。
短暂的时间里,她用尽心机让他迷恋自己,让他为了自己,而促使一向做事稳妥低调的柳庭木一次次地做出大动静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柳家倾塌,看着最爱的父亲成了人人唾弃的罪犯。
她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可如今,却彻底失去了他。
失去了那个在暖阳和风的日子里,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她也在看他之后,悄然红了耳廓的小少年。
“这是病人留给你的信,可能里面有他离开的理由,因为涉及个人隐私,我们并没有拆开查看。”主治医生递来一个淡黄色的信封,上面用漂亮的行楷写着“小蚊子亲启”。
他教过她写字,从握笔姿势到顿笔的写法,一边教还一边嘲笑:“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字写成这样?你自己看着都不脸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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